蕭橫正常坐在座椅上,,身體略微前傾。而舒諾,,幾乎整個人都側(cè)臥在蕭橫懷里,,與他四目相對,蕭橫一只手攔腰抱住她,,另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控住她的腦袋,,不是,準確地說,,是穩(wěn)穩(wěn)地隔在她的腦袋和前座椅背之間,。
舒諾兩頰緋紅地從蕭橫懷里磨蹭地坐起來,心想:剛剛那個夢還真是寫實??!
蕭橫皺眉揉了揉自己的手。
車上的大部分人都是跟舒諾一起醒過來的,,不過,,每個人醒得都多多少少帶了點兒傷。
李主任告訴大家,,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完全出了C市市區(qū),,已經(jīng)開始進入災(zāi)區(qū)了。 舒諾轉(zhuǎn)頭看向窗外,,斷壁頹垣,、滿目瘡痍。
公路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裂痕,,大的裂痕根本就是一條寬達幾米的斷裂帶,,剛剛的劇烈顛簸就是遇到一個幾米寬的斷裂帶,司機將車從路面開到了旁邊的莊稼地里,。
路兩旁的房子幾乎沒有完整的,,有的沒了頂,有的齊刷刷地少了半邊,像被斧子生生劈下的,,質(zhì)量再差一點兒的就只剩一堆殘磚碎瓦了,。
看了兩三分鐘這樣的街景,舒諾有點兒受不了內(nèi)心的震撼,,有些恍惚,,雙手抱著蕭橫的胳膊問:“是不是搞錯了?這真的是水災(zāi),,不是地震嗎,?”
蕭橫的大手輕輕覆上她的小手,給了她一點兒安穩(wěn)的力量,。
車上的記者們都被眼前的場景震住了,,車里陷入了嚴肅的沉默。過了一會兒,,有記者提出想停車拍一段災(zāi)后場景,,李主任嘆了口氣:“沒這個必要啊。圖安縣比這兒更適合拍,?!?p>經(jīng)過兩個多小時的劇烈顛簸,一行人終于到了圖安縣,,舒諾沖出車門的第一件事就是伏在路邊大吐特吐,膽汁都快吐出來了,。在一邊給她遞水漱口的蕭橫臉色也不好看,。
終于吐完了,身體狀態(tài)好一點的舒諾這才有時間打量身處的這個小城鎮(zhèn),,此刻的圖安縣已經(jīng)不下雨了,,但天空依舊陰晦,烏云籠罩四野,,讓人不安,。舒諾覺得,李主任的介紹真是太輕描淡寫了,,這哪是整個圖安縣的一樓都被水泡過,?分明就是剛剛從水里撈出了整個圖安縣!從路旁的建筑到馬路,,再到遠處的田地,,就沒有一個地方不是水淋淋的,也沒有一處仍是完整的,。
這種直面滄桑的經(jīng)歷在舒諾此前22年的人生里是從未有過的,,所以,此刻舒諾的內(nèi)心充滿了震撼、悲憫和感恩,。被這慘烈的場景震撼,,對生活在這里的人悲憫,為自己扔擁有的一切感恩不已,。
等攝影,、攝像記者們拍了一會兒之后,李主任將大家介紹給圖安縣的縣長,,并說明情況,,救援任務(wù)緊急,他不能陪大家留在這兒采訪了,,大家有什么需要盡管跟縣長開口,,他會盡力安排。最后,,再三叮囑大家,,現(xiàn)在整個圖安縣的通訊都是癱瘓的,如果到傍晚還沒恢復(fù),,大家就只能回C市發(fā)稿了,。
縣長帶著大家一邊看一邊介紹,他說,,前天中午,,水最大的時候,我們縣政府四層樓被淹了三層,,我們所有人都站在樓頂,,一邊求老天爺保佑,水不要再漲了,,一邊暗暗祈禱,,但愿這樓不是豆腐渣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