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釵忽然就明白木大通這古怪的神情是何含義了,。
不由得抽抽嘴角,,“二當(dāng)家想多了,,我只不過是想看看寨中都有些什么人手,,看看要如何分派而已,?!?p> 木大通連連點頭,,“是,,是,,是我多想了,,大當(dāng)家這樣的天縱英才,怎么也得個美貌佳人來配……哦,,對了,,還有陸萬鐘的那三個女人,倒是個個妖嬈,,今夜大當(dāng)家可要安排安排,?”
說罷,木大通還擠了擠眼,,那神情明晃晃的寫著,,“男人都懂的……”
老娘不懂!
孫釵在心里吐著糟,,心想就算咱是男人,,才把陸萬鐘給殺了,就去睡陸萬鐘的女人,,這節(jié)操何存,?又不是獸王爭霸!
“不必了,!”
孫釵提高聲音道,,“那三個女人先關(guān)著,過段時日看看再說,?!?p> “大當(dāng)家可是擔(dān)心那些女人心里向著陸萬鐘?其實這三個也都是露水姻緣,,跟陸萬鐘最長的一個才不過兩年,。陸萬鐘那人喜新厭舊,這山寨里無人不曉的?!?p> 孫釵聽了這話便問,,“陸萬鐘喜新厭舊,那跟過他的女人都哪里去了,?”
“賞給心腹手下,,或是去了溪邊草屋,自生自滅,?!?p> 孫釵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知道了,,你先去吩咐人把那些女子叫來吧,。”
其實山寨里所有的人她都有分派調(diào)度的計劃,。
眼下她突襲出手,,用武力將眾人壓服,但其實根基全無,。
一手打,,一手拉,威已立過,,現(xiàn)下該是懷柔之時了,。
木大通身為二當(dāng)家,自然不必事事自己親自去,,到屋外喊了個小頭目去叫人,,自己又回到屋中。
別看大當(dāng)家年輕,,做起事來倒是雷厲風(fēng)行,,半點也不拖拉。
木大通偷眼覷過去,,見孫釵手里又拿起他和金長發(fā)粗粗趕出來的銀錢單子在看,。
“陸萬鐘的床下藏了五萬兩銀子,三千兩金子……陸寶如的私藏也有三萬兩,,原先的二當(dāng)家的金銀器物加起來有兩箱,,估價也有三萬兩,山寨的倉庫里有兩萬兩銀子,,幾百箱貨物,,以及及一萬斤糧……”
念到這里,孫釵不由微微一笑,。
這人辛辛苦苦的打劫攢下萬貫家業(yè),,都藏起來不花,還不是便宜了旁人,?
所以說,,花出去的才是自己的啊,!
“大當(dāng)家,,這些東西都鎖好了,讓人看著呢,,聽?wèi){大當(dāng)家安排,。”
手上有錢,,心里不慌,。
孫釵很是財大氣粗地道,“把這些都歸置到山寨倉庫里,,金銀錢財大額的先封好,,取出五千兩零散的來用……貨物點算看看,若是寨子里用得著的就留下,,若是沒甚大用的,,就物歸原主……”
木大通摸摸自己的山羊胡子,心想,,這些客商的貨品,,大都是絲綢布匹藥材之類,不管怎么樣那肯定是用得著的,,只有那少數(shù)一些,,比如說什么筆墨紙硯,書籍字畫,,那真是青菜喂狼,,不對胃口。
不過他們做慣了劫掠的活兒,,賊不走空,,所以連不對胃口的都搶了過來。
如今這位孫當(dāng)家倒是還挺大方,。
聽見有十多萬的銀子,,竟是眉稍也沒動一下就讓歸入倉庫,哪似陸萬鐘那廝,,恨不得把值錢的都摟到自己懷里,。
而且還對那些客商那般好,不光是白放人,,還要把貨發(fā)還……這可真是,,莫非黑風(fēng)寨當(dāng)真要大變樣,?
“大當(dāng)家,這有的還,,有的不還,,似乎有些……”
孫釵淡然一揮手,“貨留下的,,給銀子抵就是……”
“給銀子,?”
木大通不由得目瞪口呆。
這進了匪寨的銀子,,還能再掏出來,?
孫釵一看就知道他在肉痛了。
“二當(dāng)家,,咱們這山寨把過往客商一網(wǎng)打盡,,日后還有誰的買賣敢從咱這過?這沒有肥羊了,,咱們山寨吃什么喝什么,?這些東西難道夠吃一輩子不成?就連那漁夫獵人都知道不能涸澤而漁,,焚林而獵呢,!”
木大通仍是肉痛,“這南屏山七寨,,可不都是如此,?”
道理他都懂,這段時日,,的確是沒什么客商打從黑風(fēng)寨附近經(jīng)過了,,可這么大一注財白白吐出來,真是舍不得,!
“所以這南屏山七寨,,還有這長(陽)縣城遲早都落入咱們山寨的手里?!?p> 聽著新大當(dāng)家如此豪言壯語,,木大通識相地閉上了嘴。
算了,,反正孫當(dāng)家不似陸萬鐘那般貪,,陸萬鐘和陸寶如他們的私藏也都是白來的,再怎么樣也落不到他頭上就是,。
黑風(fēng)寨依山而建,,中心處緊密有致,有如八卦陣,,外圍稀稀拉拉地分散著一些木屋草屋,,而離寨子一里遠的山林交界處,,一道溪水蜿蜒而下,幾排橫七豎八的木屋臨溪而建,。這些木屋雖簡陋,,但打眼一瞧,卻也自有別致之處,。
此時正有幾個女子在外,或洗衣,,或摘野菜,,三五成群一道說笑。
“誒,,你們聽說了沒,?陸大當(dāng)家被人給砍了頭!寨子里換了新當(dāng)家的,!”
“聽說了,!聽說了!還聽說新當(dāng)家的是個俊俏的年輕小郎君哩,!”
“哎呀,,那敢情好,等新當(dāng)家的來了,,奴家可得好生瞧瞧這新當(dāng)家的是何等的英雄,,單木倉匹馬地就做下這般的大事業(yè)!”
一個長著狐貍眼,,有幾分姿色的婦人嬌笑著從溪水里撈起自己衣物,,那衣物是洗得褪色的絲綢小衣,依稀還能看得出當(dāng)初是何等的鮮麗,,就如同它的主人,,雖說眼角嘴角都有了淺淺紋路,還能看得出年輕時也是個白凈佳人,。
“喲,,倩娘還真是薄情!陸大當(dāng)家可是你的老相好呢,,這么快就想著新人啦,!”
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尖聲嘲諷。
這婦人面皮微黑,,顴骨高聳,,鼻梁塌陷,嘴里兩顆向外突出的門牙,,說話皮笑肉不笑,,顯然滿懷惡意,。
倩娘冷冷地望了那婦人一眼,“張大牙,,你說這些怪話再多,,又抵得什么用?不管是新人舊人,,還不是瞧不上你這樣的,!”
旁邊圍觀的婦人們都笑了起來。
她們這些人,,誰不知道倩娘雖曾經(jīng)跟過陸大當(dāng)家,,可陸大當(dāng)家沒幾天就膩了,倩娘最終也只能住到了這溪邊的木屋里,,成了跟她們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