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休的時候，楊軼在食堂買了幾個包子,，然后,，就匆匆離開了寫字樓,。開發(fā)區(qū)里大大小小的工廠有八家,，楊軼上午已經(jīng)查好了每家工廠具體的位置,，今天的目標是最大的三理電器廠。
楊軼冒著大太陽走了一里多,，來到了三理電器廠的門口的時候,，剛好吃掉最后一個包子。廠門很氣派,，是一只巨大的老鷹造型,，老鷹斜著身子，爪子下的巨石就是工廠的門房間,。正是中午午休的時候,，但沒什么人進出廠門，估計廠里自己有食堂,，大家正在里面吃飯,。
楊軼裝了裝膽，走到門衛(wèi)室的窗口,，輕輕敲了下窗,，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彈出頭來，正是三理電器的當班門衛(wèi),。
“師傅,，您好！”楊軼連忙打招呼,。
“什么事?。俊遍T衛(wèi)還算挺客氣,。
“請問,，張航在嗎？”
“張航,？你找他有什么事,？”
“啊，他的一個老鄉(xiāng)給我的地址,，讓我?guī)c東西來給他,。”楊軼覺得有門兒,，馬上開始編織起謊言,。
門衛(wèi)看了看楊軼，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大本子,，一邊翻,，一邊問楊軼,，“名字是哪兩個字？”
“呃……”楊軼打了個沉兒,，“我也不知道,，就知道叫張航，不知道是哪兩個字,?！?p> 門衛(wèi)看了看楊軼，繼續(xù)翻看著那個大本子,，過了一會,，朝楊軼擺擺手?！皼]有這個人,，你肯定是我們廠的嗎？”
“也許我搞錯了,，我再去問問他老鄉(xiāng),，謝謝啊?！睏钶W覺得門衛(wèi)開始用略帶懷疑的眼光看自己,，于是趕忙脫身了。
第二天的中午,，楊軼故技重施,，又來到了另一個工廠的門房，但仍然和前一天的結(jié)果差不多,。這樣過了幾天,，一直到了第五家工廠。
“江城軸承廠,?！睏钶W看了看門口那塊土氣的牌子，撇了撇嘴,，“廠子倒不小,，可看上去怎么這么土氣?！睏钶W想得一點都沒錯,，整個廠區(qū)里都是土黃色的四層樓房，建筑風格和五十年前沒什么區(qū)別,。
楊軼走到門衛(wèi)室門口,，門衛(wèi)室也很老氣，一扇玻璃窗緊閉著,，看不清里面的樣子,。楊軼走過去敲了敲窗,，沒想到一個老大爺推開門，走了出來,。
“窗壞了,，別敲，什么事兒??？”老大爺問道,。
“師傅,，您好！請問,，張航在嗎,？”
“張航啊，剛才還來拿過快遞呢,。你是……,？”
“啊，是這樣的……”聽門衛(wèi)大爺這么一說,，楊軼不禁心花怒放,，開始講述事先編好的故事，“我和張航是小時候在一起玩大的,，后來聯(lián)系很少了,，前幾天聽朋友說他出了車禍，今天正好路過這兒,，特地來看看,。”
“喔,，我?guī)湍愦騻€電話去叫他,。”門衛(wèi)大爺說著就要回房間,，可一轉(zhuǎn)身的功夫,，忽然停了下來，朝著一個剛進門的青工喊了起來,，“誒,，方平，去叫下張航,，有人找他,。”
聽到門衛(wèi)大爺吆喝,，楊軼一轉(zhuǎn)頭,，一個穿著制服的青工剛好走進工廠大門,，手里還拿著兩個冰糕。楊軼感覺眼前一亮,，這人正是公交車上那個帥氣的青工,。
“喔！”那個叫方平的青工答應著,，朝門衛(wèi)大爺點了點頭,，又轉(zhuǎn)臉看了一眼楊軼，正要離開,，忽然停住了腳步,，又把頭轉(zhuǎn)了過來，盯著楊軼,。
“方平,！是我呀！”楊軼怕門衛(wèi)大爺誤會,，忙大步上前,，一把拉住方平的胳膊，把他拉到了一邊,。
“你是……,？”方平疑惑地看著楊軼，覺得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來了,。
“那天我們一起乘的公交車，后來翻車了,?！睏钶W開門見山。
“喔,！想起來了,！你認識張航？”
“其實我是找你們倆兒的,。非常重要的事情,，一兩句說不清，晚上下了班我來找你們,，到時候慢慢說,，怎么樣？”
“喔,，喔,。”方平一邊答應著，一邊茫然地點著頭,，顯然還沒搞清是怎么回事,。
當天晚上下了班，楊軼就趕到軸承廠門口等候方平和張航,，三個人見了面,，一起去了開發(fā)區(qū)邊上的一家小面館。開發(fā)區(qū)里的單位都有自己的食堂或者公用食堂,，所以只有出了開發(fā)區(qū)才有零星的小飯店,，一直要到附近的黃橋鎮(zhèn)，才會有大的商場和飯店,。
這是一個農(nóng)家的小店,，門面不大，裝修也很破舊,，但生意還算不錯,。說是面館,，除了面以外,，炒菜和酒水也一應俱全，來光顧的都是住在開發(fā)區(qū)宿舍里的年輕人,。到了晚上,，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小小地吃喝一頓,。
今天是楊軼做東,，楊軼可不是小氣的人，但今天主要是談事兒,，所以就近找了這家小店,。不過，雖然店差點兒,，楊軼還是點了幾個店里最貴的菜,。
“哥兒幾個喝什么？”楊軼問道,。
“聽你的,，聽你的?！狈狡娇蜌獾鼗卮鹬?，滿臉都帶著笑。
“那就喝啤酒唄,，喝哪種,？你們酒量怎么樣？”楊軼繼續(xù)詢問著,。
“雪花就行了,，一人先來一瓶,。”
楊軼聽出方平是在客氣,，轉(zhuǎn)頭看看張航,。
“要不先來兩箱百威？”張航話剛一出口,，就被方平偷偷拉了一下,。
楊軼笑了笑，點了兩箱百威,，這一下,，酒錢立即就趕上了飯錢。小店的效率挺高,，很快酒菜就上齊了,。方平見楊軼這么破費，實在有些過意不去,，忙著給楊軼滿酒,，顯得格外親熱。張航則面無表情,，一言不發(fā),，自顧自地吃著，只在三人碰杯的時候,，也拿起酒杯碰一下,。
“你們出院的時候，有沒有拿到木牌,？”幾杯酒后,，楊軼切入了正題。
“什么木牌,？”方平莫名地看著楊軼,。
“就是這個?！睏钶W說著解下腰間的木牌,，遞給方平，張航這時也放下筷子,，把頭湊了過來,。
“誒……是有這個，護士死活說是我們的,，其實我們根本沒有這東西,。你怎么也有？”
“你們的現(xiàn)在在哪兒？”楊軼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繼續(xù)追問著,。
“早不知扔哪兒去了?！睆埡揭贿叢逶?，一邊又夾起塊肉塞到嘴里。
“??！這么重要的東西怎么能亂扔啊,！”楊軼瞪大了眼睛,，心一下沉了下去。
“沒扔,，沒扔,，我都收著呢?！狈狡竭B忙說道,，“可這是什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