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桀驁過往
魅月無奈的回頭,,沖尾隨她的年華勾食指,。
年華欣喜的跑過來,,殷盼的望著她,,仿佛看到了救世主。
魅月問:“你跟了一上午了,,你家王爺又咋了,?”
年華憂慮的嘆氣:“王爺自那天回帳后就一直借酒澆愁,,我怎么也勸不動,身上的傷也不讓人看,,屬下擔心······”
魅月深深呼出一口氣:“帶路,!”
走進趙霽的營帳,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緊接著,一股濃郁的酒氣撲鼻而來,。魅月摸摸鼻子,,走到窗前,‘唰’的將帳簾挑開,,立刻一窗明亮和煦的陽光灑射進來。
歪在床上的趙霽被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得微微閉眼,,對于魅月的挑釁沒反應,,只是直直的看她,也不說話,。
魅月踱步到他床前,,打量他,還好,!也就頭發(fā)亂了點,,臉色白了點,衣服散了點,。對上他布滿血絲的雙眼,,問:“頭腦還清醒吧?如果沒有,,那我等你清醒了再來,。”她可不想和酒鬼談話,。
趙霽滿眼酸楚,,凄凄道:“對我,你就如此不耐嗎,?”
還好,,醒著。在他床前的凳上坐下,,動手掀開他的衣袖,,本不算嚴重的鞭傷已開始發(fā)膿潰爛,仔細清洗之后,,將藥膏抹在傷處,,包扎好后放下衣袖,,看向另一碗藥膏,問:“還有哪兒有傷,?”
趙霽仍舊不語,,只定定的看她,一絲一毫的動作都不放過,。
見他不回答,,魅月只好仔仔細細打量他全身,左胸口處有一抹艷紅,,滲出內衫,,輕吁口氣,好在是上半身,,要是其他地方可就騎虎難下了,。伸手探向他胸口,卻被趙霽一手捏住手腕,,雙目含情,,問:“如若對我無情,又何必對我這般用心,?”
一手掰開他的手,,手上動作未停,解開他的內衫,,露出他受傷的胸膛,,劍傷!本已微微結疤的傷口又裂開一個大口子,,應是與趙徹打斗時被趙徹擊中傷處而裂開,,手上忙著清洗上藥,嘴上也沒閑著,,沒心沒肺的輕輕一笑:“月姑娘我慈悲為懷,,菩薩心腸,別說你一大活人,,就是路邊有小貓小狗受傷,,本姑娘只要有條件,照樣會出手相救,?!?p> 趙霽臉色發(fā)青:“你拿本王跟狗比?”
魅月瞥他,,啼笑皆非:“我真的覺得你的思維邏輯有問題,,你干嘛什么事都往壞的方面想呢?你明知我只是做比喻?!?p> 一不留神,,手上力道沒掌控好,碰到傷口,。趙霽胸口一挺,,冷抽口氣。
魅月縮手看他強忍痛楚的臉,,想說抱歉,,卻又忍不住想笑:“痛你就叫啊,!忍著是什么意思,?表示你很男人啊,?”
趙霽看她,,半晌才悠悠開口:“叫有何用?照樣會痛,,喊痛只會讓別人看到你的懦弱無能,!”
魅月手中動作一怔,有些心疼的看他憂傷的目光:“所以不管幼時受了多少委屈,,遭了多少磨難,都不向父親求饒,,也不找兄弟分擔,?”
趙霽雙目寒冰:“沒有他們,我也可以挺過來,?!?p> 魅月搖頭,不敢茍同,,嗤笑:“你以為你很性格?。磕氵@是搞孤僻,,你以為你才十五六歲叛逆期?。磕憧偸蔷苋擞谇Ю镏?,緊閉心門,,就算你的兄弟想走進你的內心,也找不著窗??!你要知道,無論何時,,血,,終究濃于水,!”
趙霽聽了半天,猛然覺醒,,這小丫頭片子在教訓他,?
傷口包好,瞥了眼一地的酒壇,,冷笑:“面對自家兄弟如此有骨氣,,那這借酒澆愁又為哪樁呢?”
趙霽哀怨看她:“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不由又脫口問出:“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魅月暗嘆口氣,罵:“世間萬物,,皆有不同,。你有你的好,他有他的妙,,你干嘛總死乞白賴的跟他比,?你這不是找不自在嗎?你什么都跟他爭,,爭不過就搶,,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玩?你們的母親爭了一輩子,,爭得兩敗俱傷,。你們還要步她們的后塵啊,?我始終想不明白,,你到底怨他什么?你母親的性子剛烈,,但那么剛烈的性子為何要做皇帝的女人,?既然做了皇帝的女人為何又容不得皇帝對別的女人好?既然接受了命運的安排,,為何不肯認命,?她沒有這番覺悟,你也冥頑不靈嗎,?”
趙霽怨恨的看他,,口氣凄涼:“你的心,始終向著他,!”
魅月不由氣絕,,語重心長的說:“如果你身邊的人都向著他,那么,夜深人靜時,,你有沒有反省過自身的問題,?”
趙霽不甘心的看她:“我對你這般的好,難道你就從不曾愛過我,?”
魅月無畏的迎上他的眼睛,,語氣堅定:“以前的魅月我不知道,但現在的我,,沒有,!”
最后兩個字在趙霽耳中不斷的回響,痛苦的閉上雙眼,,沮喪的耷拉著腦袋,。
魅月不忍,想伸手安慰,,半路停住,,狠著心收回!
“王爺,,魅月想問,,你口口聲聲說‘愛’魅月,你到底愛的是真真正正的‘我’,,還是冠上康王妃的魅月,,不要疑惑,這中間有很大的區(qū)別,?!?p> 趙霽糊涂了,也震驚了,!有些分不清心里真正的意念了。
魅月笑:“答不上來了,?你真有你想的那么愛我嗎,?不盡然吧,如果我不是趙徹的人,,如果我不是這么難求,,你還會對我這般用心嗎?其實你心里很清楚,,你,,只是不甘心!”
趙霽看她半晌,,悠悠開口:“我自然是喜歡你的,!”
“這我不否認,只是,這種喜歡還有一個名稱,,叫占有,!你有錢有權,你看中的一切都不愿與人分享,,不管這所謂的一切對你而言是否真的有用,。還有,你不服輸,,尤其不想輸給你的兄弟,,無論是哪方面,你都想做到比他們能干,?!?p> 她是他肚子里的蛔蟲嗎?
趙霽有些心驚,,這丫頭能看穿人心嗎,?:“你在勸我放手?”
魅月輕笑:“也不盡然啦,,更重要的是解開你的心結,,”含笑看他:“你比趙徹先認識我,如若你真的非我不可,,為何又能眼睜睜看著我成為康王妃——你的弟妹,!這說明什么?我的六王爺,,情人眼里是容不得一粒沙子的,,你還想不明白嗎?”
“在我心里,,你是與眾不同的,!”
驕傲的揚頭,答得理所當然:“那是,!”
頓了頓,,又說:“但是,這樣的與眾不同對你們而言,,有好也有壞吧,,就拿你娘來說,我真的很不以為然······,,喂喂喂,!別急好不好,聽我說完啦,,明明知道皇帝后宮佳麗三千,,還要往火坑里跳,,怨得著誰?都是自找的,。再說······”
趙霽冷冷打斷她:“你可別忘了,,趙徹雖然沒有佳麗三千,但三妻四妾是免不了的,,你這風涼話說得也太早了吧,?”
魅月冷哼,撇嘴:“三妻四妾,?想得美,!對不起,本小姐受的思想教育不能容許這種惡習,?!?p> 趙霽瞠大雙目看她,像看怪物:“你就讓他只娶你一個,?”到底是誰想得美,?
魅月罵:“有我還不夠?”
趙霽無語,只茫然看她,,突然覺得,,心中的傷痛好像減少了點。
趙霽問:“對于老七,,你認為你真的了解他,?”
魅月側頭想了想,說:“在這個世界上,,誰又能真正了解誰,,只怕,我們連自己都不甚了解吧,,人生苦短,,為何要讓生活變得如此復雜與凄苦?為什么要跟自己過不去,?用自己心里最真實的想法面對人生,,其實你會發(fā)現,快樂竟如此簡單,。他的過去我來不及參加,但未來,,我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趙霽又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好久都接不上茬,,心里掙扎了好久,,才悠悠開口:“你真的認為老七可以給你你想要的那種幸福,?”
又是一番長篇大論:“其實幸福的定義是什么我還沒仔細思考過,我向往天長地久的愛情,,但不相信至死不渝??菔癄€的誓言,畢竟,,這世上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誰知道明天會發(fā)生什么?我只知道,,我現在想要什么我就爭取,、擁有、享受,!然后,,不后悔!”
又呆了半晌,,想說什么,,卻發(fā)現他腦子里只有一句:“你真的太不一樣了!”
魅月食指一撥流海,,笑得無限嬌媚:“不要迷戀額,,額只是個傳說!呵呵,!”
趙霽茫然又無語的目光一直送她出營帳,,搞不清心里到底是失落更多還是慶幸更多,好茫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