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蓉一直在門口眺望著,,期盼昱霆帶著鳴兒平安回來。
在街口,,有輛黑色的汽車停了下來,,一個黑衣人夾著鳴兒朝陸宅走來。鳴兒一見玉蓉,,連忙掙扎著跑了過來。
“蓉媽,蓉媽,。”鳴兒像見到救星一般撲到玉蓉的懷里,,流著淚,,抽泣不已。
“鳴兒,,鳴兒,,你終于回來了?!庇袢乇瘌Q兒,,緊緊地摟在懷里,似乎一撒手鳴兒就會失去,,然后玉蓉往鳴兒身后望去,,卻沒見昱霆的身影。
“你就是陸夫人吧,,請你回去打個電話,,這是電話號碼?!焙谝氯税岩粡垖懹须娫捥柎a的紙交給玉蓉,。
玉蓉接過紙條,疑惑地望著黑衣人:“我丈夫呢,?他怎么沒回來,?”
“讓你打,你就打,,啰嗦什么,,否則你丈夫可就回不來了?!焙谝氯瞬荒蜔┑赝袢?。
“你們把我男人怎么了?”玉蓉一把抓住黑衣人的手臂,。
“沒什么,,山田先生正在同陸老板談生意呢?!焙谝氯艘凰κ?,掙脫了玉蓉的雙手,。
“那我男人什么時候可以回來?”玉蓉急切地想要知道昱霆的消息,。
“這要看陸老板是不是識時務了,,好了,別啰嗦了,,快去打電話,。”黑衣人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玉蓉拿著紙條,抱著鳴兒進了門,,然后吩咐下人把大門緊緊關上,。
玉蓉走到客廳,拿起電話,,撥通了紙條上的電話號碼,。
山田寓所的電話鈴響了,山田朝昱霆使了個眼色,,陸昱霆走了過去,,拿起電話。
“喂,,是玉蓉嗎,?”昱霆平靜地問道
“是我,昱霆,,你怎么樣,?”玉蓉心急火燎地詢問。
“我沒事,,鳴兒回來了嗎,?”
“剛回來?!?p> “鳴兒有沒有受傷,?”昱霆牽掛著鳴兒的安危。
“沒有,,就是嚇壞了,,現(xiàn)在嘯兒,吟兒正陪著他呢,?!?p> “玉蓉,我可能要晚點才回家,你快生了,,先回娘家待產吧,,我出來后會去你娘家找你的。孩子們就拜托你了,?!?p> 昱霆說完,掛了電話,。他電話里的意思是想讓玉蓉回陸府,,先在密道里躲一陣子,等他回來再做安排,。他怕山田一伙言而無信,會繼續(xù)加害他的家人,。
“好了,,鳴兒小少爺已經平安到家了,現(xiàn)在陸老板可以跟我談一談這兩件事了吧,?!?p> “可以,我們先談第一件吧,,你打算出資多少購買宏盛,?”昱霆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五十萬法幣,。”山田把一份合同放在陸昱霆的面前
陸昱霆用眼睛掃了掃這份合同,,這絕對是一份不平等條約:“五十萬法幣能買一家占據(jù)廣州糖果業(yè)半壁江山的廠家嗎,?山田先生出這個價與明搶有何區(qū)別?”
陸昱霆把這份合同推了過去,。
“陸老板果然精于算計,,可是,陸老板別忘了,,現(xiàn)在廣州還是日本人治下的廣州,,跟我們大日本討價還價行得通嗎?”
“你們不是口口聲聲說要建立大東亞共榮圈嗎,?可是,,你們日本人強取豪奪,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種不公平的交易能建立大東亞共榮圈嗎?”
“這個世界就是靠拳頭說話的,你們戰(zhàn)敗了,,就沒有資格跟我們大日本皇軍平起平坐,,討價還價。陸老板,,請你簽字吧,。”
山田把這份合同又推到陸昱霆的面前,,把鋼筆遞給他,。
陸昱霆坐在那兒,并沒有去接山田遞過來的鋼筆,。
“陸老板,,我今天能放了小少爺,明天也就能再把他抓回來,,這對我來說,,是易如反掌之事。所以,,請陸老板三思,。”
陸昱霆知道跟魔鬼強盜是沒什么可談的,,而孩子正是他的軟肋,,他自己可以置生死于度外,但孩子們呢,,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天真可愛而又無辜的孩子們遭受涂炭,。
陸昱霖接過鋼筆,唰唰唰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鋼筆一扔,,站了起來。
“山田先生,,我可以走了么,?”陸昱霆斜睨了山田一眼。
“陸老板,,我們才解決了一個問題,,還有一個問題還沒解決呢?!鄙教锇押贤瑫闷饋?,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后臉上露出一絲奸笑,。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還在守孝期,不能出任維持會會長一職,,請山田先生見諒,。”昱霆仍然一口拒絕,。
“如此說來,,我還得等你三年守孝期滿?”
“能者多勞,,我看山田先生不如兼任維持會會長一職吧,。”昱霆給山田支招,。
“維持會會長應由你們中國人擔任,,鄙人不敢越俎代庖?!?p> “那就找其他樂意擔當此任的中國人吧,,山田先生不必非我們陸家人不可,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嘛,。”
“看來陸先生是不愿意合作了,,那我只能委屈陸先生了,,來人,請陸先生去我的后院居住,?!鄙教锬樢怀粒o手下投去一個眼神,,山田的手下立馬站在陸昱霆的身旁,。
“山田先生想要軟禁我?”陸昱霆沒想到山田居然如此卑鄙,,想要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我是給陸先生充足的思考時間,什么時候想通了,,什么時候回家,。”山田撫弄著手上的扇子,,陰陽怪氣地說道,。
陸昱霆輕蔑地望了一眼山田,冷笑一聲,,朝后院走去,。
玉蓉接到昱霆的電話之后,,一直在琢磨昱霆的話,讓她回娘家待產,,意思是指讓她回陸府,,現(xiàn)在陸府只剩下耀叔,胖嬸,,虎仔和阿成了,,他們還住在陸府,等待有一天少爺,,少奶奶回家,。
玉蓉從電話中明顯感到昱霆對自己和孩子們的擔心,她深知山田一伙決不會輕易地放過昱霆,,而昱霆最擔心的便是家人,。所以,只有躲到讓日本人找不到的地方,,昱霆沒有后顧之憂了,,日本人才會無計可施??赡膬翰攀前踩啬??玉蓉想到了陸府的密道,也許只有密道才是藏身之所,??墒牵约哼@身子這些天越來越沉了,,恐怕離分娩也不過是三五天的時間了,,現(xiàn)在這樣子也沒法躲在密道里。玉蓉思前想后,,覺得先把孩子們和婆婆安頓好,,自己則在家等昱霆回來。
于是,,玉蓉找到秋蓮,,跟她說了最近發(fā)生的事情,秋蓮聽后,,著急萬分,。
“玉蓉,這該怎么辦呢,?那些日本人說來就來,,想抓就抓,我反正是一把歲數(shù)了,,死就死了,,可是,,孩子們,怎么辦,,他們可是我們陸家的子孫呢,!”
“媽,我想好了,,你和嘯兒,,吟兒還有鳴兒一起去老爺家住,老爺家有個密道,,在密道里待著不會被發(fā)現(xiàn),,是很安全的,以前少爺,,少奶奶去香港,,也是走密道。萬一日本人來抓你們,,你們就藏到密道里,。”
“那你呢,?”秋蓮擔心地望著玉蓉,。
“媽,你看我這樣,,恐怕過幾天就要生了,,我就留在這兒,等昱霆回來,。”
“是啊,,你快生了,,這個時候我怎么能離開呢?要不,,我也留下來,,等你生完了孩子再說?!?p> “媽,,我怕日本人會拿你和孩子要挾昱霆,所以,,你一定得離開這兒,,媽,你放心吧,,我會照顧自己的,,胖嬸曾經給少奶奶接過生,,實在不行,我就讓胖嬸過來陪我,。媽,,事不宜遲,我現(xiàn)在就讓碧柳和紅葉準備一些吃的,,用的,,你們帶上,吃完晚飯就走,?!?p> “好吧,玉蓉,,你自己當心點,。”
晚飯后,,玉蓉帶著孩子們還有婆婆一起去了陸府,,耀叔和阿成,胖嬸聽說此事之后,,馬上安排嘯兒和吟兒去玉蓉房里睡,,秋蓮和鳴兒去太太房里休息,如果有日本人來,,就馬上進密道,。
胖嬸怕玉蓉這幾天就要生產了,所以跟著玉蓉回到了陸宅,。
從陸府回來之后,,玉蓉就感到腰酸背痛,腹部有下墜感,,她覺得自己要生了,。
“胖嬸,快,,快送我去宏濟醫(yī)院,,找黃恩博大夫?!庇袢剡B忙吩咐胖嬸,。
“好,好,。我這就去叫車,。”胖嬸跑到外面叫了一輛黃包車,。
很快,,玉蓉被送到了宏濟醫(yī)院,,黃恩博大夫一見是玉蓉,連忙安排產科醫(yī)生進行接生,。
沒過多久,,玉蓉便在醫(yī)院里誕下了一名漂亮的女嬰。
醫(yī)生把嬰兒抱給玉蓉,,玉蓉抱著粉嘟嘟的女兒,,愛不釋手。
“玉蓉,,你就在這兒安心地住下吧,。”黃恩博過來看望玉蓉母女,。
“謝謝你,,黃大夫?!?p> “孩子他爸爸呢,?”黃大夫隨口一問。
一提到昱霆,,玉蓉心情凝重起來:“昱霆去見山田,,直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估計被山田扣下了,?!?p> “這幫混蛋,竟然如此無法無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軟禁一位社會賢達人士,。”
“黃大夫,,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我得去山田那兒,把昱霆要回來,。”
“玉蓉,,你才剛剛生完孩子,,現(xiàn)在身子還很虛弱,絕對不能出門,?!?p> “那該怎么辦呢?”玉蓉心急如焚,。
“這樣,,我去一趟山田那兒,。山田的寓所地址我知道,我?guī)缀趺總€月都要給他送嗎啡,?!?p> “山田需要嗎啡?”玉蓉好奇地望著黃恩博,。
“他的頭部曾經受過傷,,落下了偏頭痛的毛病,只要天氣陰冷,,他的腦袋就會疼痛,,所以,常常需要嗎啡止痛,,我基本上每個月給他送一次嗎啡,。”
“那就拜托你了,,黃大夫,。”
“玉蓉,,你別這么客氣,,我們都是中國人,能幫則幫,,這是理所應當?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