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郡是個美麗的地方,,青山綠水,,土地肥沃,,雖然經(jīng)過了黃巾之亂,但是和其他地方的荒涼對比已是繁華熱鬧不少,,而且此處民風(fēng)淳樸,,看往來之人,雖是街井小民,,卻也是謙恭有禮,,一派斯文,不愧是三國時期名士的發(fā)源地,,算起來,,三國的名士十之有八都出自這里。
潁川郡多是山地,,所以潁川書院是倚山而建的,,書院坐落在城郊,。它原本是潁川豪門荀氏的一座別莊,書院成立后就被捐出來做學(xué)堂,。
如今書院年輕一帶的翹楚已經(jīng)嶄露頭角,,其中荀彧、郭嘉二人深受胡昭的喜愛,,可謂潁川書院的領(lǐng)軍人物,。世家公子都以荀彧為傲,寒門子弟則推崇郭嘉,。
來到書院門前,,胡昭已然帶著一眾品學(xué)兼優(yōu)的學(xué)子出來迎接。
借著夕陽的余暉,,韓煒打量著潁川書院。
赫赫有名的潁川書院,,沒有高大的圍墻,,沒有燙金的匾額,沒有黃銅的獸面門環(huán),,低矮的圍墻刷得雪白,,一扉顯然年深日久的木門開啟著,正門的上方掛著一塊黑漆紅字木匾,,上面書寫著大大的四個字:潁川書院,,落款:水鏡先生。字體遒勁有力,,紅與黑相映,,紅如鮮血,黑如夜空,,完美的結(jié)合在一起,,沉穩(wěn)而凝重。
典韋過來挑起馬車的門簾,,韓煒扶著蔡邕下了馬車,。
只見胡昭精神矍鑠,鶴發(fā)童顏,,頭戴玉冠,,身穿大氅,邁著蒼勁有力的步子,,來到書院門前,。他帶著一眾弟子,給蔡邕行了禮,。蔡邕公孫先三人也是紛紛還禮,。
胡昭率先言道:“伯喈兄大駕光臨,,致使書院蓬蓽生輝啊?!?p> “謝過孔明兄盛情相迎,,老朽愧不敢當(dāng)。潁川書院乃大漢無雙的學(xué)府,,其中藏龍臥虎,,各位皆為人中龍鳳?!辈嚏咭彩强蜌獾恼f道,。
胡昭打眼一觀韓煒,而后問道:“這位是,?”
“弟子后生王粲字仲宣見過先生,,請先生受我一拜?!表n煒假扮建安七子之一,,王粲。
他旋即恭敬的朝胡昭施了一禮,,身子成九十度,。
胡昭很滿意的說道:“仲宣快快免禮,多次聽伯喈提起過你,,今日終有幸得見,。”
蔡邕笑盈盈的點了點頭,,心道:孟炎就是孟炎啊,,心如止水,安定自若,。接著說道:“這是我的隨行的護衛(wèi),,韋典?!?p> 胡昭點了點頭,,見典韋氣勢不凡,一拱手說道:“道路艱辛,,多匪患,。有勞壯士護送。若非壯士,,這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儒生恐怕也無法順利抵達潁川吶,!”說完,笑指蔡邕。
蔡邕也是點頭微笑,,深以為然,。
胡昭一句玩笑,讓氣氛不再拘束,。
言罷,,胡昭帶著蔡邕三人往書院里走。
院中燈火通明,,走過光滑的青石板路,,正對著是一間大屋,乃是書院正堂,,屋宇方正,,青磚砌就,上有雕花瓦當(dāng),,屋中央是一個大大的香案,,香案后懸著孔夫子的畫像,黃銅香爐中插著幾枝香,,裊裊香煙緩緩上升,,浙浙散開,再穿過一道旁門,,就是讀書的地方,矮幾上滿滿都是書卷,,坐墊分散四周,,書香之氣四散開來。
再往后走,,就是雅致的后院,,院落很寬敞,中間是人工湖,,湖上有亭臺水榭,,極具風(fēng)雅。穿過水榭,,走廊之上掛著燈籠,,湖中怪石嶙峋,池中還有不少錦鯉,。亭中石桌之上已經(jīng)擺好了酒宴,,幾人來在亭中坐定。
韓煒朝典韋使了一個眼色,,他知趣的來在亭外站崗,。
胡昭對蔡邕、韓煒二人引薦道:“伯喈兄、仲宣,,此乃是老夫不成器的弟子,,荀彧荀文若?!?p> 說著,,荀彧恭敬的起身朝二人施禮。
韓煒注視著荀彧,,只見身材偉岸,,足有九尺,相貌俊美,,英氣逼人,。
夜風(fēng)吹過,飄來淡淡幽香,,應(yīng)該是熏香之味,。頭戴湛青的翡翠玉簪,身穿月白色大氅,,腰間翡翠玉帶,,在月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整個人風(fēng)度翩翩,,舉手投足之間盡顯不凡。
荀彧本應(yīng)在朝中任議郎,,可他不愿給尚書臺使錢,,幾個月了依舊是個補議郎。每次去詢問,,都是沒有出缺,。荀彧一氣之下,返回潁川,,繼續(xù)返回書院潛修,。
荀彧朝蔡邕二人施禮之后,蔡邕也介紹道:“老朽頑劣弟子王粲王仲宣,?!?p> 韓煒起身,朝胡昭二人也是恭敬一禮,。
胡昭這才舉起酒杯,,示意大家干杯。
喝完入席酒,,蔡邕放下酒杯,,看著荀彧點了點頭,,冷不丁的問了一句:“老朽聽人言,文若乃王佐之才,,揚名于中原,。不知賢侄可否想過出仕?”
韓煒聽罷,,喜不形于色,,他心中明白自己提出征辟荀彧,自然不如蔡邕提出來更加給力,。
韓煒也不做聲默默看著二人的回答,,心中暗道:我這老丈人可是真能是洞察人心啊,!竟然知道我心中所想,。如果順利的話,荀彧是到手了,。
只見荀彧率先起身,,恭敬的朝蔡邕一施禮,莞爾一笑,,這一笑足以風(fēng)靡萬千少女,。連韓煒看得都渾身發(fā)麻,這一言一行,,行為舉止,,足矣讓人沉醉吶!
韓煒暗道:留香荀令,,果然名不虛傳,!
“留香荀令”的成語,自然是跟荀彧有關(guān)的,。意思是,荀令君到別人家里,,坐過的席子好幾天都有香味,。比喻美男子。
古代,,不論你是否刻意追求雅致,,你的生活似乎都離不開香。先秦時,,從士大夫到普通百姓,,無論男女,都有隨身佩戴香物的風(fēng)氣,。
荀彧清秀通雅,,有王佐之風(fēng)。喜好熏香,久而久之便身帶香氣,。潁川的名士們贈其雅號,,稱之為:香君。
據(jù)稱他身上香氣,,百步可聞,;所坐之處,香氣三日不散,。正所謂:“荀令君至人家,,坐處三日香”,成為世人的美談和效仿的對象,。
眾人都在等荀彧的答復(fù),。
只聽荀彧朗聲說道:“小侄才疏學(xué)淺,不曾出仕,,也從未想過出仕,,一直留在書院侍奉老師乃彧心之所向。彧,,謝過老大人美意,!”
蔡邕看了看胡昭,胡昭有意仰面飲酒,,不跟他對視,。
“文若啊,莫不是遇不上明主,,所以才靜觀其變,,等待明主出現(xiàn)?老朽聽聞令師弟郭奉孝棄袁紹,,投韓煒,,如今已成驃騎將軍府的軍師祭酒。不知文若……,?”蔡邕問荀彧道,。
荀彧眼神比較復(fù)雜,沉吟片刻,,旋即侃侃而談道:“且不說袁本初引董卓虎狼之輩進京,,遺禍百姓。單說他自身不足之處,,為將者禮儀繁多而雜亂,,為其形式所羈,外表寬厚而內(nèi)心多猜忌,,任人唯親戚子弟,,臨事無策,,優(yōu)柔寡斷,好為虛勢,,不知兵要,。且沽名釣譽,喜受吹捧,,惑于讒言,,不明是非,如此豈能成得了大器,?與韓驃騎相比,,自然是天壤之別。奉孝此舉,,實乃棄暗投明,。”
在座之人紛紛點頭,,荀彧的洞察力可謂無比的卓絕,,他把袁紹幾乎所有的缺點都說了出來。
胡昭老懷大慰,,面帶微笑的看著荀彧投以贊許的目光,。
韓煒聽罷,按耐不住心中的悸動,,準(zhǔn)備拿出郭嘉手書,,提及征辟之事。
不料蔡邕用腳碰了韓煒一下,,那意思是時機尚未成熟,。韓煒也不敢輕舉妄動,現(xiàn)在是蔡邕掌握著主動權(quán),。
蔡邕點了點頭,,言道:“文若慧眼如炬,洞若觀火,。將袁紹此人剖析的如此透徹,,既然袁紹絕非明主。那文若以為韓驃騎可為明主,?可輔之否?”
韓煒由衷的佩服蔡邕說話的水準(zhǔn),,心中為蔡邕豎起大拇指,,暗暗感慨:姜還是老的辣啊。
蔡邕的一番話,,明擺著是讓荀彧選擇韓煒,。
韓煒按耐住心中的興奮,,期待荀彧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