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好日子到頭了
盡管曹皮匠睡過去之前一直說是自己拿定了的主意,可三人還是將少年們聚到一起詢問起來,,不過有點意外,熱血沸騰的項籍也跟來了,,然后胖乎乎的龍且也跟來了……
老鐵匠認出了那日路上偶遇的少年,擺擺手算見了禮,,丁固起身一揖道:“這便是項家少主吧,?在下丁固,多蒙府上照料家眷,?!?p> 項籍點點頭,扯著龍且和少年們站到了一起,,丁固面色訕訕,,又不好再坐下去,干脆踱著步子責(zé)問起眾少年:“一派胡鬧,!雖然軍中也有烙傷止血之法,,可為何要將小傷醫(yī)治成大傷!難道不知傷口越大越難愈合么,!”
眾少年低頭不語,,宋木匠說道:“我那也是為了拔除狼毒……”
丁固打斷道:“狼毒以口吸出便是,蛇毒吸得,,狼毒為何不可,?曹老哥的慘呼至今仍在我耳邊縈繞,,你們哪里是治傷,,分明是用刑,!”
說罷看著虞周道:“你曹爺爺哪里對你不起,你要下此毒手,?韓老哥,,你從軍時,也是這般將小傷以炮烙之刑治成大傷的么,!”
韓鐵匠眼皮也不抬:“我從軍時,,但凡受傷便是烙傷?!?p> 丁固剛要說話,,虞周上前一步道:“丁叔父,法子是我想出來的,,曹爺爺也點了頭,,我只說,若受傷的是我,,也是這般處置,。”
丁固面色大變:“你叫我什么,?你叫皮匠大父……”
項籍不耐煩的擺手打斷道:“治都治了,,道來何用,小周,,昨日蒸釀酒水何在,,叔伯遠來,何不同吃一碗,?!?p> 接二連三的被打斷,丁固面色醬紫,,卻不好對項籍發(fā)作,,本就寄人籬下不說,貴族庶人的身份之別也讓他不敢造次,,恨恨的“哼”了一聲,,拂袖而出。
季布見狀,,忙抬腳去追,,季康一聲清咳,站在原地,。
龍且天賦異稟,,抽抽鼻子,直奔酒壇而去,分盛之后,,欒布討好的對季康說道:“季三叔,,這可是我們兄弟搬空了項家酒窖自釀的好酒,入口如刀割火燎,,勁道十足,,項叔父都贊嘆不已。更夠勁的不宜飲用,,給曹老伯治傷用了,。”
小胖子早忍不住了,,一聲“請”之后,,張口便喝,虞周提醒都來不及,,就見龍且剛一入口,,扭頭就吐了大江一身,伸著舌頭一邊咳一邊煽呼,。
大江無奈的說道:“我這腿都長好了,,你弄我一身又有何用,這可是二蒸釀,,比我們昨日和小籍喝得還勁道,,可惜了好酒啊?!?p> 眾人一時哄笑,,有了現(xiàn)成的例子,季康小口嘬飲起來,,嘗過之后,,面色緩和許多:“若天下美酒都這般滋味,何時才能喝完一碗,?!?p> 老鐵匠端著酒碗,低頭沉思,,偶爾才輕抿一口,。
他們將眾人叫來,本意是詢問一番,,誰知被丁固三兩句變成了責(zé)難,,韓鐵知道因為他路上吃了一路臉色,可受了爺爺?shù)臍庹覍O兒找補回來也太下作了些,。
虞周的法子好不好使他不知道,,但是老曹絕不是孟浪之輩,,否則也不會千叮嚀萬囑咐的說是他拿定的主意。
再品著碗中烈酒,,對這法子的底氣,,韓鐵反而有了個四五成,沒譜的事兒項府上下也能跟著胡鬧,?還傾盡家藏,?自己眼界不高,,貴族們要是也沒點見識那是活不久的,。
看著忙忙碌碌的虞周,韓鐵匠眼頓時角泛起皺紋:這娃兒的家世肯定也是貴族,,不然哪兒來的這本事,。
這年頭義士太多,孤寡也太多,。高壯士說過只愿這娃兒平安長大,,說要去謀劃一件大事,怕是回不來了,。
嘴里念叨著老漢也有這般福氣,,老鐵匠很快就醉了過去。
季康處事警醒,,剛剛微醺就不再多飲,,看著季布正與龍且吆五喝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拽著他耳朵就往院落里走:“幾日不見,,你又偷懶沒練功吧?跟我去院落里過兩招,,讓我看看你又皮實了沒,。”
季布疼的哎呀直叫:“唉喲,,三叔你放手啊,,今天早上我還與小籍他們練功來著?!?p> 項籍聽了兩眼冒光,,扔了酒碗跟著就走:“季三叔定是武藝高超,教我習(xí)武吧,!”
眾人一看都跟著往外走去,,季康皺眉道:“項娃兒,你貴為項家少主,,定是家學(xué)淵源,,為何要學(xué)我的粗把式,?”
項籍撇嘴道:“叔父從不教我習(xí)武,只是指點我一些用力的基本法門,,他還說過些時日給我請個教書師傅,。”
季布猛然開口:“不要啊,,小籍,,我三叔手段陰損,我可沒少吃虧啊,?!?p> 惡狠狠的拽緊侄子的耳朵,季康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項籍,,搖頭道:“我習(xí)的是輕巧功夫,,并不適合你,季布所學(xué)大開大合,,你們兄弟倒是可以多多印證,。”
項籍一指龍且:“那你能教他么,?季布他們嫌我年幼,,不與我相較長短?!?p> 吃的正開心的龍且頓時就被噎住了,,順了順氣,哭喪著臉說道:“你這天賦就是三個我捆一起也打不過啊,?!?p> 欒布調(diào)笑道:“小且你是該練練了,看看這肚子,,三個你捆一起,,你還邁的動步子么?”
季康認認真真的打量了眾少年一番:“既然如此,,明日起,,都跟我早起習(xí)武,至于項家娃兒,,你確實不適合我的路數(shù),,不過你若是愿意來,陪他們練練手倒是可以,?!?p> 項籍滿意的點點頭,對他來說,,舉著銅壺胡亂掄都比學(xué)書簡有意思的多,,見大江欲言又止,,季康嚴厲的對他道:“你也不例外,你爹從沒告訴過你,,軍中往往活的最久的,,便是那些原本殘弱之輩么?!?p> 見大江一臉疑惑,,季康繼續(xù)道:“越是羸弱不堪的,為了活下去,,越要比別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反而練就了堅韌的心志。行走江湖也是一樣,,我可是見過許多缺胳膊少腿的殺人如麻的家伙,,越是看似老弱的越難纏,?!?p> “小子,你的舒坦日子到頭了,,做好功課加倍的準備吧,。”
季康說著,,不再理會眾人,,拽著季布下場考校起來,看得出來,,他是真下狠手了,,閃轉(zhuǎn)騰挪之間,打的季布“嗷嗷”直叫,,一次次摔倒,,卻又一次次爬起撲上。少年們哀嘆之余,,小胖子龍且更是渾身肥肉直哆嗦,。
只有項籍兩眼冒光:“吾所期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