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致遠還真就老實待在門口,等所有視線范圍內(nèi)的昱州市警官全部離開,,隨后確認一遍走向后門,。
一來二去也忙活到了大半夜,酒店門庭敞亮,,外面卻冷風嗖嗖,。隱隱還有路邊攤的香氣飄搖而去。
言致遠就這樣在酒店側邊小巷角落處等了五分鐘,,就見到出租車從遠處駛來,。
梁安開了車門,還回頭和司機道了謝,,下車時拿著根充電線和黑屏手機,一看就是打完車手機就沒電了,,在車上順便一充,,純靠自動支付。
見狀,,言致遠低頭看了自己發(fā)的兩條未讀消息,,這才發(fā)覺——自己忽然無人回復應該不是由于愛崗敬業(yè)導致的不可抗力,而是停下充個電或者在常青市局門口小賣部租個充電寶應該都算是為難梁隊了,。
不過梁安倒眼尖,,肉眼便發(fā)現(xiàn)了言致遠的位置,,直接走了過去,。
“有事,?”言致遠言簡意賅。
他們其實原本不應該在這會面,,主要出于種種原因,,為避免最壞情況下拔出蘿卜帶出泥更壞,就算萬不得已交接也得越快越好,。
“我找的不是‘言致遠’,,是‘公證人’?!绷喊哺苯?,“你把‘法師’的資料發(fā)給我?!?p> 言致遠愣了愣,,“那按規(guī)矩,我也得要把你的……”
他說了一半才發(fā)覺自己多話,,梁安顯然是提前考慮到了這一點才特意找他幫忙,,于是點頭說好。
“表明身份之后,,這還是你第一次這么做,。”言致遠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最近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梁安擺了擺手,示意叫他不要多問,。
最后,,連言致遠也駕車離開。而梁安再次確認了地址和路線,,直接進了昱州市局眾人居住的酒店,,卻沒按邵梓一早告訴他的信息去前臺取房卡,而是直接坐電梯上樓,。
來到酒店的最高層,,梁安直奔一間房的房間,隨后深思片刻,,刻意反手用指節(jié)敲了門,。
開門的正是江秋,。
“江秋,,借個充電器?!?p> 梁安終于逮到機會給自己那茍延殘喘的手機正常充電,,操著那出租車上充進去百分之三的電量,,拜托江秋把自己的手機先拿進去。
同時就那一秒,,他也發(fā)覺言致遠行動迅速,,已經(jīng)把檔案資料發(fā)了過來??上КF(xiàn)在有更重要的信息需要交換,,他沒法多做什么準備。
只是走出來以后,,梁安就發(fā)覺了不對,,因為江秋認真打量了他一下,似乎是想要說些什么,。
既然意志不堅決,,江秋當然是不會主動發(fā)問的,梁安也只得讓他說話,,“你有什么想問嗎,?”
“你在昱州市有新的同伙?”
梁安被噎了一下,,總覺得哪里不對但又發(fā)現(xiàn)好像哪里都對,,沒法反駁于是只得反問,“怎么說,?”
“白天你讓我提前告訴你預定的房間號,,這個酒店的監(jiān)控覆蓋面積有限,只有一條不經(jīng)過前臺的路在視覺死角——如果沒有人來提前勘察,,你找不到這條路線,。而且,你剛才的動作是為了不留指紋,?!?p> 看著江秋就這么一條一條的把自己的謀劃列舉了出來,梁安苦笑一聲,,“你倒是學的挺快啊……這段話萬一給人聽到,,還以為我這個警察是來謀殺你的。影響不好也就算了,,能被當場抓包還挺丟人?!?p> 江秋眨了眨眼,。
“所以,你還是沒什么其他想問的,?”梁安嘆了一口氣,,然后用一塊不知道從哪順來的餐巾紙包著同樣不留指紋的錄音筆,,遞給了江秋,“這東西是白晨交給你的,?!?p> 聽到這個名字,江秋皺了皺眉,,旋即接過了錄音筆,,然后以陳述句式問出了一個梁安早有準備的問題,“你聽過里面的內(nèi)容,?!?p> 梁安于是點點頭。這算是一種變相的確認,,表示白晨傳達的信息并不違背梁安個人的授意,。
“他的立場很奇怪,我在和他再次接觸以后就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蛟S他不完全會成為我們的阻礙——當然,這是刑警責任范圍之外的那一部分,,作為我自己的判斷,。”
梁安攤了攤手,,又道,。
“作為刑警,我仍然會想方設法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他犯罪的證據(jù),,同時制止他逃脫法律制裁,。”
江秋頷首,,“希望是這樣,。”
梁安總感覺自己好像被陰陽怪氣了,。但畢竟江秋性情特殊,,把真誠作為必殺技屬于被動技能——他還是把這種可能性拋之腦后。
再在門口處和長途跋涉來到常青市的江秋聊了幾句之前發(fā)生的情況,,同時為了保險起見,,確保自己沒有留下任何指紋或者影像記錄,梁安就找江秋要回了充到百分之二十電量的手機,,讓江醫(yī)生自己聽錄音內(nèi)容,,作出他的反應或者判斷。
梁安原路返回,,裝的好像自己剛剛乘車到來一樣,。
他從后門出去,,然后拐到正門,再來前臺施施然領完房卡,,終于不用注意監(jiān)控錄像范圍,,徹底松了口氣。
下出租車到提前進樓的時間差沒法處理,,不過真有人查到這個準確的時間點,,恐怕就已經(jīng)出事了。所以之前做的那些事實上只是沒辦法的辦法,,一點點最淺層的掩蓋,。
事實上,在這種事上勞煩言致遠花費時間提前出馬還是讓梁安頗為心虛,。因為這根本不是計劃內(nèi)的事,。
來常青市的出差原本沒那么多彎彎繞繞,主要是因為直接和白晨再次接觸,,甚至需要跟宋喬雨一起把他抓了,,還刻意營造了能夠單獨對話的空間這一事實在容易引起懷疑。
——也就宋喬雨沒什么心眼,,白晨也沒有抓住什么實質(zhì)性的把柄,。梁安知道,早在之前第一次確認白晨身份的時候,,這個敏銳過頭的連環(huán)殺手就已經(jīng)憑借感官發(fā)覺了他的不對,。
這是一種近似于直覺的懷疑,通常情況下,,法外之徒可以直接“判決”針對的目標,,這才是常態(tài)。
然而梁安也知道,,他和白晨共同忌憚著的江卓不是那樣的法外之徒,。
雖然后者與江卓有合作關系,但這不影響他會為了這種特質(zhì)頭疼,。
梁安在飛機上講故事那段時間就已經(jīng)發(fā)覺自己確實到了需要作出決斷的臨界點,,然后才謀劃了一切。
已經(jīng)不能在潛伏下去了,。
梁安終于再次打開手機,,首先找到聯(lián)系人列表里的劉澈,讓經(jīng)常去探望“前同事”的他下次去監(jiān)獄時,,順路尋求一個自己“老熟人”的幫助,。
最后,他才得以檢閱言致遠發(fā)的檔案內(nèi)容——以及他提出要求、付出代價,,得到的“法師”真實身份。
一看之下,,梁安頗為詫異,。
“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