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入地,,韓煒赫然想起了掘子軍,。
那“掘子”二字,,乃是對工兵的一種稱呼,,古時戰(zhàn)爭中常有攻城拔寨的戰(zhàn)法,,遇到堅壁高壘的城池難以攻克,,攻城部隊就會分兵挖掘地道陷城,,而城內(nèi)的守軍也要挖掘深溝,并在其中灌水埋石,,以防被敵人從外邊挖透了城壁,。
執(zhí)行這類任務(wù)的軍卒,大多是擅長挖土掘泥的短矮粗壯之輩,,如地鼠般在土溝地道里鉆來鉆去,,也稱“掘子軍”或“掘子營”。
韓煒升帳軍議,,準(zhǔn)備組建掘子軍,,往易京樓方向挖地道。
可商議歸商議,,總得有人會挖吧,?韓煒一時間覺得頭大,看著營中眾文武,,眉頭緊鎖,,沉默不語。
謀略無雙的荀彧叔侄此次隨軍,,可這挖地道他們還真不會,。看著韓煒犯難,,二人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畢竟,作為謀士,,不能給主公出謀劃策,,豈不是失職了?
眾人沉默多半晌,,終于有人開口:“將軍,,末將愿意一試?!?p> 韓煒聽罷,,尋聲望去,發(fā)現(xiàn)說話之人是郝昭,,臉上頗有些不悅,。
有些嗔怒:“伯道,這里是軍營,,不可造次,。”
馬超也是瞪著他說道:“你小子放肆,,兄長著你參軍事,,你卻在這里胡鬧,,給我滾出去?!?p> 韓煒看看馬超,,也不勸阻,好像默認(rèn)了,。
馬超拽著郝昭就往帳外走,,剛走兩步,荀攸開口了,。
只見荀攸撫須而笑,,對韓煒說道:“將軍,伯道雖年幼,,但也并非信口雌黃之輩,。且容他分說,若是不通道理,,再趕他出帳不遲,。”
韓煒嘆了一氣,,言道:“也罷,,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超弟,,帶這小子回來,。”
馬超推了他一把,,郝昭被推至韓煒切近,。
郝昭整理衣冠,侃侃而談:“小子不才,,自幼學(xué)習(xí)家傳兵書,。其中記載了藏兵隧道挖掘之法?!?p> 說完,,對韓煒又道:“叔父可知家祖那部兵書殘卷?”
韓煒頻頻點(diǎn)頭,說道:“確有此事,,你接著說,。”
郝昭來回踱步,,繼續(xù)說道:“凡掘隧道者,,可分為土木構(gòu)造,土石構(gòu)造,,巖石構(gòu)造三者,;內(nèi)中又有單道,、彎道、平雙道,、上下雙道四者。待隧道大成,,幽深蜿蜒,,曲折不定,可設(shè)貓耳,、障墻,、陷阱等軍工事,還需通氣孔,、傳話孔,、燈籠等附屬?!?p> 在郝昭侃侃而談之時,,荀攸看了看荀彧、董昭一眾謀士,,眾人相視點(diǎn)頭,,對這小子表示贊許。
此時,,韓煒心中也有了定論,,覺得郝昭很可靠。
郝昭接著說道:“隧道距地面深度一般為九尺到兩丈,,最深可至十余丈,,道內(nèi)高度九尺見方,道寬五,、六尺,,道內(nèi)彎處均為“丁”字,正中間砌有方形傳話孔…………”
韓煒聽到此處,,打斷郝昭:“伯道,,伯道且稍安。我意已決,,本次掘子軍便由你統(tǒng)領(lǐng)了,。”說完,,遞過印信乾坤重英矛,。
郝昭欣然領(lǐng)命,雙手接過,。
少時,,各營集結(jié),,郝昭要挑選短小精干的健兒銳卒;若身材高大,,那隧道的高度便要增加,,隨之工作量跟消耗的時間也會增加,時間久了容易被敵人察覺,。
除了破軍營的羌騎皆為羌族,,一個個虎背熊腰以外。其他諸營身高六尺以下者紛紛入選,,縱然如此也沒湊夠三千人,,只有二千七百多人。
韓煒不是很滿意,,覺得人少,。遂問郝昭:“伯道,這些人是否少了些?”
郝昭搖搖頭,,說道:“叔父有所不知,,人多了反倒不好。誠如這許多人,,便不好調(diào)遣了,。”
韓煒也不懂挖掘地道之法,,只能相信郝昭,。旋即又問道:“還需什么?盡管道來,?!?p> 郝昭笑了笑說道:“哈,只需從斥候營那里借來羅盤,、司南便可,。”
韓煒聽到這兩樣物件,,也就徹底放心了,,因?yàn)檫@是辨認(rèn)方向之物。又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切記,,速戰(zhàn)速決。此戰(zhàn)至關(guān)重要,,若你能成功,,當(dāng)記首功,我讓你獨(dú)領(lǐng)一營!”
“叔父此話當(dāng)真?”郝昭兩眼放光,,興奮不已的問道,。
韓煒不耐煩道:“君子一言九鼎,我絕不欺你,?!?p> “好,請叔父靜候佳音吧,!”郝昭開心的說道,。
如此,掘子軍在郝昭的帶領(lǐng)下開始挖掘隧道,,只要隧道一成,易京樓彈指可破,。
韓煒跟眾文武皆在軍中帳內(nèi),,并沒有結(jié)束軍議。直至夜深,,韓煒見諸人睡意盎然,,便下令散帳。
眾人魚貫而出,,馬超遲遲不走,,待人都散盡才說道:“兄長,你也太縱容伯道這小子了,,萬一出了差池……”
韓煒一擺手,,打斷馬超說道:“超弟,我知道你擔(dān)心伯道,。畢竟這么些時日,,感情頗深。雖無師徒之禮,,卻有師徒之情,!可你也不能太過護(hù)短,想當(dāng)年子龍你我三人大戰(zhàn)長剎軍,,不也是毫無把握嗎,?”
馬超俊眉一挑,有些不悅:“兄長此言差矣,,子龍跟你自幼便在兵祖門下,,我又在軍營之中長大。伯道卻無此造化,,豈能相提并論?,!”
韓煒瞅著馬超,哼了一聲:“哼,那你去帶著掘子軍挖隧道,,換你的寶貝徒兒回來,。”
馬超一時啞火,,半晌崩出來一句:“兄長不是強(qiáng)人所難嗎,?我豈會掘地之術(shù)?”
韓煒聽后,反駁馬超:“嗯,,嗯嗯,。這不就是了?你自己所言不通此道,,可伯道卻精于此道,。所以,還是靜觀其變的好,?!?p> 馬超豈能與韓煒爭那口舌之利?
索性,長嘆一聲:“唉,,但愿這小子不是紙上談兵,。愚弟乏了,先行告退,?!?p> 韓煒連連點(diǎn)頭:“快歇息去吧!”
馬超施以一禮,,退出帳去,。
韓煒看著馬超離去的身影,心中暗道:冷面無情的錦公子,,還能這般疼惜人,,難能可貴呀!
少時,,王雙進(jìn)帳說道:“將軍,,可熄燈否?”
“你也歇了吧,!”韓煒說道,。
王雙插手應(yīng)喏,也告退了,。
翌日清晨,,韓煒帶眾文武前去觀看隧道進(jìn)程。
來到隧道切近,,發(fā)現(xiàn)郝昭灰頭土臉,,凍得蜷縮著身子,身上搭著披風(fēng),靠著土堆酣睡,。
看那樣子很是辛苦,。
有掘子軍卒單膝跪地稟告:“將軍,少將軍一夜都沒合眼,,我見他太累了,,便沒有叫醒他?!?p> 韓煒急忙脫下白狐裘大氅給郝昭披上,,情不自禁說道:“苦了這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