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師爺手指點點她,，用一種‘我知道你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笑容說：“放心,，他們帶有干糧?！?p> “哦,?！辈虛Q兒當(dāng)然記得土匪們下山時把所有饅頭都帶走了,。不過，她還是裝做恍悟的樣子,，繼續(xù)笑容可親：“干糧不好,！這些天我們逃難吃生硬的干糧，難以下咽,。大當(dāng)家的天天這樣嗎,？”
“也不是天天如此?！眳菐煚敽溃骸皼]什么事,，你管好你自己吧?！?p> “師爺,，這樣吧？我跟皮大姐說一聲,，熬些綠豆湯給大當(dāng)家的送去如何,？”
吳師爺唬一跳：“你可千萬別好心辦壞事?！?p> “怎么啦,？”蔡換兒茫然無知：“也不遠吧？只要走過那道一夫當(dāng)關(guān)的險道就好了吧,？”
吳師爺無語看著她,。
蔡換兒靜靜回視他。
“換兒,，我知道你是關(guān)心大當(dāng)家的,。不過，也不急在這一時,。明白嗎,？”吳師爺直率指出：“大當(dāng)家的做事，無關(guān)人等不要隨意去打擾,?！?p> 后一句很直白，蔡換兒聽懂了,，輕輕點點頭：“明白了,。”
“好好在廚房學(xué)做事,。別的,，不要多想了?！眳菐煚斶@話就含蓄多了,。
“哦,。”
吳師爺也只能言盡如此了,。
這丫頭看著不起眼,，干扁四季豆一個，眼神太靈活,。個性太自來熟,，完全不怯場。橫看豎看不像個鄉(xiāng)村逃難窮丫頭,。也不知派出去的探子打聽的怎么樣了,？
……
虎關(guān)崗，依然鳥語花香,。
嘯山寨土匪的名聲實在太過響亮,。尤其是官府圍剿了幾次均以失敗告終后，就更是威名赫赫了,。所以,，打從虎關(guān)崗經(jīng)過的富商們是越來越少了。
實在繞不開,，不想抄遠路的商人,，基本都會雇用幾個行武高手保護。
這天又遇到一頭肥羊,。高手們也架不住兇神惡煞的一群訓(xùn)練有素的土匪啊,，照搶不誤。
搶劫完錢財后,，把人放行了,。矮小七興致勃勃的將財物給刑元紹過目，喜道：“要是每天都做成這一票大賣買,，咱們山寨就不愁吃喝了,。”
刑元紹輕描淡寫的掃一眼,，吩咐：“派人先送回寨里,。”
“是,?！?p> “小七，這里交給你了,?！毙淘B拍拍他肩，叮囑：“記住,，圖財不害命,！遇強則避,?！?p> “知道了,，大當(dāng)家的?！卑∑呖嘈Γ骸澳惴判陌?，我也不是劊子手，不會濫殺無辜的,?！?p> 刑元紹默然，翻身上馬,，輕夾馬腹,，奔向路端去了。
今天二當(dāng)家的老高沒帶隊,。所以搶劫重任就全落在矮小七頭上,。有個刑元紹監(jiān)督著他還比較照規(guī)矩辦事。刑元紹離開后,，他就雙手一叉腰,，得意道：“終于輪到我作一回主了。小的們,，打起精神來,，多搶幾家，咱們加餐嘍,?！?p> “是，三當(dāng)家的英明,！”
“哎呀,，真懷念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日子??！”有嘍羅舔舔嘴唇。
寨里伙食不差,，溫飽是可以的,，就是肆意吃肉也只在逢年過節(jié)。平時都很節(jié)省,。一點都沒有當(dāng)山匪的快活暢意,。
另一個弱弱的聲音：“我還是覺得這樣比較好！搶歸搶,，良心過得去,?！?p> “啐！你一個土匪講什么良心……”惹來同伴的嘲笑,。
三當(dāng)家的抱著長槍樂呵呵聽著,，不參與討論。要說對刑元紹,，他還是服氣的,。文武雙全，做事也謹(jǐn)慎小心還不驕不躁,，完全具有大頭目風(fēng)采,。就是定的那些規(guī)矩，太像管理軍隊了,，一點不像雜牌山寨軍,。
忽然矮小七一揮手，警惕轉(zhuǎn)眼,，低喝一聲：“肅靜,。”
眾山匪馬上禁聲,，同時分散隱藏起來,，動作快速又利落。
一匹驢拉車,，晃晃悠悠的從山道過來,。趕車的是個瘦小糟老頭，叨著個破舊的煙袋,，戴頂單帽,，瞇著眼吧唧抽煙。好像并不知道這是虎關(guān)崗似的,。
矮小七抬眼跟樹上的暗哨交換個眼色,，暗哨悄悄比個手勢，示意：后面沒有人,，只有這輛驢車,。
落單的行人最好打劫了！
所謂雁過撥毛,。
矮小七比較沒什么原則,。就是只鐵公雞，他都要刮下一層鐵才放行,，何況這糟老頭不還有頭驢嗎,？
“站住！”矮小七站出來,，大搖大擺一伸手：“打劫,！”
‘吁~’糟老頭抬眼，叫停了驢子,，抬眼張嘴,，露出缺牙：“好漢饒命！”
“銀子,?！卑∑呱硐仁孔洌瑏淼矫媲八饕?。
對于這種不廢話的作風(fēng)，糟老頭好像還沒適應(yīng),，眨巴渾黃的老眼,，半晌才張嘴：“沒有?！?p> “下來,！”矮小七伸手就要拽他下車搜身兼搜車。
“不要??！”小小驢車內(nèi)忽然傳出個女人凄厲的喊聲，隨即車簾挑開,，露出一張白生生的臉,。
這臉比較討喜！圓臉,，白凈,，眼尾上挑，看起來很勾人,。神色卻是倉惶無助的,。
矮小七咽咽口水，厲聲：“什么人,？”
“爹,！”圓臉女撲向糟老頭，害怕的看向矮小七,。
“閨女莫怕,！”糟老頭安慰著圓臉女，陪著笑臉對矮小七說：“俺們是當(dāng)陽府的,，家鄉(xiāng)遭災(zāi),，正要上京投奔親戚去。全部家當(dāng)就只有這頭驢子和這輛破車了。好漢行行好,，放我們過去吧,？”
圓臉女也悲悲切切的點頭，目光深深的盯著矮小七,，無限可憐,。
“少廢話，搜,！”矮小七轉(zhuǎn)開眼,，大聲命令。
“是,?！蓖练藝D羅上前拽糟老頭，順便那個圓臉女扭身：“別碰我,。我自己下來,。”
她很有骨氣的自己跳下車,，站立不穩(wěn),，身形一歪，倒向矮小七,。下意識扯住對方的胳膊,。
矮小七駭然彈跳了一下，看清是她后,，不自然的甩了甩,，皺眉：“干什么？”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圓臉女扁扁嘴,，不經(jīng)意捏他一下,，慢慢放開手。
矮小七眼珠子一突,，驚訝的看著她,。
圓臉女回他一個甩頭，扭開臉,。
“三當(dāng)家的,，沒有銀子。只有兩個包袱,?！眹D羅麻利的跳上馬車，很快就搜索完畢。
包袱就幾件破衣爛衫,，不值錢,。
糟老頭搜過身了，一個銅板也沒有,。輪到這個圓臉女了,。
都是男土匪，誰上前去做這件揩油的美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