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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愛馭顏師

第三十一章 木桃樹下

最愛馭顏師 上官牧云 5056 2017-08-11 16:48:07

  清晨,,啟明在飄飄欲仙的美夢中翻了一個身,那被被酒精熏紅的眼睛里閃著熠熠的光。他只記得昨晚李醫(yī)生向劉醫(yī)生求婚,,他一激動便不知喝了多少,,其他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只要一喝酒,,他的記憶就被清空了,,哪怕抓耳撓腮地去想,也是無濟于事的,。

  他從床上爬起來,,慢慢地走到窗前,聽著窗外的知了叫聲,,一大早便這樣的嘹亮,讓人不由得去贊嘆,,也就這一個夏天的時光,,就由著它們盡情地叫吧。它們的生命就在這叫聲里,,忘記了炎熱,,忘記了疲倦,似乎能把所有沉睡的人都鼓動起來,。

  忽然,春夏出現(xiàn)在了啟明的視線里,,她穿著啟明為她買的連衣裙,,微風(fēng)輕撫著她的裙邊,她的一舉一動都是一幅畫,。

  “你站在橋上看風(fēng)景,看風(fēng)景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边@便是啟明此時此刻的心境,。

  啟明看得入了迷,兩只麻雀落在他的窗臺,,婉轉(zhuǎn)地叫了幾聲,他才回過神來,,匆匆地下了樓,。

  啟明家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園子,。

  園子里無外乎是一些花花草草,,只是啟明的園子里,,一年四季都不曾停歇。

  正月的迎春,,二月的含笑,,三月的鳶尾,四月的梔子,,五月的芍藥,,六月的鳳仙,七月的木槿,,八月的紫薇,,九月的月季,十月的蘆花,,十一月的山茶,,十二月的臘梅。正所謂花開四季不同時,,四季有花不同美,,春夏秋冬就這樣,在啟明的園子里流轉(zhuǎn)著,、綻放著,。

  春夏望著院子里的一切,忽然覺得,,和自己這個完全不懂生活的人相比,,啟明絕對是一個非常懂得生活的人。他似乎有一種常人沒有的魔法,,將一年四季都變得那么多姿多彩,。這大概源于他對生活的熱愛吧,就像對待所有人一樣,,他對待生活也是那么的善良,。

  “不好意思,我昨晚喝醉了,?!眴⒚髯叩酱合纳磉叄缓靡馑嫉卣f道,。啟明什么都不記得了,,自然也不得自己是不是對春夏說了什么胡話。

  春夏望著啟明,,笑了笑,,說:“昨晚有什么開心事嗎?喝了那么多?”

  “恩,!”啟明笑了笑說:“昨晚是劉醫(yī)生的生日,,我們本以為只是過個生日,沒想到,,李醫(yī)生竟準備了一份大禮,!”

  “什么大禮?”春夏十分好奇地問道,。

  啟明望著春夏,,笑了笑說:“李醫(yī)生不知什么時候把鉆戒都準備好了,等我們把禮物送完,,他就跪在地上,,向劉醫(yī)生求婚了!”

  “真的,!”春夏一臉驚訝地說道:“我們上次去螢火蟲之路,,遇到的就是他們嗎?”

  “恩,!”啟明笑著說:“沒想到他們進展得這么快,!估計很快技能和他們的喜酒了!”

  春夏望著啟明,,笑了笑說:“真羨慕他們,!”

  啟明笑了笑,抓住春夏的手,,說:“春夏,,你想什么時候結(jié)婚?”

  “嗯,?”春夏無比驚訝地望著啟明,,這個問題她還從來沒想過呢,于是她想了想,,說:“三十歲之前吧,!”

  “三十歲之前!”啟明笑了笑說:“好的,!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春夏有些不解地望著啟明,。

  啟明望著春夏,,湊近了她的耳朵,說道:“我知道的就是,,你想快點而結(jié)婚了,!”

  春夏的臉霎時間紅到了耳根,,追著啟明在樹下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而這棵樹也被他們的快樂感染著,,發(fā)出了“沙沙沙沙”的笑聲,,這笑聲在耳邊舒緩地流淌著,慢慢浸入相愛的人的心靈,。

  春夏慢慢地停下腳步,望了望眼前的這棵樹,,問道:“這是什么樹呀,?”

  啟明走到春夏身旁,一縷愁思從眼眸里掠過,,說:“這是木桃樹,。”

  “木桃樹,?”春夏癡癡地望著這棵木桃樹,,從她的枝干來看,似乎有些年代了,。

  “木桃又叫狹葉木瓜,,毛葉木瓜,知道的人并不多,,栽種的人就更少了,。她是薔薇科下的植物,每年3月到4月開花,,花瓣多為粉色,,有點兒像桃花,9月到10月結(jié)果,,果子比較酸,,但可以入藥?!眴⒚髡f道,。

  “整容醫(yī)生何啟明、美食家何啟明,、哲學(xué)家何啟明,、植物學(xué)家何啟明……”春夏望著啟明笑了笑說:“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嗎?”

  “你知道的比我知道的還多,!”啟明笑著說道,。

  “我記得《詩經(jīng)》里說過木桃: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春夏若有所思,,又笑了笑說:“只是這木桃樹,我還是第一次見,?!?p>  “這棵木桃樹已經(jīng)陪了我二十幾年了?!眴⒚髡f:“奶奶說這是我爸媽在的時候種的,,或許和這《詩經(jīng)》也是有緣的?!?p>  春夏望了望啟明,,在這個熱愛生活的男人的心里也有無法釋懷的往事,只是他把所有的傷痛都藏在溫暖的背后了,。

  樹上的木桃還很青澀,,隱隱地躲在葉子的身后,在清晨的微風(fēng)中,,似乎可以聽到它們的軟語,,在它們的世界里,一定也有美好的故事,,一定有無法忘懷的深情與期許,。

  春夏癡癡地望著木桃,這也許就是緣分吧,。她曾在星空下許愿,,“如果可以遇見愛情,我不要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也不要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我要的是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兩個人在一起,,全心付出,,永以為好,。”

  這“永以為好”的愛情,,便是她這一生的所求了,。而這所求之人,就在她的面前,。

  “啟明,。”春夏望著啟明,,笑了笑說:“謝謝你讓我看見木桃,。”

  啟明有些不解地望著春夏,,說:“什么?”

  春夏笑了笑,,說:“沒什么,?你這個木桃!”

  “什么,?我是木桃,?”啟明和春夏在木桃樹下笑著、轉(zhuǎn)著,,樹上的木桃仿佛也跟著他們笑著,、轉(zhuǎn)著。

  忽然,,春夏從身后抱住了啟明,,他的溫度讓春夏無比安心。而啟明享受在這個擁抱里,,所有的酒精都已散去,。

  可直到啟明去上班了,春夏還是沒有說出口,,她實在不忍啟明擔(dān)心,,望著啟明遠去的背影,她忽然希望時間在此刻停住,,就停在這棵木桃樹下,,讓愛情永以為好。

  夏日的陽光帶著讓人醒不過來的酒氣味兒落在了秋冬的臉上,。她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翻了個身,定睛一看,,“九點,!”,。她顧不上昏昏沉沉的腦袋,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穿好衣服便匆匆下樓了,。

  可她不知道此時此刻的醫(yī)院已經(jīng)亂成一團了。

  大媽帶著一群隆胸受害者拉起了橫幅,,她們在醫(yī)院門口大喊大叫地示威,,嚴重擾亂了醫(yī)院的秩序,影響了醫(yī)院的聲譽,。

  隆科長站在辦公室的窗口望著這一切,,他毫無辦法,只是一個勁兒地嘆氣,。

  “快看,,快看!”劉醫(yī)生指著窗外說:“隆胸科這下不好過了,!”

  李醫(yī)生連忙湊過來,,指了指郭科長的辦公室說:“小聲點兒!”

  啟明望了望窗外,,心想:幸好攤上這事的不是春夏,!

  菁菁哪有心思管這些,看見春夏就夠她糾結(jié)的了,。只是看啟明這個樣子,,似乎春夏并沒有告訴他。

  秋冬辦公室的電話已經(jīng)快打爆了,,董事們一個接一個地詢問情況,,未散的酒勁兒和這些煩人事兒混在一起,讓她的頭更疼了,。

  風(fēng)聲不知怎么地就傳開了,,吳為山知道了,媒體也知道了,。

  秋冬心心念念的市場拓展被迫中斷,,股價也迅速下跌,厚德醫(yī)院遇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難題,。

  這下,,秋冬算是明白了,這分明就是吳為山算計好的,,他就等著用這批問題貨品來整垮自己呢,!

  “怎么辦?怎么辦,?”秋冬抓耳撓腮,,可是到了關(guān)鍵時候她卻沒了辦法,,只能在心里咒罵著吳為山。

  此時此刻,,吳為山正坐在辦公室里,,悠閑自在地喝茶呢。

  “好久沒有這么痛快過了,!”吳為山一邊喝茶一邊笑著說,。

  “是呀!那樊秋冬也有今天,!”宋秘書笑了笑說,。

  “小小年紀,敢和我斗,,她還嫩了點兒,!”吳為山得意地說。

  “董事長,,接下來,,我們要不要揭穿她?”宋秘書問,。

  “現(xiàn)在,,我們什么都不要做,?!眳菫樯较肓讼耄f:“她要是下臺了,,我們就有新對手了,。”

  宋秘書聽了,,便沒再說話,。

  一直生活在謊言里的人并不會驚慌失措,可越來越靠近真相的人內(nèi)心卻無比膽怯,。

  “調(diào)查得怎么樣了,?”越群問白秘書。

  白秘書把拍到的照片放在了越群面前,,說:“金秘書和黑道有交集,,黑道兵分三路,一路在找我,,我怕被他們盯上,,始終沒回出租房;一路在找春夏,,可見春夏沒有死,,只是不知道在哪兒,;還有一路很奇怪,一直盯著這個中年男人,!”

  越群一邊聽著,,一邊看著照片。

  “這個中年男人開貨車,,住在郊外的出租屋里,,經(jīng)常喝酒打牌,沒有家人隨行,?!卑酌貢f。

  “這個人應(yīng)該是個突破口,!”越群說,。

  “恩,我看這個人好像很眼熟,,只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了,。”白秘書說,。

  “哦,?”越群湊近看了看,說:“是海報拍攝公司的,,吊威亞的那個人,!”

  “可為什么要跟蹤他?”白秘書使勁兒地想著,,說:“我記得當時是錢秘書負責(zé)海報公司追責(zé)問題,,他做事向來快準狠,聽說那家海報公司賠得都快倒了,!”

  “樊秋冬利用了他的仇恨,!”越群說:“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是找到春夏!在秋冬之前找到春夏,!”

  白秘書望著越群,,說:“可我們現(xiàn)在獲得的線索太少了?!?p>  “辦法總是會有的,!”越群望著白秘書,露出了堅定的目光,,他忽然想起了那個神秘的號碼,,便對白秘書說:“這是我從春夏手機里偷來的號碼,那天吃飯,就是這個號碼,,讓她魂不守舍,!”

  “那你準備怎么辦?”白秘書問,。

  “我準備會會這個號碼的主人,,說不定就是照片上的這個人!”越群說,。

  雖然越群的心里充滿了不安,,但所有的線索他都要摸一摸,因為他越來越迫切地想找到春夏,,他覺得春夏就在這座城市里,,就是這無數(shù)燈光中的那一點。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第二天一大早,越群便來到了約定的地點,,為了躲避金秘書的眼線,,越群把時間選在了眼線還沒開工的大清早,地點選在了馬師傅每天必去的貨車服務(wù)站,。

  服務(wù)站里的人不少,,可越群一下就認出了馬師傅,因為他就是照片里的那個人,。

  越群朝著他走了過去,,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當他們的眼睛對視在一起時,,越群想起來了,,他就是春夏拍海報時負責(zé)威亞的那個人,,這讓他更加確定眼前的這個人一定和春夏的失蹤有關(guān),。

  越群十分謹慎地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說:“東西帶來了,,借個地方說話,。”

  馬師傅瞥了一眼越群手上的黑皮包,,帶他去了后面的的小樹林,。

  “你就是昨天打電話給我的那個人?”馬師傅問,。

  “是的,。”越群說。

  “我就猜到是個有錢人,!”馬師傅打量著越群,,得意地笑了笑,說:“我肯定是上輩子做了太多好事,,這輩子注定要和有錢人打交道了,!”

  “告訴我和樊秋冬有關(guān)的事,這些錢就歸你,!”越群說,。

  “樊秋冬,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叫樊秋冬的,,她現(xiàn)在太得意了,,也該倒倒霉了!”馬師傅一臉壞笑地說:“可我憑什么告訴你,?”

  “憑錢,。”越群說,。

  “你說話倒挺干脆,!”馬師傅說:“只要不賴我的錢!”

  “不賴,!”越群說,。

  “那是一場樊秋冬策劃的車禍……”馬師傅一邊說著,一邊罵著,,越群猜到春夏的失蹤和秋冬有關(guān),,卻沒想到她會如此可怕,如此殘忍,。

  “那樊秋冬,,說好事成之后再給我五十萬的,結(jié)果只給了我一個空箱子,,還讓黑道把我扔回老家,,不準我來南京,她遲早要遭報應(yīng),!”馬師傅氣急敗壞地說,。

  “謝謝!”越群把黑皮包遞給馬師傅后便匆匆離開了,,白秘書的車也在這時開到了服務(wù)站附近,,越群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便上了車。

  “怎么樣,?”白秘書問,。

  “就是照片上的那個人,就是吊威亞的那個人!”越群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了錄音筆,,所有的秘密都裝在這支筆里了,。

  臨近下班,啟明又匆匆忙忙地趕回家了,,菁菁望著啟明的背影,,她的失落終于有了原因。

  菁菁像往常一樣來到奶奶花店,,可原本再熟練不過的剪枝插花,,她卻默默地擺弄了好一會兒,手的確在動,,可心卻不知道飄哪兒去了,。

  奶奶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便微笑著說:“上班辛苦吧,?你先回去休息吧,?”

  “沒事兒?!陛驾贾坏卣f了一聲,,鼻子卻忍不住酸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人影落在了菁菁的視線里,。

  “哎呀!”菁菁叫了一聲,,玫瑰花刺扎破了她的手指,。

  越群趕緊沖到菁菁面前,抓住菁菁的手,,說:“怎么不小心點兒,!”

  菁菁望了望越群,連忙縮回了手,。

  奶奶見越群來了,,便不慌不忙地拿來了創(chuàng)可貼,遞給了越群,。

  越群抓著菁菁的手,,小心翼翼地貼上了創(chuàng)可貼,,問:“疼嗎,?”

  “不疼?!陛驾颊f著甩開了越群的手,,跑了出去。

  越群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連忙追了上去,。

  仲夏夜的傍晚,,風(fēng)似乎還是熱的,汗水混著淚水在菁菁的眼眶里打轉(zhuǎn),。

  菁菁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漸漸地放慢了腳步,越群跟在后面,,卻不說話,。

  菁菁在樹下繞一圈,越群也跟在后面繞一圈,,菁菁在秋千上蕩幾下,,越群也在秋千上蕩幾下……

  那邊的廣場舞大軍已經(jīng)開始跳了,這邊的夜跑一族也越來越多了,。

  只有菁菁和越群仿佛不屬于這個世界,,他們靜靜地坐在秋千上,在婆娑的樹影里看著這一切,。

  菁菁抿了抿干澀的嘴唇,,說:“越群?!?p>  “恩,。”越群坐在秋千上輕輕地蕩著,。

  “如果找到春夏,,你會做些什么?”菁菁坐在秋千上,,突然停了下來,。

  越群望了望菁菁,想了想,,說:“會讓她回到自己的位置,。”

  “那你會娶她嗎,?”菁菁的聲音有些顫抖,,說:“聽說你們訂過婚?!?p>  越群有些驚訝地望著菁菁,,笑了笑說:“你希望我娶她嗎?”

  風(fēng)停下了,,秋千停下了,,廣場舞的音樂停下了,,夜跑的人停下了……一切仿佛都在等待回答。

  “你一定要娶她,?!陛驾颊f完便跑走了,只留下空空蕩蕩的秋千,,蕩啊蕩啊……最后停下,。

  越群獨自一人坐在秋千上,耳邊回蕩著菁菁的話,,可失落的心卻在夏日的夜晚里瑟瑟發(fā)抖,。在無法預(yù)知的未來里,在執(zhí)著守望的距離里,,我們變得固執(zhí),,變得絕情,迷失自我卻義無反顧,,自以為是卻不堪一擊,。

  菁菁不知怎么地越哭越傷心,那句話其實她還沒說完,。

  “你一定要娶她,,因為你娶她,我就不會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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