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出發(fā)
轉(zhuǎn)眼就到了出發(fā)的日子,胡友德和蒼術(shù)把常小溪送到縣衙??匆娦驴h令正領(lǐng)著一班人為狄少華送行呢,。常小溪正發(fā)愁不知道怎么放東西才好,旁邊就有隨行的軍士跑過來,,接過常小溪的行禮放在馬車上,,憨笑著說:“俺叫劉二,是專門來給你趕車的,,常大夫若有什么事情,,告訴俺就是了,?!?p> 因為常小溪治療了很多傷兵,,如果沒有她出神入化的醫(yī)術(shù),這些傷兵都會落下殘疾,。所以這些傷兵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激常小溪。見她走過來,,忙上跟她打著招呼,。而被指派為常小溪駕車的劉二,,自豪地一直咧著大嘴嘿嘿地笑,。
胡友德見此情形,,這才放心,,與蒼術(shù)又叮嚀了一番路上小心之類的話,這才離開,。常小溪看著這一老一少的背影,,心里非常感動,。
趙素生一家子買了兩輛騾車,他們夫婦二人坐著一輛,,張氏與趙李氏和趙富花坐一輛,。因為趙李氏一直懷疑兒子不肯帶自己同行,是張氏攛掇的,,所以兩親家一直在冷戰(zhàn),。
趙李氏看到常小溪竟然在官軍出行的車隊里,,頓時跟見了鬼似得,。雖然大家都說常大夫是男人,,但是她一見到常小溪,就會想起自己家那個死于非命的童養(yǎng)媳來,。而且之前她還見過常小溪假扮的前院丫鬟馮桂花,,她一邊心里納悶為什么跟常小溪長得相似的人那么多,。一邊眼睛滴溜溜轉(zhuǎn)著,,打著自己的小主意。
因為大軍要出發(fā),,縣衙旁邊已經(jīng)有官軍在值守,。所以趙家人就連縣衙都不能靠近,,只能遠(yuǎn)遠(yuǎn)怒視著常小溪,。張氏母女也還罷了,,各人有各人的門道。但是趙富花就想不通了,,幾次攛掇趙素生上前,報上童生的名號,,也想混到官軍的車隊里去。
趙素生親眼見到就連一個坐堂的醫(yī)生,,都能夠跟著大軍一起行動,,而且常小溪的那一輛馬車,,明顯是官府配置的,。他不相信自己一個堂堂的讀書人,,還不如一個醫(yī)生有分量。就昂然走向縣衙,,想找?guī)ш牭牡掖笕死碚?,這樣輕視讀書人是不對的,。
可惜他還沒走到街對面,,就被一個清道的唐軍士兵,用長矛逼回原處,而且這個粗魯?shù)氖勘?,根本不聽他在說些什么,。只一味喊著“肅靜”,,“后退”,,真正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了,。就這樣,,在槍桿子的威脅下,,趙氏兄妹才放棄了要跟常小溪比拼的想法。
常小溪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怕趙李氏找茬了,,她那一手神奇的醫(yī)術(shù)已經(jīng)為自己坐實了神醫(yī)的名號,。即使趙李氏現(xiàn)在說出來自己的懷疑,,并且提出驗明正身也沒有用,。就算大家都知道常七郎其實是女兒身,,那依舊是神醫(yī),而不會是趙李氏家的什么童養(yǎng)媳,。至于神醫(yī)是男是女,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并不重要,。
趙李氏一邊滴溜溜轉(zhuǎn)著眼珠子朝自己看,,一邊和趙富花小聲嘀咕著,,張氏只是一本正經(jīng)的站著,,倒還端莊些,。
常小溪見趙李氏母女搗鬼,并不放在心上,。旁邊偶爾有士兵悄悄走過來,,向她詢問自己的病情,。常小溪耐心的一一作答,。
張同喜那邊送別的儀式也結(jié)束了,。長長的車隊終于駛出了縣衙,。
常小溪掀開簾子,看著熟悉的南云街道,,心上涌過一股悵然。畢竟生活了大半年呢,。路邊正有人緊張的張望著,,看到常小溪露臉,忙喊道:“常大夫在這里呢,?!?p> 路上零零散散的行人一起朝常小溪的馬車跑過來,大家跟著馬車跑,,一邊說著祝福保重的話,一邊把手里的東西送到馬車上,。一時常小溪身邊,,車夫劉二的腳下都堆滿了,。細(xì)細(xì)一看,,都是些面餅,,水煮蛋,甚至鹵味之類的吃食,。原來這些都是她曾經(jīng)救治過的病人,,特地趕過來送她的,。
常小溪在2062年哪里受過這種禮遇,所有的醫(yī)療服務(wù)都被貨幣化了,,患者花了錢,買的就是醫(yī)生的醫(yī)療服務(wù),,簡單明了,卻少了許多人情味,。一時間常小溪感動的淚眼婆娑,,一邊向大家揮手,一邊喊著鄉(xiāng)親們保重,。狄少華的車子居中,他看到這種情形,,微笑著說:“常大夫的人緣倒還不錯,?!?p> 趕車的姚立忙說:“要不讓人群散開,?”
狄少華笑著制止了。
車隊很快駛出了南門,,向著長安的方向而去。
常小溪給馬車的座位上墊了厚厚的墊子,,但是一路顛簸,,那種感覺真的不怎么舒服,。看著唐軍的將士騎著駿馬,,輕松的跑來跑去,,常小溪暗暗思忖,,這些人是不是在褲子里墊了點(diǎn)什么,。
“常醫(yī)官在想些什么呢?”狄少華也騎著一匹大黑馬趕了上來,。他不耐煩坐馬車,出城沒有多久,,就改為騎馬了,。
常小溪總不能說,自己在思考那些騎士們褲子的構(gòu)造,,打岔說:“也沒有想什么,,不知道今夜有沒有扎營的地方,,都好幾天沒有吃上熱食了?!?p> 狄少華笑道:“前面有個小村子,,應(yīng)該可以扎營。你可以找個可靠的人家借宿,,順便梳洗一下,,走的時候,撂一把銅錢給房東就好,。”
其實吃不上東西倒在其次,,常小溪畢竟是個現(xiàn)代人,,長時間不洗漱,,給她造成的困惑是非常大的。聽狄少華這么一說,,她馬上喜笑顏開,。剛跑到南云的時候,她時時擔(dān)心趙李氏一家找上門來鬧事,。后來慢慢融進(jìn)了醫(yī)館的生活中,,又被阿史那云跟阿史那羅兩兄弟所困擾。現(xiàn)在終于能擺脫這些尷尬的身份,,前往她一直羨慕的長安,,常小溪才慢慢覺得心情放松了下來。
狄少華也覺得心情不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見小常大夫開心,自己就開心,。押解李釗一行人的囚車,,在隊伍的中間。這種囚車設(shè)計的很特別,,整個是個鐵籠子的樣子,,偏偏在齊肩高的地方,留出了一個洞,。犯人的頭,,就通過這個洞,露在籠子的外面,。這個設(shè)計非常的毒辣,,因為頭被卡住,那么矮個子囚犯只好一路踮著腳,,而高個子囚犯只能蜷著腿了,。坐著這種囚車趕路,簡直是酷刑中的酷刑,,因為很少有哪個囚犯的身高,,能剛好與洞口匹配的。李釗是首犯,,廖仲旗雖為從犯,,但是冒匪殺良,都是他帶頭做的,,這兩個人都被安置在了這種特制的囚車?yán)?。李釗是矮了一點(diǎn)點(diǎn),此刻正努力惦著腳,,臉色煞白,,汗透重衣,。而廖仲旗身材高大,則是矮著身子,,雙腿打顫,。無視這兩個人怨毒的目光,狄少華一路巡視過去,。
其他犯人就沒有這種待遇了,,只是囚車低矮了些,蜷在里頭,,就像是大蝦一樣,,但是比起李廖二人,已是身在天堂了,。因為都是重犯,,押解的士兵,都是從各地折沖軍府抽調(diào)而來的,,每隊四五十人,,由各自的折沖府軍官帶隊。統(tǒng)一由狄少華帶領(lǐng)和調(diào)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