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女扮男裝

　　《西域諸國志》記載，大夏神朝西域，有民族名南山,，此族世代多女子,，女子貌美,，因而習易容術(shù)，以作掩飾,。紅顏多禍水,，此族終是日漸消亡，不知所蹤,，逐漸為后世人遺忘,！

　　夏正平腦海中想到了這段話，眼神之中,，逐漸流露出不可思議，消亡了數(shù)百年的民族,，不曾想到還有人能流傳于世？

　　只是,，南山一族消亡，確實是一段秘聞,，因此當南山客說出自己身份的時候,，包括陳乾在內(nèi)，大部分人都是一臉茫然,，只有一兩個意識到了什么,。不過,，夏正平自幼生活在皇宮,，博覽群書，南山客的話音剛落,，他便是想到了這件秘聞,。

　　夏正平的神色逐漸變得有些復(fù)雜，旋即開口道：“你隨我進屋,，我與你細談！”

　　這卻是為何,？難道這名少年,，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光光陳乾這么想,，周圍眾多少年，也是如此想法,。

　　只是夏正平這么說，他們也無法當面詢問,，也許這個少年的秘密，只有夏正平一個人才能知曉,，也說不定呢？

　　夜空之下,，郡守府衙后園，燈火通明,，眾多少年，繼續(xù)訓(xùn)練,，只是原本二十九人的羽林軍,，少了一人罷了,。

　　郡守廂房中，夏正平坐定,，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南山客,，道：“這里不會有人打擾，你盡管說便是了,。”

　　南山客面色有些局促不安的樣子,，雙眼在燭光的照耀下，卻顯得炯炯有神,。他嘴唇微動，但并沒有聲音傳出來,，欲言又止,，卻像是受了驚嚇一般,。

　　夏正平見此，不禁笑了笑道：“我見你風府風池兩處穴位,，插著幾根發(fā)釵,，這是易容術(shù)的關(guān)鍵，因而我覺得你有所古怪,。你又說你是南山族人，那么我便能夠斷定一些事情?！?p>　　夏正平并沒有說出這些事情究竟是什么，他只是想用這些話,，來試探一下眼前的南山客,，想要看看他有什么反應(yīng),。

　　果然，南山客在聽得夏正平如此說的時候,，身體一怔,，眼角之處,，竟是流出幾滴淚水,。

　　“撲通——”一聲，南山客便是跪倒在地,，但卻是一言不發(fā),。

　　夏正平見此,，并未將其扶起，反而是繞著南山客轉(zhuǎn)了兩圈,，方才說道：“南山復(fù)姓,，極少有人用。南山族人,，世代多女子，數(shù)百年前消亡,，然而蒼天憐憫，恰好有一支族人,，躲過了消亡劫難,，流落在了大漠之中,，想必你就是那一支族人的后裔了,？”

　　“你卻不是少年男子，而是妙齡女子吧,？”

　　夏正平說罷，便是伸手,，想要拔出插在南山客腦后風池風府兩處穴位上的發(fā)釵,。卻不曾想,，南山客抬手阻住了夏正平，帶有哭腔：“連年戰(zhàn)亂,，西域大漠的族人，早已經(jīng)死絕了,！”

　　“這我自然知曉,，只是你為何要用易容術(shù)，來掩蓋自己的樣貌,？”夏正平最終問出了自己想要問的問題，“難道貌美女子,，都需要用易容術(shù)掩蓋容貌？”

　　“西域戰(zhàn)亂,，大漠荒蕪，連年兵戈,，女子遭罪,！”南山客依舊帶有哭腔,，但明顯有些怨氣了，“因而女扮男裝,，行走世間,，又因女子體弱,，只得行乞為生，方才來到永昌,，躲避戰(zhàn)火,?！?p>　　南山客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因為再往后的事情,，就如同剛剛在外面所說的那樣。她的確是想借助郡守府衙招募私兵的機會,，依靠女扮男裝，混入府中,，得一口飯吃。

　　連年兵戈,，西域大漠中的壯年男子，近乎死絕,，留下的老幼孤女,，也難以活命,。若想活命,，只得一路行乞,，抵達安全境地,。

　　“可永昌也不是長久之地,，南蠻隨時可能進犯,！”夏正平面色變得有些擔憂，“城中兵少,，也不知該如何抵抗,？”

　　“郡守大人卻是在唬我了，天下誰人不知,，巴州被天斷山脈包圍,，南蠻難以越過這一道屏障,？如此這般，怎會有南蠻進犯,？”南山客破涕為笑,，“奴家一路行來，都說巴州人杰地靈,，是個安身立命的地方,，這一段時間來看，果真如此,！”

　　夏正平莞爾一笑,，道：“既然已經(jīng)清楚了，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南山客面色變得沉重起來,，似是猶豫不決的樣子。幾息時間后,，南山客一只手,，顫抖著拔下了風府風池兩處穴位上的發(fā)釵。

　　旋即,，夏正平就見到，南山客的面龐之上,，皮膚逐漸扭曲,，五官形狀，逐漸發(fā)生變化,。這是褪去易容術(shù),，還原自身本來面貌的過程。

　　良久之后,，南山客拆掉自己頭上的青絲帶,，拔下發(fā)髻上的發(fā)簪。這一下,，夏正平看的有些呆了,。

　　那是一個面容姣好，長發(fā)飄逸的女子,。女子身材優(yōu)雅,，在燭光的照應(yīng)之下，倩影微動,，賢淑而端莊,。

　　若是以一個現(xiàn)代人的眼光，去看這樣的一個女子,，這正是夏正平曾經(jīng)在圖畫中,，所見到的那種古典美女,。

　　細看之時，女子眉清目秀,，眼角之下,，兩條淚痕，卻是清晰可見,。身上穿的雖然是兵士鎧甲,，但卻掩飾不了她女性的美。

　　“公子殿下,，您在看些什么,？”南山客嘴唇微動，聲音細膩,，如同春日里的和風,，已然吹進了夏正平的心房，“奴家知錯,，不該掩飾自己身份,。”

　　大夏祖制,，軍隊中如果有女子出現(xiàn),，主將官之人，算得上是私藏女奴之罪,，要被軍法從事！雖然這不是軍隊,，但這是大夏八皇子的衛(wèi)士私兵,，級別要比普通軍隊高！

　　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自己身份出現(xiàn)了問題,，是女扮男裝混入衛(wèi)士私兵的,，萬一傳了出去，不光光自己遭受罪責,，恐怕主將官之人陳乾,，也會被連坐！南山客一想到這些,，聲音就不由得有些顫抖起來,。

　　盡管現(xiàn)在，是她主動承認了這件事,，況且似乎只有她自己和夏正平知道,，南山客其實是女扮男裝，混入衛(wèi)士私兵混飯吃的窘迫乞丐,。但,，南山客無法保證,，夏正平不去追究她的責任。正因為如此,，她才除去了自己的易容術(shù),，主動認錯，希望能夠得到諒解,。

　　夏正平聞言,，緩過神來，剛剛南山客的容貌,，讓他有些呆了,，此時回神卻是一笑，掩飾自己的神情道：“我自然明白,，你在擔心什么,。你怕我對外說出你女扮男裝的事情，你的性命,，將難以保?。俊?p>　　“的確如此,！奴家性命卑微,，地位低下，生死自然不會太過關(guān)注,。只是因為我的一己私心,，萬一連累了公子及其他人，那就是我的罪過了,！”南山客解下自己身上的皮甲,，有些抽噎，“懇請殿下,，為我保守這一秘密,，不日之后，我靜悄悄的離去就是了,！”

　　南山客自然明白,，自己既然承認了身份，便不能夠在郡守府衙久留,，否則打的話一旦被人察覺出來,，會給這里的人，帶來許多麻煩,。她雖然只是一個弱女子,，但卻有著不一般的見識，自幼聆聽父母教導(dǎo),，自然懂得衛(wèi)士私兵,，究竟代表怎樣的含義,！

　　夏正平搖了搖頭，又是一笑：“南山族,，怕是只有你一個人存世了吧,？”

　　這話一出，南山客心頭猛地一怔,，一滴清淚,，竟是緩緩自眼角處滴落下來。西域各族,，和大夏神朝之間,，連年征戰(zhàn)，兵戈不止,。最終要為戰(zhàn)爭買單的,，卻是他們這些身處戰(zhàn)火之地的平民百姓，大漠之中,，她的族人,，早已經(jīng)流盡了最后一滴血，只剩她了,。

　　南山族,，就剩下她一個人了，也許歷史的悲劇會重演,？

　　見著此情此景,，夏正平不由得嘆息了一聲，若是自己不那么在意,，恐怕也不會讓這個女子為難,。

　　夏正平心中有所愧疚，又仔細打量了一番南山客,，發(fā)現(xiàn)她在燭光之下,，越發(fā)的清麗脫俗,，便咳嗽了一聲道：“你放心在這里吧,。只不過，你依舊要女扮男裝,，留在羽林軍里,。待你訓(xùn)練有成，便做我的親衛(wèi),，這樣子也能為你遮掩一番,！”

　　只是，夏正平說這話的時候,，并未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中,，似乎闖入了什么東西一樣。也許只是隨口一說,，并未經(jīng)過深思熟慮,。夏正平的初衷，并不是為了要將南山客怎樣,，他只是好奇,，只是感興趣罷了。

　　亦或者說,，最初發(fā)現(xiàn)南山客使用易容術(shù),，也只是一種擔憂罷了。如今看來,，自己的確是有些過了,，竟讓一名弱女子，這樣左右為難,。

　　夏正平也不明白,，自己心中為何是這種想法，也許只是因為白氏的緣故吧,？因為白氏之故,，所以他的心中有所空缺，所以他見到南山客,，夏正平便心軟了下來了,。

　　南山客面容一怔，旋即泛起紅暈,，這兩日在郡守府衙之中,，自然知道面前的公子，究竟是怎樣的人物,，也自然明白,，親衛(wèi)意味著什么。

　　羽林軍包括南山客在內(nèi),，共計二十九人,，但這二十九人之中，卻只有一人能夠擔當夏正平的親衛(wèi),，寸步不離他身旁,。

　　只是自己一介弱女子，真的能夠勝任嗎,？亦或者說,，自己真的能夠被郡守大人收留嗎？看樣子，郡守大人與自己年齡差不多,，他為自己做的決斷,，真的可靠嗎？

　　所謂碧玉年華,，妙齡女子心中,，自然多情善思。只是有一顆奇異的種子,，種在了南山客的心房里,，她卻沒有任何的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