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又尋時鈉
合虔已經(jīng)有一年多沒跟北堂玉見面了,,不過他多多少少也從別的途徑得知了他的一點消息,。在他被北堂家監(jiān)禁后不到兩個月,北堂家就破產(chǎn)了,,北堂家的種種非法交易也浮出水面,。北堂伯父入了獄,那位鄧夫人與他丈夫離了婚,,卻依然難逃其咎,,連鄧氏的公司也不景氣了,現(xiàn)在也沒恢復(fù)過來,。具體情況合虔沒有去了解,,但直覺告訴他,,這事與北堂玉脫不了干系,,畢竟北堂氏集團(tuán)剛倒閉,他就若無其事地回到了樊喚忒,,把一切撇得干干凈凈,。
邱朗偶爾會給他帶些消息。自從從北堂家山莊回來,,她就來得格外頻繁,,甚至有幾天像保鏢一樣與他形影不離,,合虔幾乎分不清這是保護(hù)還是監(jiān)視了,。不過熟絡(luò)起來,她對他也不那么敵視了,,雖然依舊冷淡嚴(yán)厲——她的性格本就如此。
此外,,他和劍螺真時常見面,,電話交往依然頻繁——當(dāng)然,是避開邱朗的——也要回了打火機,。在工作之余,,他也會去“借”秘桐,只是不像螺真那樣以此為業(yè),。據(jù)劍螺真所言,,兩年前他也遇過襲,,手機也在那次襲擊下報廢。因為記不住號碼,,才有段時間沒聯(lián)系合虔,。還好他逃得快,保住了異能,,躲了一陣子,才重新回高金找到了合虔,。
“虔,,要不是知道你有多妹控,我都要懷疑你已經(jīng)對合酩的事釋懷了,。”
這天晚上,,劍螺真又出現(xiàn)在了時宅地下的實驗室——除合虔以外,,可以自由出入的就只有能夠改變外形的劍螺真了——把一個箭簇扔到了待煉秘桐堆后,他隨意地坐到了實驗臺上,,不再變形,算是調(diào)整狀態(tài),。他不宿在時宅,,常常只是來地下室露個面就不見了蹤影。合虔沒有過多過問他的私生活,,但總歸離不開秘桐吧,。可以看出,,他對秘桐的執(zhí)著,,的確比合虔深很多,行竊的效率也高得多,。
合虔試著重新組合那些零零散散的碎塊,,幾乎可以看出屏風(fēng)骨架的形態(tài)了,,浮雕淺淺,、紋路細(xì)密。不知道這屏風(fēng)完全拼好之時,,該是何等模樣,,又要如何使用、現(xiàn)出怎樣的奇跡,。
從一年半之前,,時宅地下就開辟了一塊兒存放秘桐的新基地,,讓“打火機”在此坐鎮(zhèn),,劍螺真也沒懷疑什么。雖說北堂玉讓合虔提防劍螺真,,但他畢竟和他親厚,,也不太相信北堂玉的懷疑。不過,,正如他沒有向北堂玉解釋他們之間的共同利益,他也從沒跟劍螺真提起北堂玉的猜忌,。
“感覺離成功越是接近,就越有些不安,?!焙向嘈χ?,回答道。
事實上,,其實他此時也沒有十分大的動力,。他一直沒有跟劍螺真說起合酩的事,也很少深入打聽,,只是從邱朗那里得知,,合酩現(xiàn)在好像是做起了和音伴唱。酩兒的音色動聽,,他是知道的,,或許這是份適合她的職業(yè)吧。
“你怕她‘復(fù)活’后,,會記恨你嗎,?”
“我不知道?!焙向f著,,“或許永遠(yuǎn)不見她,會是更好的選擇,?!?p> “……你說的是合酩,還是原本時宅住的那姑娘,?”見合虔似乎想著什么出神,,劍螺真試探地問道,。
合虔還真沒有往時鈉那邊想,經(jīng)劍螺真這么一提,,倒有了幾分酸楚,。
“你還沒找她說清楚嗎?”
“她本來懷疑就并非毫無道理,,我又沒什么證據(jù),,除非讓她父母復(fù)活,要不拿什么讓她信我,?”合虔搖了搖頭,,回答道。
“她是在淮陵,,是吧,?”劍螺真說道,“樊喚忒還真是有意思,,那姑娘躲的就是你,,卻偏偏告訴你她的去向。依我看,,現(xiàn)在啊,,淮陵還不如高金安全?!?p> 合虔見他話中有話,,投來疑問的目光。
“沒看過熱搜嗎,?”劍螺真一副不經(jīng)意的模樣,,“今天白天淮陵幾家藥店發(fā)生了連環(huán)爆炸,死傷不少呢,?!?p> “爆炸?”合虔臉色一白,,掏出手機,,點進(jìn)了新聞頁面。果然看見劍螺真所說的事件,,這些藥店并非連鎖店,,看來并非針對哪一公司,而都位于市區(qū),,波及范圍甚廣,。
“是恐怖襲擊嗎?”
“沒準(zhǔn)是吧,?!眲β菡婊卮鸬?,“我要是你,就去把那丫頭接回來,,管她怕不怕的,,留著命在,什么都好說,。誰知道這事還有沒有后續(xù),。”
兩年前畢業(yè)時,,時鈉就考入了淮陵的一家西點學(xué)校,,學(xué)習(xí)之余會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先前合虔探望她就是在這里——做服務(wù)員。
明知道她已經(jīng)換了手機號,,還是不死心地打去了無數(shù)通電話,。此時人再次來到淮陵,合虔卻有些踟躇了,。
合虔是坐飛機來的,,第二天早上便到了這里?;戳甑牡觊T開放得很早,不到七點,,就有顧客陸陸續(xù)續(xù)光顧了,。人們談?wù)撝蛱彀l(fā)生的爆炸,臉上帶著震驚,、憂懼,,卻依然過著平日的生活。大多數(shù)人都是這樣,,即便危險近在眼前,,短時間內(nèi)又不能做出改變。何況被炸的只是藥店,,而他們又如何能拋下生他們,、養(yǎng)他們的淮陵呢?
合虔坐在店里離門最遠(yuǎn)的角落,。有服務(wù)員遞上了菜單,,合虔只是假裝在看,眼睛卻掃著門口,。即將七點,,合虔看到一個輕盈熟悉的身影,于是下意識地拿菜單擋了擋面容,。只見她一身工作服裝,,快步來到工作臺前,,麻利地套上了圍裙。她的動作依然那么干練,,目光中滿是開朗與自信,,正是這充滿希望的目光,騙了合虔六年多,,讓他誤以為他們真的親密無間,。
合虔看著她熟練地磨著咖啡、攪動餐勺,,一杯杯地把咖啡放到柜臺上,,由其他服務(wù)員端上顧客的桌子。她的外貌幾乎沒有什么變化,,依然個頭小小的,,卻神采奕奕、十分耀眼,,是那種能把愉悅帶給周圍所有人的姑娘,。
“鈉鈉,要不,,你去看一眼那邊那位長頭發(fā)的帥哥,,把他點的白咖啡送去?!币粋€負(fù)責(zé)端送的姑娘悄聲地對時鈉說道,“他來了好久了,,一直盯著你看呢,。”
“余姐,,說的什么話,!”時鈉挑了挑眉,卻也向角落那桌瞥了一眼,,“我還要磨咖啡呢,。再說泡帥哥這么好的機會,你自己上吧,,我在這兒支持你,。”
“去去,,我來替你一會兒,你到外面?!北粫r鈉稱為余姐的扭了扭身進(jìn)了工作廳,,“人家又沒看我,。更何況我喜歡的是土也公那種高大強壯,、給人安全感的類型,,不是這種看著弱不禁風(fēng)的文藝青年,。”
時鈉沒有堅持,,換班來到外圈,。她也注意著余姐所指的那個坐得遠(yuǎn)遠(yuǎn)的的青年,雖然戴著鴨舌帽,、菜單遮了半張臉,,可那身形那發(fā)色,卻隱隱有些熟悉的感覺,。
“先生,,您的白咖啡?!睍r鈉端上了杯子,,抬眼瞟著眼前這個人。
合虔沒有回應(yīng),。時鈉雖有些疑惑,,卻也沒多余的動作。
“時鈉,。”
剛轉(zhuǎn)過身,,聽到這個聲音和稱謂,,她又停下了步伐。
“你……還在怕我嗎,?”
“……等我一下,。”
短暫一怔后,,她又快步走回柜臺,,跟余姐說了點什么,只見余姐半是驚訝地朝這邊看了一眼,,又似笑非笑地沖時鈉擺擺手,。
時鈉壓低了工作帽,又快步走了回來,,二話不說,,拉起合虔便往外走,。合虔從沒發(fā)現(xiàn)時鈉力氣這么大,也沒有辯駁,,只是跟著他出了店門,。
他們走到了咖啡廳外的狹窄胡同深處,才停了下來,。他看到她的肩膀不時抽動一下,。
“還回得去嗎?……”
他聽出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他猛地拉過她的胳膊,,只見她的臉上掛著淚痕,,兩眼盯著他,,想開口卻又什么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