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有我部所屬士兵張岱夫,不計個人安危,,奮勇殺敵,,屢立奇功。但因傷病纏身,,不能為黨國再立新功,,準(zhǔn)予退役,特此證明,!民國二十一年三月,。”
方鐵牛拿出的這個事物是一個蓋著國民革命軍第87師鮮紅大印證明書,,并且最左側(cè)的下角還有一個人的簽名,,大家仔細(xì)看去,簽的是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張治中,。
張德厚看著目瞪口呆的陳正峰,,得意地問道:“陳副官,如果你的眼神不好的話,,我可以替你讀一下,。你不會以為有誰會有膽子偽造張軍長的親筆簽名吧?”
“這不可能,為什么我們孫旅長都不知道這回事兒,,一定是假的,!你看這小子站在那里,身體結(jié)實,,精神煥發(fā)的樣子,,哪里像個疾病纏身的人!”陳正峰歇斯底里地說道,,被方鐵牛拿出的這個證明徹底刺激到了,。
“孫旅長日理萬機,哪里會注意到這種小事情,。況且你覺得張軍長做事還需要向?qū)O旅長通報一聲么,?”張岱夫笑著說道,他覺得不能再讓張團(tuán)長替自己說話了,。畢竟還在人家手下當(dāng)兵,,萬一惱羞成怒給他和涂海穿小鞋,就失去了交好張德厚,,扶持涂師兄的初衷,。
雖然陳副官也不知真假,可事情往往這樣,,你認(rèn)為是真的,,有時候往往會假;你認(rèn)為是假的,,有時候偏偏是真的不能再真,。關(guān)鍵是他不敢冒這個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被張治中軍長知道居然有一個小小的副官敢質(zhì)疑他的決定,,動動嘴就能讓他落個萬劫不復(fù)的境地。
“是我弄錯,,打擾諸位的酒興,,對不住了。只是兄弟我也是職責(zé)在身,,不能不察,。請各位繼續(xù),我們馬上收隊,?!标愓逡彩莻€能屈能伸之人,見勢不妙,,立刻見風(fēng)使舵地放下身段,,給大家賠禮,。張德厚用征詢的眼神看了看張岱夫,還得征求一下這本家兄弟的意見,。張岱夫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認(rèn)可,于是這一個小插曲很快揭了過去,。
憲兵隊的人灰溜溜地撤走,,眾人又返回院子,繼續(xù)喝著未盡興的酒,。張岱夫等張團(tuán)長坐定之后,,替他倒了一小杯酒,,自己用一個大杯倒了滿滿一杯,,真心實意地致謝道:“張團(tuán)長,謝謝你幫我從張軍長那里搞來的證明,,否則被這陳副官盯上,,不死也得脫張皮!我干,,您隨意,。”
一杯酒下了肚,,趁著平復(fù)酒氣的時候,,張岱夫低聲說道:“張團(tuán)長,我之前只是拜托你到孫元良那里疏通一下關(guān)系,,開出一張證明,,沒想到您居然能從張軍長那搞來這個東西,如此想必破費的更多吧,?回頭我讓人再給你把缺的錢補上,,一定不能讓您吃虧就是!”
“老弟不要見外,,說實話,,你那些東西足夠用的了。從張軍長那里弄到這個證明,,要比從孫旅長那里便宜的多,!”
“哦?這是為何呀,!兄弟我被弄糊涂了,,難道張軍長那里要比孫旅長那要價低么?”
“我看兄弟也不是外人,,哥哥我就給你交個實底,,實不相瞞,張軍長和你我都姓張,你猜出什么沒有,?”
張岱夫一下子明白過來,,這張團(tuán)長肯定與張軍長有親屬關(guān)系,他可不像自己這個張姓與人家軍座大人八竿子打不著,,能痛快地把這證明開出,,而且還不用多花錢,沒有特殊的關(guān)系,,誰都辦不到,。
“莫非?您與張軍長……”張岱夫佯裝不知,,故意問道,。
“此話只傳于你我二人,勿要外泄,。你猜的不錯,,張軍長是我的一個長輩,只是平日里他不愿意讓人知道,,打算讓我好好歷練一番,!也是關(guān)愛我們小輩的表現(xiàn),深怕我們以為靠得大樹,,而忘記自我的拼搏,。”張德厚不無得意地說道,。
“張軍長家風(fēng)甚嚴(yán),,張團(tuán)長您單憑自身努力就做到這個職位,也是令人欽佩,!”
張德厚越發(fā)的高興,,主動與張岱夫喝起酒來。這就好比讓人錦衣夜行一般,,總埋在心里也會憋的慌,。如今能有人跟他一起分享這個秘密,而且還得到如此夸贊,,頓時起了知己之感,,不枉自己到遠(yuǎn)房叔叔那里替他說好話。
這頓飯一直吃到夜半,,好些人都已經(jīng)醉倒,,菜品都被大廚師熱了三次之后,涂海一看差不多了,,宣布酒宴到此為止,,明日該早起還得早起,,該出操的還要按時出操,頓時惹來一陣哀鳴,,大家紛紛散場回去休息,,免得誤了時辰。要知道涂海營長治軍嚴(yán)格,,那可是說到做到,!
涂海派人陪同警衛(wèi)一起送張團(tuán)長回團(tuán)部,眼見張岱夫也要走,,連忙一把拉住他道:“師弟,,如今天都黑成這樣,路上怕是不安全,。萬一陳副官那滾蛋玩意不甘心,,在路上打你的黑槍,多不值得,。還是在我這里將就一晚,,明日一早再回去不遲,。況且多日不見,,師兄我明早還要考教一下你的功夫,看看不在我身邊這些日子有沒有偷懶,!”
涂海這番話很是在理,,現(xiàn)在這個世道最難測度的就是人心了。而且這陳副官明顯不是大度之人,,氣量狹小,,報復(fù)心強,還真沒準(zhǔn)堵在半路上,。張岱夫這么一想,,也就同意師兄的話,讓鐵牛等人自行去找熟悉的弟兄們湊合一夜,。至于師兄弟兩個,,正好來個抵足而眠,說說其他心里話,。
難得二人有這么個機會,,張岱夫?qū)㈦x開師兄以后的事情一件一件地講給他聽。有些時候涂海義憤填膺,,恨不得自己在現(xiàn)場出手干掉威脅師弟的人,,有些時候也為他能夠得到貴人扶持,把生意越做越大而高興,,更為朝鮮志士尹奉吉的英勇無畏的行為感到欽佩,,連聲喝彩道:“炸的好,!炸的好!好漢子,,可惜了,!”
說著說著,張岱夫發(fā)現(xiàn)師兄不再搭言,,坐起身一看,,已經(jīng)是睡著了,不一會兒就發(fā)出了鼾聲,。張岱夫知道師兄這是不勝酒力,,能堅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不錯了,便不再打擾,,均勻地呼吸一會兒,,強自暗示自己,很快也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