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與“惡”是兩種相對的概念,,兩者之間有一根不同的人感受起來位置并不一致的“中線”,,而如果以最大眾的是非觀念來判斷的話,兩位唐吉訶德毫無疑問被這條中線隔的遠遠的,。
這對兄弟看似在同一條船上,,但是他們的目標確實相背離的,只是目前多弗朗明哥還不知道而已,。明明幼年經(jīng)歷是一致的血親,,但長大后的人格卻截然相反……弟弟是用“極惡”偽裝起來的“極善”、而哥哥本身即是等同于“極惡”具象化了的實體存在,。
秋白一邊回憶著關(guān)于唐吉訶德·羅西南迪,、也就是柯拉松的一些情報,一邊將發(fā)奮學(xué)習(xí)的培波從房間里拎了出來,,后者又有了上船實踐的機會了,。
考慮到北海又不是新世界,僅僅是跑腿的任務(wù)的話,,秋白沒有帶上艾恩的必要,。
兩人又不是連體嬰兒,沒必要什么事情都要待在一起……就算秋白想連,,人家還不一定樂意跟他連呢,。
或者說雖然兩者的行為模式和方向性上有著基本的一致性,但是同時他們必然也是各自獨立的,。
事實上兩人也是個性鮮明到天差地別,。
“就是這條船嗎?”
帶著培波來到了海岸邊之后,,秋白對著守在那里的小弟問道,。
眼前的這條船實際上并不算是小,它被叫做是“艇”大概是因為其有著大比例的長寬比,,一看就知道是相對追求高速性能的帆船,。
包括船尾的艙室的話,往這條船里面塞十個人都不成問題,,當(dāng)然,,那樣的話適航性就不用想了。
主帆,、前三角帆,、尾帆齊備,索具也比較復(fù)雜,,要沒人指示,、單單是讓秋白自己來玩的話,他估計操作不了這種某種程度上技術(shù)含量比較高的“技術(shù)活”。
越快的船越容易翻,,這個道理秋白還是懂的……雖然他“偶爾”的幾次翻船,,實際上每次都跟航速都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
“是的,?!睂Ψ胶軕┣械拇鸬馈?p> 按照規(guī)矩,,本來這條船應(yīng)該交由這位小弟來操控的,否則他也不至于等在這里,,但看現(xiàn)在的情況秋白并沒有這樣的打算,,而且……小弟也明顯發(fā)現(xiàn)了一個讓人感到蛋蛋憂傷的事實——跟自己比起來,秋白更相信那頭熊,。
人不如熊,,這都是什么世道啊。
“沒問題嗎,,培波,?”秋白又對著培波問道,他可不在意第三人的想法,,唯一不太確定的是剛剛接觸航海術(shù)沒多久的白熊能搞定這一條船嗎,?
“沒問題!”
培波挺著胸膛說道,,秋白心說你又不是母熊……不對,,是這里又沒有母熊,你挺個毛啊,。
秋白很多時候都是心很寬的人,,培波大概也沾染上了他的一絲“習(xí)性”,雖然嘴里說著沒問題,,但培波看起來可跟沒問題三個字沒什么關(guān)系……現(xiàn)在的他一手拿著羅盤,,另一只手抱著兩本書,從封面上看大概是“北海氣候?qū)W”和“航海術(shù)入門指南”之類的書,,而那張標明了目的地的海圖則被他夾在兩本書之間,。
這怎么看都不太妙吧?然而……
“那好,,我們現(xiàn)在出發(fā),。”
秋白決定直接出航,,他當(dāng)然不懂航海士究竟要怎么培養(yǎng),,但有一件事他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只有反復(fù)的練習(xí),才能掌握航海術(shù)。
話音未了,,秋白就直接登上了這條船,。他一腳踩在了船上,然后身體的自重讓船體微微下沉了少許,,而等他邁上第二條腿的時候,,水紋開始蕩向四周。因為反作用力和浮力的共同作用,,這條船的吃水深度向上反彈了少許,,然后重新回落了下去——用科學(xué)的方式來表述的話,那得說這條船現(xiàn)在的排水量增加了,。
兩人(實際上有一頭熊)忙忙乎乎的把船帆升了起來,,之后岸邊的小弟幫著解開了纜繩,然后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桿在船上一撐,,小船就離開了岸邊,。
很快的,船帆開始吃力受風(fēng),,秋白兩人漂向了遠?!@滿滿的都是意境和哲理,秋白都覺得此時非得寫首詩才能表達自己的情緒:
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fēng)……
但培波顯然沒有秋白那種情緒,,首先,他是熊而不是人,,沒那么多纖細的觸感,;其次,只要出了海這條船的生死安危就全在他一熊身上了,。
一條船上地位最高的人大概是船長,,但技術(shù)作用最為重大的人永遠是航海士。
這次不同于上次,,上次雖然也是在掌舵,,但培波那時候還什么都不懂,所以行船的時候那叫無知無畏,,可當(dāng)他了解到了航海術(shù)是多么博大精深的學(xué)問之后,,反而變得謹慎了起來。
這似乎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培波鉆進了船艙,,將一個木箱墊在腳底下之后,以他的身長才能夠到舵輪,,他裝模作樣的看了半天海圖——抱歉,,這不是事實,,事實上他很認真的看了一遍海圖,但一頭熊看海圖怎么都像是“裝模作樣”——然后指揮著秋白調(diào)帆,,倆生手又忙活了半天才終于確認了航向,。
先不管培波的航海術(shù)學(xué)到了什么程度,有一點秋白可以肯定,,這頭熊的方向感真的很強,,起碼他能準確的做到方向是上的絕對正確性……這實屬難得,多虧了他是個白毛熊,,要是個使刀的綠毛熊的話,,那簡直不敢想象。
在沒有明確的標記物的大海上失去方向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起碼對于秋白來說是很正常的,,有時候給他一個羅盤他也不一定看得懂,,更何況記錄指針了。
成功出航之后,,秋白坐靠著了船艙的外壁上,這里他可以通過小小的窗口跟培波交流,,更重要的是隨時根據(jù)航海士的指示做出一些調(diào)整……秋白視培波為航海士,,哪怕對方是新入門的航海士,那也是最重要,、最值得珍視的航海士,。
所以,他決定說點嚴肅的事情,。
“培波,,作為正式航海士的第一次正式出航,這是一件很重大且嚴肅的事情你知道嗎,?”
這有點廢話了,,哪怕從事后的紀念意義上來說,很多第一次都是很重要和嚴肅的,,更主要的是“第一次”處理不好容易留下陰影,,甚至影響整個職業(yè)生涯的幸福。
“,?”
培波看了秋白一眼,,他的表情再說你又要玩什么花樣?
“不過在此之前……你懂得,,名不正則言不順,,所以首先我們需要為這條船取個名字……”
培波還沒有意識到,很多時候秋白說著這種話的時候,,他都不是為船取個名字,,而是為漂在水上的棺材取個名字。
但這是秋白的習(xí)慣,盡管顯得蛋疼且因為烏鴉嘴總是招來某些后果的習(xí)慣,,可秋白依然樂此不疲,。
“恩……讓我想想……”
他已經(jīng)自顧自的進入狀態(tài)了,感覺此時的他帶著一種刷新記錄,、再創(chuàng)輝煌的氣勢,。
“有了!”
“就叫英特納雄耐爾號,?!?p> “……”培波實在不知道這個名字有什么意思,“這個誰的名字嗎,?”
以知名人物的名字來命名船只,,這對熊來說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不,,這是信仰的名字,。”
很多時候,,秋白身上都會不經(jīng)意之間體現(xiàn)出一種斗爭性來,,所以不管是誰加在他身上的無(沉)良(船)屬性,他都要抗爭到底,。
秋白還就不信了,,叫這個名字的船還能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