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久,房門“吱呀”開啟,,一道倩影映入于紫英眼簾,,正是他日間交談的那名丫鬟。
她一見于紫英就紅了臉,,支吾問道:“公子有什么吩咐的嘛,?”
于紫英說道:“你可別叫我公子,我出身寒苦,,哪里是什么公子了,,你叫我小英便行?!?p> 這丫鬟微微頷首,,低聲說道:“那你也別叫我什么姐姐啦,我跟你也差不多大,你叫我,,叫我……”說著卻不好意思告之她的名字,。
扭捏了好一會兒這才抬起頭說道:“我叫韓盈雪?!?p> 于紫英說道:“真是個動聽的名字,,我就叫你雪兒吧!雪兒,,你可知道我哥倆原先穿的衣服在哪嗎,?”
韓盈雪聽他這么叫自己,既感喜悅又覺害羞,,俏臉又紅了幾分,,點了點頭說道:“在我房里?!闭f著便轉身去取,。
沒過一會兒便捧著一摞衣服和洪櫻的那把劍走回來,說道:“已經給你們洗干凈了,,破的地方我也補了補,。”
于紫英從她手中接過衣服和劍,,笑道:“那多謝雪兒了,,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谋M管開口?!?p> 于紫英回到房間見賀金雄不在練功便問道:“你小子怎么又偷懶,?”
賀金雄聳了聳肩,說道:“這兩日靜不下心來,,進入不了狀態(tài),,還是緩一緩再修煉吧?!?p> 于紫英當然知道個中原因,,也不愿提起,岔開話題道:“今后有什么打算???”見到賀金雄搖頭繼續(xù)說道:“那就過一日算一日吧,反正以前在香伊城也是這般的,?!?p> 賀金雄下了床榻走到他身邊坐下,說道:“以前怎么能和現(xiàn)在相比,,咱們還要報仇,,還要找小豪團聚,,如是不把武功練到家,這些都辦不到,?!?p> 于紫英點了點頭,伸手搭上賀金雄的肩頭說道:“一世人三兄弟,,咱們一定會團聚的,。”說著拉起他來切磋拳腳功夫,。
正當二人練的滿頭大汗之時,,忽然聽到屋外腳步聲起,聽聲音人數(shù)頗為不少,,接著憑空傳來一個聲音道:“在下鳳鳴府徐拓,,不知前面的船上是哪位朋友?!甭曇粲珊蠓絺鱽恚袣馐?,顯是貫以內力發(fā)出,。
賀于二人聽到后大吃一驚,此人也姓徐,,難道是徐冰家族中人嗎,?
過了一會兒從戰(zhàn)艦三層傳來了那陳老的聲音:“原來是鳳鳴府徐家的族長啊,不知有何貴干啊,?!边@幾句話語氣平淡但卻是聲若洪鐘。
說話間后方的船只已趕將上來,,二人湊到窗口處,,只見戰(zhàn)艦右翼不遠處緊跟著一艘大船,大船夾板處黑壓壓站著一群人,,借著大船上的燈光和火把看去,,只見一名身著黑袍的四十多歲男子站在最前方,此時正向戰(zhàn)艦三層處拱了拱手,,說道:“在下來捉拿兩名小賊,,他們昨日跳入河中,我們順流而下尋找卻未曾找到尸體,,想必是過往的船只將他們救了,,所以這才逆流而上一路詢問,不知貴船的朋友們可曾救過他們,?”
聽他講完,,唐鎮(zhèn)中問道:“那不知徐族長與他們有何深仇大恨啊,,竟這般執(zhí)著?”
徐拓聽他不答自己的話而是詢問他們之間有何仇怨,,頓時有所察覺,,激動地說道:“那兩個小賊殺害了我的兒子,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他說話時咬牙切齒,,就連賀于二人似乎也聽到了磨牙的聲音一般。
于紫英小聲說道:“他娘的,,你說唐鎮(zhèn)中不會把咱們供出來吧,?”
賀金雄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反正不是他們的事,,咱倆死了也跟他們沒什么關系,做好的最壞的打算吧,?!?p> 果不其然,只聽上方那陳老說道:“我們昨日確實在河中救上來兩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卻不知是不是徐族長要找的人,。”
徐拓聽到這話時頓覺天暈地轉,,激動之情難于言表,,當下喝令手下將船再靠近過去一些,待距戰(zhàn)艦十余米的距離時,,一個縱躍跳到了三層夾板處,。
陳老見他此舉頗為不滿,一旁的唐鎮(zhèn)中也微微皺了皺眉頭,,這船主人還沒發(fā)話,,徐拓就強行上船,確實魯莽了些,。
只見徐拓迫不及待地問道:“朋友能否將他們交出來,,在下定會酬謝各位?!贝嗽捠歉惱险f的,,顯然他是把陳老當成了這船的主人。
陳老本就不滿他上船,,現(xiàn)下又聽到他用了“交”這個字眼,,頓時有了三分怒意,但他畢竟闖蕩江湖多時也不在意這些,,他哪里知道這徐拓已被喪子之痛沖昏了頭腦,,失去了理智,,轉頭吩咐慕云將賀于二人請上來。
而就在這時,,那徐家不少武功不錯的家將也紛紛跳上了戰(zhàn)艦,,顯然他們見此船不大,也沒將船上的陳老等人放在眼里,。
自打徐拓跳上戰(zhàn)艦,,眾人說話聲音降低,下方的二人便聽不到了,,可沒過多長時間,,房門被一把推開,慕云站在門口處幸災樂禍地對二人說道:“你們跟我上來,!”
二人對望了一眼,,均覺無可奈何,但心里卻同時想著,,一會兒若有不對勁,,那便再跳一次九江河又有何妨!
來到三層夾板,,不等二人站穩(wěn)腳步,,就聽到徐拓身后一名大漢吆喝道:“老爺,就是他們,!”說話的正是那被二人制服捆綁起來的男子,,他此時目光森冷,,顯是對栽在二人手里之事耿耿于懷,。
此時徐拓望向二人的眼里幾欲噴出火來,一聲咆哮便向二人沖了過去,。
二人嚇了一跳,,不由自主退后了幾步,可就在這時,,唐鎮(zhèn)中忽然閃在他們身前,,朗聲說道:“徐族長稍安勿躁!”
徐拓見狀也不得不停下腳步,,畢竟是在別人的船上,,于情于理也要向他們有個交代。
唐鎮(zhèn)中示意二人不必慌亂,,然后轉頭對徐拓說道:“徐族長只說了這兩個小子殺了你的兒子,,可你卻沒說是為何殺害,不如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晚輩,,也好讓晚輩做個公證人,?!?p> 不等徐拓開口,于紫英便惡狠狠地向他道:“你兒子仗勢欺人在先,,又因搶劍殺了我姐姐,,我們殺了你兒子,你很吃虧嗎,?”
徐拓此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仇人就在眼前,他當真是想先殺之而后快,,但于紫英所言屬實,,他也無法辯駁。
唐鎮(zhèn)中聽了于紫英的話又看見徐拓此時臉上的表情,,也把事情猜出個七七八八,,立時說道:“那如此便是一命償一命,你們算是兩清,,徐族長還是回去吧,。”
一旁的陳老見自家公子要管這事立馬叫道:“公子,!”唐鎮(zhèn)中擺了擺手,,說道:“陳老,這件事我會好好處理的,?!?p> 陳老知他脾氣秉性,也不再管,,只得無奈嘆道:“這江湖,,老夫是越來越不懂了?!闭f完便向倉房走去,。
徐拓此時怒火中燒,冷冷的向唐鎮(zhèn)中說道:“這位公子,,此乃我們之間的恩怨,,我勸你還是不管為好,否則以我徐家在鳳鳴府的勢力定會讓你們后悔的,?!?p> 這句赤裸裸的威脅聽在唐家人耳里都覺好笑,唐鎮(zhèn)中整理了一下衣領說道:“原是不該管的,,但你們此刻來我的地頭要人,,我怎么也有話語權吧?!?p> 徐拓望了望對方眾人,,全是一些年輕人,,尚有一個賬房管家,他唯一忌憚的便是那陳老,,心想著一會兒動起手來,,自己可以將那老者牽制住,幾方人數(shù)占絕對優(yōu)勢,,不愁那兩名小賊不被自己手下的亂刀砍死,。
心想報仇也不急于一時,說道:“那還請公子劃出個道來,?!彼恢獙Ψ绞呛卧S人也,只覺這船是尋常小船,,所以料想對方也不是如何厲害的角色,。
唐鎮(zhèn)中望了望徐拓身后的眾大漢,想了想說道:“你們人太多了,,動手只怕我這小船上施展不開,,不知族長可是你們這群人中武功最好的嘛?”
徐拓不知其用意,,只得點了點頭等他的下文,。
唐鎮(zhèn)中笑道:“我們船上武藝最弱的是一些丫鬟廚子,定打不過族長的,?!鳖D了頓轉頭對那賬房管家說道:“李叔,不如你去會會他吧,?!?p> 那李叔也不如何驚訝,上前幾步說道:“公子,,可是我從未與人動過手,,只怕……”
唐鎮(zhèn)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怕,,我料想那徐族長也不是你的對手,。”當下轉頭對徐拓說道:“如你能打過我這名賬房管家,,我就把這兩個小子交給你,!”
賀于此時眉頭大皺,那名管家正是晚間吃飯坐在他們旁邊的四十多歲男子,,一身文弱書生氣質,,兩撇山羊胡,細皮嫩肉,,一看便知是常年在賬房算賬不受日曬風吹雨淋,。
徐拓此時也大吃一驚,,他看眼前此人一身管家打扮,無論如何都不像習武之人,,但對方剛才用言語激他,,卻是讓他不得不應戰(zhàn)。
他也不怕有詐,,還道是這年輕公子哥沒有江湖閱歷,,不知自己的厲害,于是上前兩步,,抽出背后的金龍盤錦刀,,說道:“好,就按你說,,來吧,!”
李管家也走上前兩步拱了拱手說道:“還望徐族長手下留情?!?p> 徐拓見他不拿兵器便問道:“你用什么家伙,,快去取來?!?p> 李管家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用的家伙是毛筆和算盤,可是…可是也不能拿來打架啊,?!?p> 唐家中人見這平日里淳樸敦厚的管家現(xiàn)在這般模樣都不覺有些好像,而賀于二人心里卻一陣罵娘,,這唐鎮(zhèn)中也太草率了吧,,竟拿自己二人的性命開玩笑。
對面的徐拓此時也是摸不著頭腦,,但不管甚多,,當下橫刀而立,左腿微曲,,隨時便要沖將上去,。
李管家見對方拉開陣勢立馬收斂心神,但還是那般站著,,雙眼緊緊地盯著對方,。
徐拓一聲冷哼,心想著那公子哥竟拿自己開涮,,立時沖了出去,,一招力劈華山攻向李管家,李管家這才盤腰坐馬,雙手上舉,,竟是以一招最基本的空手入白刃硬接這一刀,。
徐拓心中竊喜,眼前此人明顯沒有與人動手的經驗,,只知道這招可以奪人兵器,,卻不知其中的精妙道理,就算武功比自己高出很多的人也不敢以此接自己這招力劈華山,,想到此處手里的勁道又加了三分,,大有一往無前的意味。
可出乎意料之外,,就在他的金刀馬上要劈開腦門之時,,卻被這管家雙手夾住,竟然接了下來,!
徐拓心中驚訝自然難于言表,,可就在他微一愣神之際,只覺下路勁風驟起,,正是那李管家一腳踢來,,他本想抽刀后撤,可金刀卻是紋絲未動,,再撒手后撤已是來不及了,,小腹被狠狠踢了一腳踉踉蹌蹌后退了十欲步,心中駭然自不必說,。
站穩(wěn)腳步,,徐拓心想再不能小瞧了這個管家,必須全力應戰(zhàn),,當下暗運真氣,,決定以虛中藏實的伎倆來對付這沒有臨敵經驗的管家。
想罷身子猛地沖了出去,,一爪抓來聲勢駭人,,李管家見來招兇猛連忙側身閃避,可卻正中徐拓下懷,。
徐拓嘴角一揚,,收爪一腿掃出,可領他沒想到的是李管家側身閃避的動作竟突然停止,,接著一拳直擊他胸口,,徐拓應拳飛出,,好在被自己手下接住,,但卻也噴出了一口鮮血,隨后抬起頭來滿臉不可置信的望著這管家。
李管家整理了一下衣裳,,說道:“在下雖從未與人交手,,但這先虛后實的道理還是懂的?!?p> 徐拓此時內心的驚訝當真非同小可,,大罵道:“你他娘的絕對不是什么賬房先生!”
李管家聽后卻是笑了笑,,說道:“我們族中人人都習武傍身,,就連擦地修花的仆人也不例外,我一個賬房先生如何不能學武了,?”
此話一出徐拓頓時滿臉慘白,,心想如他所言非虛,那這家族的勢力何等恐怖,,難不成是中州的頂尖家族嗎,?他不敢再想,掙扎起身后望了望一旁同樣震驚的賀于二人,,隨即大喝一聲道:“兄弟們,!這群人敢戲耍老子,咱們跟他們拼了,!”說著率先沖將上去,。
其余大漢本是十分震驚的,但看對方年輕人居多也不甚是害怕,,當下便跟著族長沖了上去,,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