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這是何苦呢,?”
面壁向來都不是享福的事情,,乃是一件極其打磨熬人的事,盡管問情和尚知道自己的師弟無論是武功修為還是佛法都是整個大周王朝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但這面壁三年依舊不是一件能輕易跨過的檻。
不過,問情和尚也知道一旦自己的師弟打定了主意,,那便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讓虛空過來,!”
片刻之后,,五大三粗的虛空站在問情和尚面前,竟然讓問情和尚都感到一陣陣的壓迫感,。那魁梧的身體,,穿著普通的麻布僧衣,即便是雙手合什躬下腰,,也依舊比問情和尚要高上半頭,。如同是一頭暴熊一般遮住了一面窗子。
“虛空,,你可知道,,為什么叫你來?”
虛空一愣,,然后低聲的說道,,“敢問方丈可是因?yàn)槲姨摶脦熜值氖拢俊?p> 問情和尚絲毫沒有任何的意外,,對于虛空的這般反應(yīng),,他是一點(diǎn)都不意外,世人只知這虛空和尚乃是爛陀寺武僧里的奇葩,,不言不語,,勤奮老實(shí),卻不知道他的師父是誰,!
問情和尚不是對虛空了解極深,,而是對于他的師父問法和尚了解極深。
問法和尚當(dāng)年曾被稱之為佛家弟子第一人,這稱呼可是實(shí)打?qū)崗姆鸺叶U宗大興的手中硬生生的搶過來的,。他這一生也只有兩名弟子,,一為虛幻,一為虛空,。
虛幻論佛,,求的是佛位。
虛空為法,,求的是金剛,。
佛法無邊,才能苦海無邊,,普度眾生,。
問情和尚點(diǎn)了點(diǎn)頭,緩緩的說道,,“正是為了你那師兄,!”
虛空依舊躬身,沉聲的說道,,“敬請方丈示下,。”
問情和尚望著虛空那靜若山岳的身形,,不由的有些感慨的問道,,“虛空,久聞你修煉刻苦,,我爛陀寺功法雖然比不上少林寺,,卻也比那大相國寺要高出不少,但是你要面對的絕非是輕與之輩,,正如那少林寺的訓(xùn)誡,,越是強(qiáng)大的功法也就越需要精深的佛法來輔助,今日,,老衲只想問問你的佛心,,不知道你可否為老衲解惑?”
虛空抬起頭,,望著問情和尚,,緩緩的說道,“弟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哦,,金剛何為努目?,,菩薩何為低眉,?”
虛空忽然展顏一笑,,淡淡的說道,“金剛努目,,所以降伏四魔,;菩薩低眉,所以慈悲六道,!”
“這不是你的話吧,?”問情和尚只是微微一愣之后,便是問道,。
“此乃師兄之言,,弟子深以為然!”
問情和尚聽到這里,,竟然有些啞然失笑,,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虛空說的簡單,,但卻也顯露出一個問題,那便是虛幻對于虛空的影響力之大,。
不要看著說爛陀寺要為虛幻派遣一名護(hù)法,,是多么的仁慈與愛護(hù),其實(shí)問情和尚心中明白,,這也算是另一種監(jiān)視,,如果這虛幻萬一性情大變,危害眾生,,或者有心要對佛教不利,,或者對爛陀寺要動手的話,這虛空便是一道保險,。
“虛幻此行下山,,乃為渡劫而去,此為斬斷紅塵之行,,只是紅塵多羈絆,,需要一名護(hù)法,虛空你可愿為你師兄的護(hù)持之人,?”問情和尚淡淡的說道,。
虛空一愣,有些愕然的看向問情和尚,,不信的說道,,“是,是弟子,,么……”
問情和尚點(diǎn)了點(diǎn)頭,。
虛空沉下頭,,想了一下才說道,“弟子不愿,!”
“為何,?”
“師父就我跟師兄兩名弟子,今日師兄下山,,師父要面壁三年,,弟子如不侍候左右,身為弟子,,如何立足,?”虛空雙手合什,跪在問情和尚面前,,沉聲的說道,。
問情和尚忽然心中有些煩躁,相比較自己師弟的風(fēng)輕云淡,,自己身為方丈主持,,卻日漸的世俗起來,不由的看向虛空,,語帶諷刺的說道,,“虛空不為空,虛幻卻真幻,,你這般心思,,你師兄知道么?沒有他,,問法師弟也不會去面壁,!”
虛空確實(shí)抬起頭看向問情和尚,有點(diǎn)直接的說道,,“方丈不說這是劫數(shù)么,?”
問情和尚的眉毛一挑,直接了當(dāng)?shù)膯柕?,“既然這樣,,老衲就派另外的人去吧,你回去照顧問法師弟去吧,?!?p> “還是我去吧!”虛空忽然說道,,“佛曰,,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
問情和尚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向虛空,。
虛空雙手合什,,淡淡的說道,“別的師兄弟去,,師兄未必認(rèn),!”
許久之后,爛陀寺的大門有重新打開,,另外一個和尚背著一個包裹,,悄然下山,那身形魁梧,,身法快捷,,而且目的很是明確,幾乎是對于路兩邊的景色看都不看,,只是一門心思的趕路,。
當(dāng)日頭漸漸偏西的時候,山腳下,,一處茶館處,,虛空站住腳,看向那坐在木桌前靜靜的喝著清水的虛幻,,上前兩步做到虛幻的對面,,有些激動的說道,“師兄……”
“唉……”
虛幻嘆了一口氣,,沉聲的說道,,“雖然我早有心理準(zhǔn)備,,卻還是沒有想到會是你,!”
“師兄,你讓我說的話,,我都說了,,方丈沒生氣……”虛空和尚接過店家遞過來的粗瓷大碗,把里面的涼茶一飲而盡,,然后對著店家道謝,。
也幸好這店家對于山上的爛陀寺很是了解,尤其是對于這等令人印象深刻的和尚,,也明白他們都是山上的和尚,,所以,這一碗兩碗的茶水到也是舍得,,不在乎那三文兩文的茶錢,。
虛空喝完之后,又對著虛幻說道,,“可是我不明白……”
虛幻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我想過很多人,也想過師弟,,卻沒有想到這得會是你,,教你的只是出于謹(jǐn)慎,其實(shí)也沒什么,,只是要告訴方丈,,我們即便是下山,也是咱們師父的弟子,,其實(shí)沒什么,,僅此而已!”
其實(shí)沒什么,,僅此而已,?
虛空不傻,虛幻這話一說便是明白,,這是為自家?guī)煾负?,好讓方丈更乃至整個爛陀寺明白一點(diǎn),問法和尚是他們的師父,,一直都是,!
這就有點(diǎn)讓人玩味了!
“店家,,你怎么做事的,,哪里來的禿驢,喝茶不要錢也就罷了,,還這么霸道,,兩個人占著一張桌子,卻要我們兄弟幾人擠在一起,,你這是歧視我們兄弟乃是外鄉(xiāng)人嗎,?”一聲極其蠻橫的聲音從旁邊陰涼處傳來。
其實(shí)虛幻占得桌子本身就沒人愿意做,,大太陽下的,,沒人占的,也就是虛幻本身和尚出身,,打坐靜禪的,,才會坐在太陽下,等人,。
所以,,那漢子的話,是真的有幾分不講理,。
虛空看了一眼四周,,然后眉頭一皺,,一拍桌子,站起身來,,轉(zhuǎn)身怒目看向那幾個人,,厲聲問道,“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