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
黑色的馬車在洞庭湖的石子小路上一路小跑,,趕車的車夫是一個干瘦的老頭子,,一張奇大而破損的斗笠遮住了半張臉,,露出來的皮膚卻滿是歲月的風霜。他手中的長鞭輕輕一揮,,打著旋兒的鞭梢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督促前面并行的兩頭健馬賣力前行。
車夫小心打量和辨識著眼前的小路,,看似渾濁的眼神之中,,偶爾閃過一絲彪悍之色。過得一會,,他似乎是確認了一條路,,便是舞動長鞭,將馬車調(diào)轉(zhuǎn)了一個方向朝那邊而去,。
“在前面的小店停一下,!歇歇腳!”
一個低沉而虛弱的聲音從車廂中傳來,,車夫低聲答應(yīng)了,,伸手往下拉了拉斗笠。馬車不一會就到了那湖邊的小店,,車夫跳了下來,,他沒有請車廂中人下車,而是直接走到小店老板的面前低聲的說了幾句話,,然后給對方塞了一錠雪白的銀子,。
那老板眉花眼笑,伸手指了指旁邊的一個房間,,車夫點點頭,,繼續(xù)趕著馬車,竟是直接連馬車一起趕了進去。
附近也有一些休息和吃飯的玩家,,見此狀紛紛趕到好奇,。有人便問老板那是什么人,怎地連馬車一起直接趕到了包間了,?老板笑嘻嘻的掂了掂手中的銀兩,,笑道:“馬車的主人感染了風寒,不便吹這湖邊的風,,所以出行都比較注意,。人家既然買了包間,小店自然也是服務(wù)到家,?!?p> 眾人都是報以一笑,也不再追問,,而是繼續(xù)吃酒去了,。一旁的桌子上有人便喊道:“諸位,你們聽說了今日明教光明頂?shù)氖虑榱嗣??苦命的阿飛大戰(zhàn)陽頂天,,嘿,論壇的帖子已經(jīng)蓋到了一萬樓了,?!?p> 另一人笑道:“這也不算是什么新聞了。我們武當派不少兄弟都去看熱鬧了,。但光明頂上山的路被封鎖了,,大部分都上不去。只聽得那邊熱鬧非凡,,據(jù)說明教的密道都被燒了,。”
“這算是什么新聞,,已經(jīng)是一個時辰之前的消息了,!最新的消息是,苦命的阿飛敗了,。他已經(jīng)逃出了光明頂,,受了重傷,身上還帶著一個受傷的NPC,,據(jù)聞是那風行烈,!”
“臥槽,這消息我怎么不知道,。風行烈怎么也會在光明頂,,之前可沒有帖子提到他,?”
“或許是早就埋伏好的。阿飛在正面搶攻誘敵,,風行烈?guī)е蝗喝嗽诤笊酵狄u,。嘿,計策是好計策,,可惜最終是落?。?jù)說一起行動的長槍門一些玩家,,賜你一槍和三戒他們,都是掛回了門派,。我朋友親眼見到他們走出了復(fù)活點,。”
“這么慘烈,?那風行烈已經(jīng)是黃系中出了名的大高手,,再加上這幾天風頭正勁的阿飛.......兩人竟然聯(lián)手都受傷敗走,到底是哪位大BOSS出手了,?張三豐么,,東方不敗么?”
“有人說是明教設(shè)了陷阱,,埋伏偷襲所致,。不過更多人卻說是魔師龐斑!因為已經(jīng)傳出錄像,,魔師龐斑正在一路追殺那兩人,,務(wù)必要將其置于死地呢!”
“魔師龐斑,!竟然是他,!”
......
眾人交頭接耳,“魔師龐斑”的名字帶著一絲魔力,,讓大伙兒神往不已,,一時間議論的話題迅速擴展起來。
在包間之中,,一位滿面虬髯的中年男子正盤坐在床上閉目療傷,,雙手按在胸腹之間默運玄功,手指間閃爍著一個個玄奧的手印,。趕車的馬夫恭立一旁,,默默的等待著,雙目卻是警備的看著四周,。另一側(cè)的地上,,則癱坐著一位臉色蒼白的少年,。他似乎被制住了手腳,眉頭緊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寫什么,。
似乎是聽到了外面的議論聲音,尤其是“龐斑”這個名字,,正在閉目療傷的男子皺了皺眉,,臉色越發(fā)的難看。那車夫見狀,,心里一動,,幾步走到了窗戶旁邊,伸出手將窗戶關(guān)閉的更緊了,。但那男子還是醒了過來,,他輕輕的吐了口氣,雙手慢慢的朝下按壓,,似乎是想運轉(zhuǎn)真氣回歸丹田,。但壓到了一半,他哇地突出一口血,,將身前的辦張床都灑滿了,。
黑瘦的車夫大吃一驚,連忙閃過來扶助了差點兒要歪倒在地的男子,,身手之矯健,,與他趕車馬夫的形象截然不同。這車夫驚訝且關(guān)心道:“門主,,你怎么樣,?外面的人胡亂說話,我去將他們都殺了,!”
那男子卻搖搖頭,,虛弱道:“殺了他們有什么用,還平白暴露了我們的行蹤,?!闭f到這里他接過了車夫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嘴,然后隨手一扔,。短短的時間內(nèi),,那毛巾卻已經(jīng)被鮮血浸染,顯然這男子的傷勢不輕,。
“門主,,你現(xiàn)在如何,我還有昆侖派的療傷圣藥,,要不要服上一粒......”
那男子卻搖頭道:“不用了,。我受了龐斑一拳,,經(jīng)脈已經(jīng)被龐斑打傷,奇經(jīng)八脈盡皆斷裂,,即便是神仙也難救,!”
那車夫聽聞臉色大變,道:“怎么會如此......”
男子有些虛弱道:“那是可是魔師龐斑,。若是放在以往,,我正面被擊中也頂多受一點傷。但如今是破碎虛空的期間,,他的武功大幅增長,,每天都在往那最高境界逼近,堪稱是一日千里,。我被他一拳擊中,,能夠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幸運了!唉,當年我不是他的對手,,沒想到今日還是如此。且他這一次的道心種魔大法沒有了任何破綻,,我和他的差距,,竟是比之前還要大?!?p> 他說到這里,,臉上顯出了一種奇異的表情,似乎是感慨又似乎是自言自語:“赤尊信啊赤尊信,,你師承厲工先祖,,創(chuàng)立了尊信門,原本以為能夠成為引領(lǐng)魔門的領(lǐng)袖,,不曾想先是敗給了武曌的精心算計,,又敗給了龐斑的無匹武力,真是......真是......”說到這里他有些激動,,彎腰又咳嗽了幾聲,。
原來這人,竟是之前籠絡(luò)了大批黑榜高手,,乘坐禿鷹飛船的盜霸赤尊信,!
但看眼下的情況,似乎這盜霸的狀態(tài)很不好,。他原本在飛船上,,抓了十名玩家,玩他的風鈴劍法這個小游戲,,結(jié)果在半路上被忽然出現(xiàn)的龐斑截殺,。魔師龐斑仿佛回到了當年的無敵狀態(tài)一樣,,帶著魔師宮的高手,依靠極強的武力將他們這一伙人打的大敗虧輸,。飛船被摧毀,,赤尊信都被一拳給打滅了生機,最后用秘法才千鈞一發(fā)的逃了出來,。
這一幕與當年是何其相似,,當年的赤尊信同樣的被滅了門派,而且同樣面臨油盡燈滅的局面,。那黑瘦的手下扶住了他,,悲聲勸道:“門主,你不要再激動了,。一定有辦法治好你的傷,,尊信門一定可以從頭再來。我們?nèi)フ移渌?,找浪翻云,,找厲若海,他們一定有法子?.....”
赤尊信卻搖頭不語,,似乎是陷入了一種頹廢之中,。那車夫手下彎腰扶著他,也不知該說些什么了,。好一會那赤尊信忽地做了一個決定,,沉聲道:“給這少年解開穴道!”
車夫一愣,,雖然不知道門主的意圖,,但還是凜尊執(zhí)行命令。他走上前兩步,,直接一指點出,,那少年悶哼一聲,胸口起伏幾下,,卻扶著一張椅子慢慢的站起身來,。
“小子,你過來,!”
赤尊信朝他招招手,,虛弱的手臂都要抬不起來了。
那少年青頭卻是倔強的站在原地,,怒視著他,,抿著嘴不說話。那車夫手下見狀大怒,,道:“門主喊你過去,,為什么不動,!”他伸手就要去推青頭,但赤尊信喝止了他,,緩緩道:“小子,,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惡人?”
青頭胸口起伏,,好一會才怒道:“你當然是一個惡人,。你設(shè)局故意讓我們十個玩家相互廝殺,累的我失去了風鈴劍法......”
“哈哈,,哈哈,!”那赤尊信卻是仰天大笑,少年青頭更加惱怒,,眼睛都瞪圓了,。好一會那赤尊信才搖頭道:“小子,真是不知好歹,。我費了好大的心思將你們十個人集齊了,,這原本是你的大好機會。若是讓你們繼續(xù)在江湖上散落各地,,你什么時候才能真正的獲得風鈴劍法,?”
“這不要你管!能夠?qū)W得這個劍法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不需要殺了其他人獨占它!現(xiàn)在還說是我的什么大好機會,,我現(xiàn)在連這十分之一的劍法也都失去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青頭怒道。
赤尊信卻是搖頭道:“江湖上竟然還有你這樣的蠢貨,。你不殺其他人,,其他人也會來殺你。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就是江湖的法則,。你自從學了風鈴劍法,就注定了在某一天會與其他人對上......而且,,今天你不就是死在那百靈鳥的劍下么,?她對你留情了么?”
青頭卻冷哼一聲,,反駁道:“那是我有意為之,!”
“我知道你是有意為之。你當時犧牲了自己,,故意撞到了那姑娘的長劍上,,好將劍法的經(jīng)驗傳授給她,,從而助那姑娘戰(zhàn)勝強敵!”赤尊信嘴角微微一撇,,“不過你這么做,,人家可未必領(lǐng)情啊,!現(xiàn)在那姑娘已經(jīng)殺了對手,,獨占了風鈴劍法。結(jié)果呢,?嘿嘿,,恐怕這個時候她已經(jīng)忘了你,全身心的去找獨孤九劍了吧,!”
青頭咬咬牙,,忽道:“那也比被你奪了劍法好!”
赤尊信卻是搖搖頭,,道:“真是迂腐的小子,。我看得出你對那小姑娘有點意思,那小姑娘貌似也有些回護你,。但從今往后,,你們怕是會有些不同了。你失去了劍法,,她得到了完整的劍法,,一進一退之間你們兩人的武功越差越大。身為一個男人,,難道不覺得自己有些配不上對方么,?那小姑娘貌似還是陰葵派的小魔女,她日后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難道還會繼續(xù)看上你這個武功差勁,,一點兒眼力都沒有的毛頭小子......”
青頭被說得有些發(fā)愣,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半響才道:“胡說八道些什么,,你這個惡人......你把我?guī)У竭@里來,倒是要做什么,?”
那赤尊信卻是哈哈大笑,,道:“看來你是心虛了。我把你一路帶在身邊,,自然是要給你一個天大的好處,!過來吧!”說到這里他忽然一伸手,手臂詭異的伸長,,直接抓住了這少年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