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士族世官
心中雖是如此想,但趙靈吉必須支持夏正平,因為眼前的殿下,將是大夏的希望,。
不過,趙靈吉還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旋即道:“殿下,,您初來永昌,,對這里的士族不熟悉,,不如考校諸官的事情,,交由我來去做吧!”
“趙叔此話,,正合我心意,。回頭我寫一份帛書,,交給您,,您只需按照我上面所寫的方案,便能夠選拔出我心中所想的優(yōu)秀子弟,。”夏正平如此說道,,“察舉之后有考校,,方才能夠選拔出利國利民的好官!”
這一下,,政事堂中的諸多官員,,算是徹底明白了。優(yōu)秀子弟,,依舊需要茶舉制來選拔,,但察舉之后,由郡守或者郡丞,,來考校新官,,看看優(yōu)秀子弟中,有沒有更加優(yōu)異的存在,。
夏正平的意思很明顯,,我雖然要重新選拔士族子弟做官,但我更看重的是考校結果,。能力表現(xiàn)的越優(yōu)異,,就越能得到我這個郡守的青睞,。也就意味著,越容易坐上司副的位置,!
政事堂上的眾人,,又是奏了許多事,直至近晚,,方才散去,。
次日,趙靈吉依照夏正平所給帛書上的方案,,對一眾優(yōu)秀士族子弟,,進行了《夏律》的考校。
《夏律》,,大夏神朝的律法,,通曉《夏律》者,方能進入決曹,、兵曹中擔任官職,,這是規(guī)矩!
當然,,這是夏正平來到永昌,,才定的這條規(guī)矩。在他心里,,一個官吏,,如果不能通曉有關于本職工作的律法和技術,那么他就是一個無能的官吏,,不適合待在這樣的官位上,。
或許,永昌是個特例,,但夏正平的靈魂,,畢竟是現(xiàn)代人的。他要用現(xiàn)代人的眼光和知識,,來締造一個,,屬于自己的大夏神朝,只是這個過程有點艱難,,可以說是任重而道遠,!
一日的考校工作,到了晚間方才結束,。
郡守府衙政事堂中,,燈火通明,然而卻只有夏正平和趙靈吉姜兩個人。
夏正平翻看著冊表簿子,,上面記錄了今日眾多士族子弟的考校情況,。他手中拿著沾了紅色墨液的毛筆,在簿子上,,不時的圈圈點點,。
“本郡共計六十三名優(yōu)秀士族子弟參加了考校,這一天著實廢了一番力氣,!”趙靈吉拱手,,“現(xiàn)在,殿下做事,,要心中有數才行,。我也聽說過了,這些子弟的背后,,都通著濟州呢,!”
趙靈吉這一番說,自然是要提醒夏正平,,永昌士族的背后,,可能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簡單。
夏正平聞言,,卻是一笑:“取考校成績前八名的,,任司副!趙叔也不必憂心,,方盡天下,,有能力的人,才能夠做官,,不管是不是士族,!”
大夏不論是朝堂,還是各郡各州,,哪怕是軍隊之中,官職總數的九成九,,都是由士族子弟擔任的,,剩下的才是平民百姓。即便是這些平民百姓,,也大多數都由士族收買,,依靠他們,才從察舉之中,,脫穎而出,。
這是一個極為嚴重的弊端,士族把握做官的權力,而老百姓卻只能仰望,。其實就是世官制的一種表現(xiàn),,士族子弟,世代為官,,平民百姓,,終其一生,即便有大才華,,也難以踏上官場一步,。
所謂,英雄出自草莽,,高士起于寒門,,這句話只是對于天下大亂的時候,才會生效的,。
試問,,太平之年,即便是草莽英雄,,即便是寒門高士,,如果沒有士族的舉薦,又如何拜將封侯,,又如何縱論天下,,揮斥方遒呢?
要知道,,世官制本身,,就斷絕了太平之年,平民百姓走入官場,,代理統(tǒng)治者治理天下的途徑,。
夏正平有著現(xiàn)代人的眼光,自然明白這種制度的弊端在哪里,,阻礙平民百姓做官,,使得擁有才華的民眾,埋沒于世俗里,,于國于民,,都是極為不利的。
明君之人,,當取官于民,,而不是取官于士。只是這種制度,,自大夏立國之時起,,就已經確定了,,數百年的時間,早已經形成了“規(guī)矩”,,不是夏正平一句話說改就改的,。
歸根結底,還是士族龐大,,改革世官制或者說是改變選官任官的途徑,,需要一步一步的來,決不能一蹴而就,。
但是,,現(xiàn)在夏正平已經開始了,他從士族優(yōu)秀子弟中考校選官,,如果從大局上來說,,并未觸動永昌所有士族整體的利益;但如果,,從平民百姓中選官,,那就必須萬分小心,一旦出了差錯,,夏正平就可能和永昌所有的士族對立起來,。
到了那個時候,別說夏正平掌控不了永昌,,恐怕還會被永昌的士族子弟,,趕出這里。
夏正平自然懂得這個道理,,因此他選擇這種方式,,來一步一步的改變選官任官的制度。
趙靈吉聽到夏正平這么一說,,大致能猜測出他的想法,,沉思良久,方才說道:“大夏祖制,,恐怕難以變革啊,。殿下既然有這個心思,我也應當支持,,但需要緩緩計較才行,!”
“這一點,我自然明白,。”夏正平點了點頭,,“先讓這八個人上任再說,,然后過半個月的時間,,我隨機親自考校,那樣子也能夠了解他們實際為官的情形,!”
俗話說的好,,實踐是檢驗才學的唯一途徑,通曉《夏律》的人,,未必能夠勝任兩曹的司官,,但能夠勝任兩曹的司官,必定通曉《夏律》,。
大夏靈帝,,瑞和二十四年十一月十一日,初冬時節(jié),。
這一日,,永昌的天空,天色朦朧之時,,便已飄落起了雪花,。辰時三刻,夏正平一身便服,,帶著已經訓練完成的親衛(wèi)南山客,,走出了郡守府衙。
今日,,他要做的事情,,極為簡單,便裝沿街巡查各曹各司理政的情況,。事實上,,夏正平要做的,不僅僅是親自考校新官政績,,更是要了解百姓,。簡單點來說,夏正平要微服私查,。
只是,,剛把腳邁出郡守府衙大門的門檻時,就見府衙面前的街道上,,有人騎馬闖了過來,。那人夏正平認得,卻是主簿陳旭,。
“殿下,,郡尉府傳來緊急公文,需要您親自批閱,!”陳旭下馬,,從身后背袋里,,尋得一卷帛書,遞給了夏正平,,“薛大人讓我傳話,,此事萬分緊急,需要立刻答復,!”
夏正平聞言,,眉頭一皺。薛離最近一個月,,并未有什么動作,,他和薛離也是各有各的政事,彼此不沖突,,也沒有任何的交集,,怎么今日竟然有求于自己?難道轉性了,,不想奪取郡守之位了,?
當然,要說薛離不想奪取郡守之位,,夏正平是絕對不會相信的,,畢竟當初自己一到永昌,他就是那種態(tài)度,,由此可見薛離的心思,,怕是不會泯滅。
夏正平心中雖然疑惑,,但依舊攤開帛書,,皺著眉頭讀了下去,想要看看薛離究竟想要耍什么花招,。
良久之后,,夏正平眉頭舒展開來,將帛書遞給陳旭道:“我現(xiàn)在有要事需要處理,,抽調鎮(zhèn)南關的兵馬,,我無權做主。鎮(zhèn)南關的兵權,,在國舅陳慶之的手中,,薛離他若是真的認為此事緊急,你可以去找趙靈吉郡丞,,讓他代我寫一封信,,送到鎮(zhèn)南將軍那里即可?!?p> “下官明白,,即刻通知趙大人,!”陳旭拱手,駕馬離去,。
待得陳旭遠去,夏正平踏步緩緩離開郡守府衙,,與南山客并排而行道:“南山,,你猜猜,剛剛陳旭給本殿下帶來了什么消息,?”
今日的南山客,,并未身穿鎧甲,既然是便服出行,,她也同夏正平一樣,。只不過,南山客是女扮男裝,,外人看上去,,像極了一名瘦弱的家丁。
南山客聽得夏正平如此問他,,略微思索了一番,,方才回答道:“公子適才說過調兵的事情,怕是哪里出了山賊,,需要去剿滅,?”
夏正平聞言,點了點頭,,邊走邊說:“建寧郡的北面山區(qū),,有一伙強人,占了那里的地勢,,打家劫舍,,阻攔來往的客商。建寧郡守是薛離的族兄,,他與建寧郡尉商議,,發(fā)兵收拾那伙強人,不曾想大敗而歸,?!?p> “今日他送來求救書,要問郡尉薛離借兵,,共同剿滅那里的山賊,。只是,永昌兵少,,長途行軍到建寧后,,可能也會面對剿滅失敗的危險,,薛離沒得法子,只好寫帛書,,向我求救,,看能否從鎮(zhèn)南關調兵兩萬給他!”
南山客皺著眉頭道:“公子殿下,,卻是忘了,?我一個女兒家,怎能參與此等的軍政大計,?您不趕我走,,便是極好的了?我怎能不知自己的身份,,隨意指點呢,?”
她依舊極為感謝夏正平,因此時常念叨這些,。她又是極為曉得規(guī)矩的,,故而不敢擅自開口。更何況,,她的確是女兒之身,,不便去議論這些事情。
夏正平嗤笑,,擺了擺手,,道:“我著實是忘了,你女扮男裝,,只是為了混口飯吃,。”
“不過也無妨,,我說給你聽,,身為我的親衛(wèi),有必要知道這些,,能時刻提醒我,,免得我忘記?!?p> “鎮(zhèn)南關的守兵,,不是我說調就能調的,兵權在鎮(zhèn)南將軍手中,,只有他有權力調兵,。這個道理,薛離自然知曉。只因鎮(zhèn)南將軍是國舅,,又是我在巴州唯一的依靠,,薛離不得已,才放下面子,,希望我能夠寫一封求就信,,交付給國舅,希望他出手,?!?p> “我若是不準,必然落下個口實,,說我不通人情,于我不利,。因此,,我便是答應了薛離,只不過這信不是我寫,,而是趙大人寫,。”
夏正平講了許多,,將帛書上的大部分內容,,都講給了南山客聽。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這么做,。
盡管,這一事情,,算不上是軍政大事,,但若是傳揚了出去,總會有人議論,,夏正平不守政規(guī),,肆意傳播軍政大計。
好在,,南山客是夏正平的親衛(wèi),,這一點眾人皆知,正好堵住了悠悠眾口,。
“公子的意思,,我大概是明白了?!蹦仙娇透谙恼缴砗?,小心翼翼的說道,“薛大人這是在試探您,想看看,,您和鎮(zhèn)南將軍的關系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