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劉紫菁醒來見自己是躺在床上,正納悶之間,,瞅見了正趴在桌上酣睡的左軒,,頓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已是接近冬天的季節(jié),,天氣越發(fā)寒冷,,這左公子卻冒著嚴寒守候著自己入睡,此番情義,,怎不令劉紫菁感動,,她感覺鼻尖泛起陣陣酸味。
她緩緩起床,,拿上被子,,輕移蓮步,將那被子披在左軒身上,。
左軒本就沒有睡得多沉,,這一舉動竟將他驚醒了。
他揉揉惺忪的睡眼,,說道:“哦,!劉姑娘,你醒啦,!”
劉紫菁秋波流轉(zhuǎn),,柔聲道:“多謝公子垂憐紫菁,昨日紫菁失態(tài),,多有冒犯,,還請見諒?!?p> “嗨,!哪里的話。倒是你,,要多多寬心,,注意自己的身子,女孩子的身子骨都是水做的,,不像我們這些粗人泥巴一樣的身子結(jié)實,,還是要多愛惜才行?!?p> “多謝公子提點,,紫菁銘記在心,。寒秋易冷,左公子以后也切莫再如此酣睡,,傷了身子,,牽掛之人亦會……亦會憂心?!?p> “劉姑娘的話我也記在心上了,。哎呀,什么時辰了,?我不會睡過頭誤了大事吧?!弊筌幟腿灰慌念^,,驚呼道。
“公子莫非是想今日回臨湘,?!?p> “嗯!是的,。不過咱們既然來了,,總不能空手回去吧,走,,咱們換上布衫,,買米去?!?p> 于是二人換上左軒早已準備好的粗布衫,,帶上兩箱金子,徑直趕往城南販米黑市,。
“左公子莫非是要趁著現(xiàn)在局勢還不甚明朗,,臨湘城米價還未受影響,賺這差價,?”路上,,劉紫菁問道。
“劉姑娘真是聰明伶俐,。你也是知道的,,我這個人的原則就是從不做虧本的買賣,現(xiàn)如今咱們?yōu)檫@臨湘城做了這么大一件好事,,賺這么點辛苦錢,,況且還是賺黑心米商的錢,也不算過分吧,。只是這件事要趁早,,等到那邊情況明朗,,這米價也會跟著嘩啦嘩啦往下降了?!?p> 說話間,,二人已來到黑市,那些半天沒見著一個客戶的米商突然見到一位金主,,而且是財大氣粗的主兒,,自然是當做菩薩一樣供著。
左軒將那兩箱金子換成四萬石稻米,,雇了一批貨船,,浩浩蕩蕩地急速使往臨湘。
正如左軒所料,,這臨湘城的米價還未受影響,,現(xiàn)在是二百錢每石,左軒出價一百八十錢每石,,瞬間就售完三萬八千石,,得了近七百金,剩下的兩千石稻米他是留著打算明天在臨湘城設(shè)幾個粥鋪的,。
這一下白白得了一串東珠,,還賺了四百金,買賣做得真是大大的劃算,,左軒心情無比爽快,,興致勃勃地吟起了詩:“自古逢秋多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p> “好詩,!好詩!”左軒正自鳴得意之間,,天空飄來這么四個字,。
“誰?哪位仁兄說好濕,?”左軒以為遇到志同道合者,。
“大膽!”
左軒回頭,,卻見是霍旦領(lǐng)著秦明與韓虎正朝左軒這邊走來,,那秦明正瞪大眼珠,怒視著左軒,。
“哎呀,!原來是霍公子啊,。真是花遇春風分外紅,人逢喜事精神爽,。在下才做了筆賺錢的買賣又見到了霍公子,,著實是喜上加喜啊,!”左軒臉色瞬間切換,,朝霍旦寒暄起來。
“臥龍先生別來無恙,,在下在此為先生接風洗塵了,。”霍旦拱手道,。
“霍公子好,!秦大哥!韓大哥好,!”左軒亦拱手朝走近的三人拱手。
“見過霍公子,!”劉紫菁欠身道,。
“姑娘有禮了!”霍旦先是向劉紫菁回了個禮,,又接著朝左軒說道:“臥龍先生果然名不虛傳,,短短十來日,便將這湘南縣攪得天昏地暗,,在下佩服,。”
聽霍旦此話,,左軒心頭一顫,。這霍公子身在臨湘,卻對自己的情況了如指掌,,看來不是一號簡單的人物,。嘴上卻是客套道:“霍公子謬贊了,在下區(qū)區(qū)一點點小小把戲竟然入了霍公子慧眼,,真是慚愧慚愧,。”
“臥龍先生不必自謙,。先生胸納天地,,運籌帷幄,彈指之間,,風云攪動,,實在是我大漢難得的軍師之才,。旦有一事相求,斗膽邀請先生府上一敘,,不知可否賞臉,?”
“在下回到臨湘,本也打算前去拜訪霍公子的,,只是我這剛回來,,還沒回家報個平安,怕家里人惦記,,所以還望霍公子見諒”
“如此倒是在下失禮了,,在下仰慕先生大才,一心情急想向先生請教一二,,不曾想違了先生人倫之樂,,實在是失禮至極?!?p> “霍公子客氣了,,要不明天吧,明天我必登門拜訪,,不知霍公子意下如何,?”
“先生如此豁達豪爽,在下拜服,。如先生所言,,明日在下在東郊林秀山莊恭候先生大駕?!?p> “林秀山莊,?林秀山莊是霍公子的家?這倒讓在下糊涂了,,據(jù)在下所知,,這林秀山莊的主人應(yīng)該姓木才對呀?!甭牭交舻┚谷皇亲≡诹中闵角f,,左軒甚是疑惑。
“先生見諒,,是在下忘記介紹了,。在下本是京都洛陽人士,這林秀山莊老木莊主是先祖的一位故友,,此前木府老太君陶老夫人身體有恙,,在下此番來臨湘正是奉家父之命前往探視,因而就寄居于木府了,?!?p> “原來如此,!實不相瞞,在下其實也是寄居,,寄居的地方叫翠竹居,,這翠竹居的主人也曾深受林秀山莊陶老夫人恩惠,如今陶老夫人有恙,,在下于情于理也應(yīng)該去探視才對的,。”
“如此說來,,在下與先生之間倒是淵緣頗深了,。”
“正是,!正是,!”
辭別霍旦一行,天色已漸晚,,左軒和劉紫菁帶著幾箱金子徑直趕往翠竹居,。
回到翠竹居的時候,許爺爺剛從芙蓉渚忙完,,正在菜地里忙著除草,。
“爺爺好!”
二人老遠就向許爺爺打起了招呼,。
老人回頭見是日夜牽掛的二人,高興地像個小孩子一樣手舞足蹈,,“咿咿呀呀”地歡呼著跑了起來,。
“爺爺您慢點?!弊筌広s緊跑過去一把扶住老爺子,,拉著他那雙皺巴巴的手。
老人下意識縮回雙手,,“咿咿呀呀”地比劃著,,示意自己剛剛在干活手臟。
左軒根本不在意這些,,拉過那雙寫滿風霜的手,,握得更緊了。
老人一雙滿是滄桑噙著喜悅淚花的眼睛仔仔細細打量著左軒的每一個角落,,又上下打量了劉紫菁,,仿佛這就是他兩個歸家的孩子一樣。
老人打量完,,那許久的擔憂終于化作了滿意的笑容,。
“先生——”正在廚房忙活著飯菜的木依云聽到外面的動靜,,奔跑了出來,她面容有了些許消瘦,,那是多日思念的雕刻造成,。
木依云感念在自己年華最美好的時候,在人海茫茫,,眾生蕓蕓,,遇見了先生這么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這些天,,她每天都會去碼頭張望等待,,每天駐守著一份期盼,一份夢幻,。
她見左軒往這邊張望,,趕緊整了整衣服和秀發(fā),想用最美好的姿態(tài),,去迎接那個早已駐足她內(nèi)心最深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