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海邊等待
“嘩啦啦……”
亂石堆砌的海岸邊,,一望無際的蔚藍色大海始終無法平靜,,海浪在不安的翻騰,不斷的拍打著海岸旁的巖石。
而在這海岸邊,,一位身上穿著單薄衣裙的金發(fā)姑娘則坐在巖石之上,,赤裸著雙腳,,捧著自己手中的羊角喇叭,,神態(tài)安詳?shù)拇底嘀?p> “嗚……”
嗚咽而低沉的聲音,伴隨著不斷地拍打著巖石的海浪,,極具穿透力的聲調(diào)在海浪的伴奏中,,顯得空靈而美妙。
在海浪吹起的濕咸海風(fēng)當中,,少女的衣裙輕輕揚起,,長長的金發(fā)吹散開,越發(fā)顯得縹緲脫俗一般,。
這種將公羊角打出幾個指孔,,類似笛子一樣的樂器,本是牧羊女們用來召喚羊群用的,,最后卻因為其聲音低沉而有韻,,在諾斯人當中成為了一種備受喜愛的樂器。
而這位少女,,則正是整個羅格納島上最擅長吹奏羊角喇叭的人了,。
羅格納島上,幾乎所有的人聽到了她的吹奏之后都會為之贊嘆道:“這是連神聽了,,都會為之心動的美妙旋律,。”
但令幾乎所有羅格納島的小伙子為之心碎的卻是,,這么一個美麗的姑娘卻在幾個月前便和他人成婚了,。可是,,此刻這位新婚不久的姑娘卻在海岸邊吹奏著樂器,,低沉的聲調(diào)當中隱隱還露出了幾分哀愁之色。
良久之后,,聲調(diào)漸漸止歇,。
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羊角喇叭,然后,,望著自己面前那片望不到盡頭的遼闊大海,少女凝神望著遠方,,仿佛是在期盼著什么一樣,。
“哞……”
而在這時,伴隨著牛的哞哞聲,從她身旁不遠處的小道上經(jīng)過了一個趕著牛群的中年人,。
看著海岸邊的少女,,胡子拉碴的中年壯漢便沖著她,高聲喊道,。
“莉娜,!你還在等呢?”
聞聲,,少女隨即轉(zhuǎn)過去,,看著面前的中年人,少女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特里夫叔叔,。”
而被稱之為特里夫的中年人,,看著面前自幼被他看著長大的姑娘,,雖然看著他的臉上滿是笑容,但眉宇間那抹濃濃的哀色卻是怎么也去不了的,。
凱爾已經(jīng)出海好幾個月了,,和他同時期出海的人,幾乎都是在一個月之內(nèi)就滿載著食物回來了,,唯有凱爾和老布茲沒有回來,。所有人都清楚,他們八成是出事,,再也回不來了,,但唯獨只有莉娜不愿相信這件事,而是選擇了繼續(xù)等待,。
而這一等,,就已經(jīng)是轉(zhuǎn)眼到了秋天。
想著,,特里夫微微嘆息了一聲,,然后繼續(xù)道。
“莉娜,,凱爾已經(jīng)出海好幾個月了,,也許都……”
話說到一半,眼看著面前的莉娜眉宇之間的哀色更甚,,特里夫隨即反應(yīng)過來,,然后便岔開話題道。
“其實,,伯廷那孩子一直都很喜歡你,,他說,只要你愿意,他隨時都可以娶你……如果你嫌伯廷那孩子太毛躁的話,,那埃拉也可以,,這孩子穩(wěn)重踏實……”
當說道伯廷的時候,眼見莉娜的臉上反而不為所動,,特里夫又連忙轉(zhuǎn)口,。
“特里夫叔叔?!?p> 但是,,莉娜卻徑直的打斷了特里夫的話。
特里夫的聲音戛然而止,,在他的注視之下,,莉娜只是平靜的搖了搖頭道。
“我已經(jīng)決定了,,我會繼續(xù)等他,。”
她的聲音清脆而溫婉,,但此刻卻顯得很是果決,。
特里夫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些什么,。
“要是凱爾還是沒有回來呢,?”
“那我就接著等?!?p> “要是凱爾可能永遠都不回來了呢,?”
“那我就在這等他一輩子?!?p> 莉娜斬釘截鐵的倔強聲音傳入了特里夫的耳中,。
特里夫愕然的看著她倔強的表情,最終也只能是無奈的一嘆,,趕著牛走開了,。
而在特里夫走后,莉娜的臉上才漸漸地浮現(xiàn)出了黯然之色,,低下頭,,纖細白嫩的手指緊緊的握著羊角喇叭,渾然不覺已經(jīng)變得通紅一片,。
……
翌日,。
羅格納島上唯一的一處神廟之內(nèi)。
神廟之內(nèi),,外貌英俊的近海之神尼約德的雕像被供奉在最上方,,就連其他諸神都要屈居于它之下,,而老邁的女先知則在神廟之內(nèi)安靜的坐著,喃喃自語著些其他人都聽不懂的話,。
而在她的身旁,莉娜則苦苦的哀求著,。
“卡琳奶奶,,你告訴我,我的丈夫凱爾究竟怎么了,?”
在諾斯人的觀念當中,,神廟當中的女先知都具有著能夠溝通神靈與亡魂的力量,所以,,莉娜在萬般無奈之下,,只好來尋求島嶼之上的女先知的幫助。但是,,以往一向?qū)λ僖腊夙樀目漳棠?,此刻卻三緘其口,無論她怎么哀求也不肯開口,。
萬般無奈之下,,莉娜只好選擇了離去。
“吱吖……”
當聽到了門關(guān)上的聲音之后,,容顏蒼老的女先知口中喃喃自語的話,,突然之間戛然而止。然后,,神廟之內(nèi)便陷入到了一片死寂當中,。
良久之后,在女先知的耳旁突然傳入了一個好奇的聲音,。
“你為什么不告訴她,?”
對于身旁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女先知卻是沒有露出任何的驚訝之色,,對于這些時不時出現(xiàn)的亡魂,、精靈她也已經(jīng)是習(xí)慣了。
她嘆息道,。
“若是讓莉娜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經(jīng)去了死亡之國,,豈不是要暈過去?”
“她丈夫遇上了風(fēng)暴了嗎,?”
精靈驚訝的說道,。
“若僅僅只是這樣的話,我倒是不用這么頭疼了,?!?p> 女先知苦笑道,。
“但問題是,凱爾是死于天神洛基之子——耶夢加德之手,,被那巨蛇直接吞入腹中……若是讓莉娜知道了,,還不要為她的凱爾報仇?”
“但是,,那是天神之子啊,,又有誰能夠擊敗一位天神之子呢,更何況,,莉娜不過是一個柔弱的姑娘而已,,若是真的倔著脾氣出海,怕是還見不到那耶夢加德,,就已經(jīng)……”
女先知絮絮叨叨的說著,,突然……
“咔嚓!”
門外,,有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的聲音響起,。
清脆的響聲,頓時驚醒了女先知,。
女先知心中一驚,,轉(zhuǎn)過頭去一看,卻只見虛掩的神廟門外,,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神廟之外的莉娜神情恍惚,。
而在她的腳下,從手心滑落的羊角喇叭在地上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