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這一生注定留下遺憾,,何不積極的向前看?作為一個父親,,我當然支持你做你想做的事;作為皇帝,,我必須為國家和人民負責,。我們身為皇室中人,既然能享受至高無上的權利,,那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你要記住,你是盛棠的太子,,也是盛棠未來的皇帝,。你明白父皇的意思嗎?”皇帝站了起來,,負手背對太子,,“有些事,是萬萬不能做的,;有些人,,也是絕對不能碰的。誰都沒錯,,只怪生錯了地方,,生錯了身份。清兒,,父皇希望你做一個好皇帝,。”
“兒臣省的?!碧宇想p眼,,掩住無窮的疲憊與糾結,“父皇……”
皇帝知道這個選擇對太子來說是很難做出決定的,,所幸他也沒期待今天就能得到答案,。
“東宮選妃之事我不發(fā)表任何意見,但是——我向您保證,,不會做任何出格的事,,也不會給盛棠皇室臉上抹黑?!边@是太子所能做出最大的讓步,,她無法絕情,更無法絕愛,,她只能保證未來不會出現(xiàn)皇帝擔憂的事情,。
“你這又是何苦……”皇帝明白,此事是他操之過急,,本以為能快刀斬亂麻,,結果卻是更亂了。
“父皇若是沒有其他要事,,請準許兒臣先行告退,。”太子朝皇帝彎腰行禮,,穩(wěn)穩(wěn)的遮住她的神情,。
“下去罷?!被实蹟[了擺手,,不再言語,直到身后傳來關門聲,,他才自言自語道,,“朕是不是做錯了?”
室內(nèi)一片寂靜,,搖曳的燭火幾近熄滅,,沒有人回答皇帝的問題。
出了紫宸殿,,就看到站在長廊下的舜華,,“那邊來消息了嗎?”
淅瀝淅瀝的雨聲讓人聽不清兩人的交談,,舜華快速匯報最近的信息,,“沉香已經(jīng)在那候著,,永王殿下還未脫離危險,出宮的馬車在前面等您,,舜英被我勸回東宮看家,。”
“好,?!焙喍痰囊粋€字,肯定了舜華的做法,。
“六叔今年多大了,?”太子突然發(fā)問。
舜華不解,,太子怎會不記得永王殿下的年齡,,但她還是盡職的回答,“二十六,?!?p> “是嗎?!碧拥偷偷男χ?,已經(jīng)二十六年了,時間過得真快,,“一個王爺,,都二十六了,身邊還沒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多少有些不妥?!?p> 舜華一臉驚悚……方才她家殿下說什么了,?這意思是要給永王殿下選妃?是陛下的意思還是殿下自己的意思,?
上了馬車,,太子看著毫無動靜的舜華,問道:“怎么了,?”
舜華這才如夢初醒,,給太子裹上狐裘,又塞了個手爐到她懷里,,“殿下是想……”要不是舜華一直守在紫宸殿外,,她都懷疑自家殿下被人掉包了。
“前幾天父皇提到充盈東宮的事,,連孤這個侄兒都要娶妻了,,六叔卻是孤身一人。”太子的語氣不喜不悲,,仿佛在談論再普通不過的一件事,,“于情于理都十分不妥,哪有侄子搶在叔叔前面成親的道理,?!?p> “是……”舜華不太情愿的應了一聲,她不明白太子為何突然提起這茬,。
突然,,舜華腦子里靈光一現(xiàn),她不由得把太子的轉(zhuǎn)變聯(lián)系到陛下深夜傳召,,太子自從出了紫宸殿就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旁人不會察覺,舜華可是日日夜夜陪在太子身邊的人,,太子的一絲細微的轉(zhuǎn)變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深夜寒露頗重,再加上絲毫不停歇的暴雨,,太子剛下馬車就冷的直哆嗦,,許是她臉色慘白的緣故,王府的管家客客氣氣的將她迎進去,,一路暢通無阻,。
隔著老遠,太子就聞到濃郁的藥香,,王府管家將太子一行送到永王臥房門口就離開了,,身為管家他還有更多的事要處理。
太子并未進殿,,而是在門口候著,,她看著雨水低落到池塘里,濺起一片漣漪,。雨滴融進水里,,她的心卻是硬如寒鐵,融不進,,化不開,。
“殿下?!背料阆蛱有辛艘欢Y,,小聲說道,“各位太醫(yī)正在商量對策,?!?p> 太子出奇的鎮(zhèn)定,,她開口問道,“商量出對策了嗎,?”
“藥石罔效,。”沉香依舊重復千篇一律的回答,,“一切全看永王殿下的意志,,撐過今晚方有一線生機?!?p> 眼看太醫(yī)陸陸續(xù)續(xù)的離開,,沉香不由勸解道:“殿下,要不您去屋里坐會,,您的身體不適合站在外面吹冷風,。”
“不用,,孤就在這等著,,到了六叔的地盤自然是要守他的規(guī)矩,梁叔能放我進來已是仁至義盡了,?!碧右性趬ι希Ьo懷里的手爐,,汲取那一絲絲溫暖,。
永王殿下并非對外界發(fā)生的事一無所知,也是,,此毒疼的人生不如死,,他又怎會睡過去?
聽到太子固執(zhí)的候在門口,,他欲張口說些什么,,卻無力發(fā)聲,他不知道該讓太子進來還是趕她回宮,。
隨著劃破天空的第一聲雞鳴,一縷陽光照射進屋內(nèi),,這夜終究是熬過了,。
喝下沉香喂的湯藥,永王的狀態(tài)稍微好轉(zhuǎn),,他的聲音有些低啞,,“讓她進來?!?p> 永王口中的她當然指的是門口的太子,,許是累得很了,,太子這次并沒有拒絕,而是順從的進屋歇息,。
一個躺在床上,,一個坐在凳子上,荀斂一進來就看到如此詭異的畫面,。
躺在床上的那個面色紅潤,,坐在凳子上的反而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荀斂一時間分不清誰是病人,,又是誰是前來探望病人的,“你們這是……什么情況,?”
太子有氣無力的和荀斂打了個招呼,,然后不再言語,荀斂看得出,,她非常的疲憊,。
永王喝完湯藥,這才有心思回答荀斂的問題,,“無事,。”
荀斂識時務的咽下差點出口的調(diào)侃,,“既然沒事我先撤了,,二位慢聊,不打擾你們了,?!避鲾颗艿娘w快,好像后面有人追他一樣,,離開時他還不忘關上了門,,朝門外的舜華、沉香二人使了個顏色,。
“殿下最近可好,。”永王率先打破沉默,。
“尚可,。”太子回答完似乎覺得不太妥當,,只好補充道,,“六叔無事就好,侄兒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