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曌故意在樓下磨蹭了許久才回到住處,,一方面是覺得剛與陽牧青互相表明心意有些羞赫,,另一方面,是給自己一個獨立的空間,,認(rèn)真思考該如何處理言酩休的事情,。
臨近農(nóng)歷新年,,四處已經(jīng)有了張燈結(jié)彩的意味,街邊零星掛起來喜慶的大紅燈籠,,有些人家的陽臺上掛著熏制好的臘肉,,一些百貨小店也開始出售春聯(lián)福字以及小孩子們喜歡的煙花爆竹玩具。
“嘿,,這不會是我這輩子中最后一個春節(jié)吧,,我的美好人生才剛剛開始,還不想英年早逝呢,?!?p> 她自言自語道,心中千頭萬緒,,她仍舊沒有恢復(fù)關(guān)于言酩休的任何記憶,,但即便是只匆匆見了他一面,她也相信這一切就是事實,,他看她的眼神里仍舊有殘留的情意,。
言酩休,她曾經(jīng)的愛人,,如今卻化身為她的索命判官,,即將摧垮她的整個人生。
多想無益,,在那天沒有到來之前,,先好好享受這當(dāng)下的時光,活在當(dāng)下,,本就是她的人生信條,。
解開密碼鎖,推開民宿的門,,沙發(fā)旁的臺燈還亮著,,陽牧青并未先行休息,而是一邊在刷手機(jī)一邊在等待她的歸來,,見她進(jìn)門,,立馬就手機(jī)放回口袋,,略顯拘謹(jǐn)?shù)卣玖似饋恚_步卻沒有向前,。
慕容曌看得清楚,,他的臉頰涌起了狀若微醺的紅霞,連耳朵尖都是紅的,,不用靠上去聽,,也能知道他此時的心跳一定聲若擂鼓。
“一切順利,,我知道這次行動有些冒險,好在有個不錯的收獲,?!?p> 她盡可能自然地放下包包,換下高跟鞋,,在這民宿的環(huán)境里,,儼然就像是剛下班回家的妻子,在對丈夫吐槽今日在公司里遇到的奇葩事件,。
別樣的溫馨與曖昧,,在瞬間不受控制地升級。
陽牧青并未答話,,只是在聽她說完這句話之后,,仿佛身體上的某個開關(guān)被開啟,眼眸因克制的欲念而深沉,,又因心有所喜而閃爍,,一步步堅定地向慕容曌走近,之后像是已在腦海中演練過無數(shù)次那樣,,伸手摟住了她的腰,,毫不凝滯地吻上了她的唇。
這個吻很溫柔,,很深情,,也很綿長,沒有攻城掠地的霸道,,只有日積月累的情愫,。
“阿曌,我喜歡你,?!?p> 慕容曌方才的煩憂一掃而空,心中只有無限的甜蜜在發(fā)酵,,陽牧青的這個表白,,是在再一次向她表明心意,,他與她,不是因緣際會的動心,,而是確認(rèn)無疑的雙向奔赴,。
小伙子,點了火可是要負(fù)責(zé)的,。
慕容曌正欲伸出罪惡之手,,卻無奈發(fā)現(xiàn)陽牧青已伏在她的肩頭睡著了,長長的睫毛如小扇子一般映出深深的眼影,,濃密的眉毛有明顯的眉峰,,她用指尖撫觸了一下,他便立即不安穩(wěn)地皺了皺眉,。
他渾身散發(fā)如雨后蒼松般清冽好聞的氣息,,布料下的手臂與背部肌肉也很有力量感。
慕容曌想起第一次初見時,,自己使壞讓陽牧青背著自己的場景,,心中不禁有些感嘆,若早知道自己有一天會饞他身子的話,,不如早一點下手了,。
陽牧青這一覺,睡到翌日下午三點鐘才醒來,,還是被慕容曌叫醒的,,因為訂了四點鐘的火車票。
臨近農(nóng)歷春節(jié),,改簽的話,,就可能又要在這個小縣城呆好幾天了。
雖然這間民宿舒適溫馨,,但畢竟不是自己精心布置的問靈所,,慕容曌歸心似箭。
“你可以在火車上再接著睡,?!?p> 慕容曌看著陽牧青眼睛下方明顯的黑眼圈,在內(nèi)心反省著自己是否不夠體貼,。
“不要緊,,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們按照原計劃回去,?!?p> 陽牧青拿冷水洗了一把臉,恢復(fù)了精力充沛的模樣,,憑他的身體素質(zhì),,即便耗費了靈力,,也不會有嗜睡的癥狀。只是他昨晚睡著之后,,身體內(nèi)的靈力不受控制在自行運轉(zhuǎn),,于是遲遲無法醒來。
這是玄師品級在提升的表現(xiàn),,這次煉制壽蟲,,似乎無意間有助于自己的修行。
他原本是七品靈媒,,此次是否晉升到六品御者,,回頭問問菩提子就能確認(rèn)了。
或許,,自己可以先試試看,?
他心念一起,在與慕容曌即將進(jìn)入站臺檢票時,,將手中未喝完的礦泉水瓶子隔空向相隔近兩百米的垃圾桶丟去,采用的并非投籃的手法,,而是用心念傳遞,。
果然,礦泉水瓶精準(zhǔn)無誤地投入了垃圾桶里面,,而且未引起任何其他旅客的察覺,,包括在站在身側(cè)的慕容曌。
“阿曌,,我的品級好像提升了,。”
他迫不及待地在第一時間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慕容曌,,他的老板大人兼女友,。
慕容曌踮起腳摸了摸他的頭頂,一本正經(jīng)說道:“變強(qiáng)了呀,,幸好沒有變禿,。”
上車之后,,他們很順利地找到了座位,,慕容曌選的是靠車窗的位置,坐在他們的對面是一家三口,,夫妻倆看起來都像是知識分子,,丈夫不茍言笑,妻子則露出了禮節(jié)性的和善微笑,,小男孩看起來七八歲的樣子,,模樣長得很是乖巧,,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他們之后,便低下頭來玩自己手上的魔方,。
陽牧青深深地看了一眼小男孩,,他的小指上有一個小小的曼陀羅圖案,尋常肉眼不可見,,自然不會是刺青,,那只會是另一種可能。
這個小男孩,,或許與歧瘴這個組織有關(guān),。
火車緩緩向前行駛,離開了這個帶著些許詭秘色彩的縣城,,駛向慕容曌所熟悉的繁華的山城,。
在諸多的交通工具里面,她一直對火車最有好感,,行駛時間長,,有明確的起點與終點,而且通常在地點轉(zhuǎn)換間,,便將人徹底帶離曾留下了許多故事的某個城市,,有去不一定有回,再見便不再重逢,。
也不知行駛了多久時間,,久到讓人有些昏昏欲睡,慕容曌睜開迷離的雙眼,,盯著窗外的景色,,卻只看到遠(yuǎn)處山林中星星點點的遙遠(yuǎn)燈光,就像古老沉睡的山神在漠視人間的變化,。
眼前閃過一片漆黑,,原來是火車駛?cè)肓怂淼溃皇\噧?nèi)幽暗的廊燈,,長長的一截隧道拉長了人們對于時間的感觸,,將一秒分解成若干個須臾,屏氣凝神等待著恢復(fù)光明的那一刻,。
“啊,,媽媽,有鬼,!”
小男孩驚呼一聲,,聲量不大,但周邊的人卻聽得異常清晰,。
他指著的方向,,正是車窗玻璃上映照著慕容曌身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