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教的營地就如同神教一般。
精美絕倫而毫無意義的紋飾充滿了營地的各個角落,,整個營地中彌漫著木質(zhì)調(diào)熏香的味道,。原本因為陰雨而變得莫名的地面被整齊的木板覆蓋,哪怕是大型機械的停放處也鋪設了鋼板組成的地面,。
相對于煤氣燈刺眼的燈光,,散發(fā)著柔和燭光的馬燈將整個營地照亮。雖然是在野外,,依舊營造出了一種親切而神圣的感覺,。
看著眼前的場景,弗萊不由感慨信仰的力量果然強大,。畢竟無論一個國家再有錢,,也不會給手下的部隊建造這樣的臨時營地。
特別是營地中央的神廟,。
與圣都一般無二的神廟突兀地矗立在荒野里,,給人一種荒謬的矛盾感。明顯不屬于這個地區(qū)的堅實石料被切割成規(guī)則的形狀,,然后在技藝精湛的雕刻師手下覆蓋上細膩流暢的花紋,,經(jīng)歷了長途跋涉之后,,在這里被拼裝成了嚴絲合縫的整體。
甚至在神殿立柱的下方,,還能隱約看到由巨大方形石料構(gòu)成的厚重基礎(chǔ),。
“真是……太荒唐了……”弗萊走到了神廟門口,看著幾乎看不見縫隙的墻壁,,忍不住伸手撫摸,,“居然花費如此巨大的代價,就為了一個臨時營地,,難道那些信徒會接受這種事情,?”
“嘿嘿……這就是神教……”約翰看著眼前隱約可以照出人影的光滑墻面,臉上露出譏嘲的表情,,“就算是信徒再怎么窮困,,神廟永遠都會光彩奪目?!?p> “神廟是神的居所,,就算在這罪惡的土地上也必須保持最基本的原則。而為神奉獻一切是信徒的驕傲,,只不過是一個鄙陋的落腳之地,,他們應該為自己不能建造更精美的神廟而感到羞愧?!?p> 一個清脆的聲音由遠及近,,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一個包裹在鋼鐵盔甲里的巨大人影出現(xiàn)在了三人的身后,。他先向著神廟恭敬地行了個禮,,隨后轉(zhuǎn)向弗萊三人,鋼鐵面罩上的觀察孔直直看向正把手里的卷煙搓圓的約翰,,混雜著鄙夷與憤怒的目光鎖死在了約翰身上,。
“叛徒,收起你的傲慢,,即使神寬恕了你脫離退魔人部隊的卑劣行為,,也不代表你能夠詆毀神的榮光!馬上跪下向神祈求他的寬恕,,不然……”
“不然怎么樣?他會從那里走下來咬我的屁股,?”約翰把卷煙叼進嘴里,,臉上浮現(xiàn)出玩味的笑容,“要不要打個賭,,我就是在他頭上拉屎他也不會有什么反應……”
“找死,!”
仿佛化為實質(zhì)一般的殺氣從鋼鐵鎧甲中噴涌而出,,隨著嗡的一聲,蒸汽震蕩劍帶起一道紅光,,在機械鎧甲的巨大力量下向著約翰的頭頂一劈而下,。
然后停了下來。
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手中的左輪手槍抵在了面具的觀察孔上,,約翰仰頭借著震蕩劍的高溫點燃了嘴里的香煙,,冰冷的笑意化為銳利的刀鋒,透過彌漫著硝煙味的槍口直刺神教士兵的瞳孔,。
“你應該在那些阿爾卡多士兵把我逼到絕境的時候殺死我,,菜鳥……”
一口將卷煙吸去了差不多一指節(jié)的長度,約翰帶著猙獰的笑容把煙噴在了神教士兵的臉上,。
“不要讓我有喘息的機會,,更不要覺得躲在鎧甲之中就能夠安全,除非你們能夠拿出絕對的數(shù)量,,不然憑你們這只能欺負小孩子的戰(zhàn)斗力就只是浪費我一點體力的事情罷了,。不過我很好奇,在殺死我之前,,你能不能借著神的庇佑活下來……”
“想不到你還會有欺負小孩子的時候,,約翰……”一個蒼老的聲音慢悠悠地靠了過來,約翰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別嚇著這個孩子,,他不過是過于虔誠了而已?!?p> “過于虔誠,?作為一個主教,這種話從你嘴里說出來不太合適吧……”徹底無視了還懸在頭頂?shù)淖茻釀θ?,約翰收起手槍轉(zhuǎn)過頭去,,伸手摘下嘴上的卷煙,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你這樣的說辭要是被傳了出去,,你會不會被綁上火刑架呢?佩爾主教……”
“盲目的虔誠與背棄信仰無異,,只有睿智的靈魂才能更好的侍奉仁慈的神,。”
慢慢走來的老者將雙手按于胸口,,向著神廟微微鞠躬,,他誠摯的面容在柔和的燭光下顯得格外神圣,整個人身上都帶上了一絲莊重的意味,。
“再說了,,即使你已經(jīng)脫離了退魔人的行列,,你的善行依舊被神銘記?!崩险呙鎸s翰露出和煦的微笑,,輕輕瞥了一眼僵立在原地的神教士兵,“既然你依舊保持著對神的虔誠,,是不是應該給你的后輩一個改過的機會呢,?圣·約翰……”
“獵殺異類換取金幣可不算是信仰,佩爾……”
隨著約翰的臉上突然泛起一絲紅潤,,原本舉著震蕩劍站在原地的神教士兵突然如同被抽去了骨頭一般,,轟然倒在了地上。
“利用異類組織代替部分機械確實是個好主意,,但是還不夠好,,至少在我面前……”
“呵呵……畢竟神的光輝需要相匹配的智慧,而我們還太過愚昧,?!辈辉倏聪虻厣险趻暝榔鸬氖勘鍫栟D(zhuǎn)過身去,,“看來你們也需要休息,,就讓那個小家伙帶你們?nèi)グ桑菜闶莻€教訓……”
“嘿嘿……帶路吧小子……”
約翰咧開嘴了,,在那個士兵羞憤的目光注視下,,招呼了正站在一旁滿臉擔憂的弗萊,施施然向著營地的居住區(qū)走去,。
“利用快速變化的壓制術(shù)式讓鎧甲里的異類組織崩潰么……居然看了一眼就能夠想出這樣的對策……”
看著約翰遠去的背影,,佩爾主教用手緊緊按住腹部,感受著有些抽搐的內(nèi)臟,,他原本慈祥的臉變得有些猙獰,。
“真是不能有絲毫的松懈啊……只不過收到了波及就需要用藥劑來舒緩異類組織,真不愧是曾被冠以圣名的家伙……”
而另一邊的弗萊并沒有看到佩爾主教的表情,,這時候他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抱著密碼箱跟在約翰的身后,。
倒不是因為周圍帶著敵意的目光讓弗萊緊張,早就被長期逃亡生活折磨到麻木的他這時候就算面對再多一倍的敵人也不會心慌,。
不過約翰手里不斷晃悠的煙頭卻讓他壓力倍增,,畢竟密碼箱還在他的懷里,之前約翰黏在密碼箱上混雜著鋁熱劑的高能炸藥還沒有取下來,。
經(jīng)歷了一路的煎熬,,弗萊終于到了他們的臨時住所。還沒等他因為約翰手里的煙頭落地而松一口氣,約翰突然臉色慘白,,癱倒在了床上。
硬生生將驚呼咽了回去,,弗萊一腳將門踢上,。甩開手里的密碼箱,他一個箭步?jīng)_到床邊,,扶住了正從床沿滑落的約翰,。
“呼……脫力而已,不用擔心……”約翰艱難地翻過身來,,把腳挪到了床上,,“沒想到嚇唬一個老頭都能累成這樣,看來我真是老了……”
“幸虧你還能鎮(zhèn)住他們,,不然現(xiàn)在我們可能就已經(jīng)被扒光埋了,。”漢克將窗簾掀起一角,,小心翼翼地觀望著屋外的情況,,“哦不對,是我和老瘸子被扒光埋了,,小白臉可能是被那娘們兒扒光扔床上……”
“謝特,!你個賤人……”回想起安德森看自己的眼神,弗萊不由打了個寒戰(zhàn),,“我可不覺得她會放過我……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總不見得永遠抱著密碼箱準備同歸于盡吧?”
“設置個術(shù)式就行了,,遙控爆炸不是很簡單的事情么,?”愜意地在床上扭了扭,約翰露出一絲壞笑,,“不過你最好在身上也綁個炸藥,,除非你想和安德森度過一個美妙的夜晚……”
“該死!能不提這件事么,?”弗萊聽到這個臉都綠了,,他憤憤地橫了約翰一眼,“我現(xiàn)在身上什么材料都沒有,,拿什么設置術(shù)式,?”
“給你設置壓制術(shù)式的時候為了保證效果,我?guī)缀醢阉械男g(shù)式材料都用上了,,”約翰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弗萊的左肩,“不過現(xiàn)在看來不用這么多,,你扣一點出來應該就夠了……”
打了個哆嗦,,弗萊的臉更加綠了,。
“謝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