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岳從張來福家拿了條臘肉,，順道從屋邊那地頭割了些小青菜,，準備回家“伺候”那個小麻煩了。
等回到小荷山，穿過竹林后,，看到那個坐在竹凳上，拿著畫筆的顧秦,，便徑直走了過去,。油畫不像是書法，有時候一幅畫作,，需要幾天甚至幾個月的時間,，顧秦這樣小篇幅的寫實畫，也要好幾個小時才能完成,。
“畫得不錯,，挺像的?！?p> 顧秦將畫筆往顏料板上調(diào)了調(diào),，“你這是對油畫的侮辱?！?p> “得,，當我沒說。話說,，你真要住這兒,？”
顧秦抬起頭，“不行嗎,？我不介意,，你還矯情上了？”
“……”
“晚上還吃泡面,？”
鐘岳將手上的臘肉提起來,，“晚上吃點好的?！?p> “這肉都發(fā)黑了,，你確定能吃,？”
鐘岳見到她一臉嫌棄的樣子，便笑道：“臘肉,，沒吃過,？”
顧秦搖了搖頭。
“你慢慢畫,，我去做飯了,。”
鐘岳回到屋子內(nèi),，趕緊淘米,。從櫥柜里拿出了兩口許久不用的砂鍋，洗干凈后,，在內(nèi)壁抹上了一層油,，將淘好的米倒在鍋中，放在一旁浸泡著,。從張來福家拿來的臘肉,，則是放在了淘米水中浸泡著，趁著這會兒功夫,，準備練會兒字,。
之前若是做完其他事情，等靜下心來,，也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提筆寫字,，如今用了系統(tǒng)獎勵的【竹刻中紫毫】，至少可以讓他快速地靜下心來,。
如今，以百分之九十五的熟練度,，鐘岳的漆書,，無論從筆法還是筆勢上，都已經(jīng)很接近了,，只是要更上一層樓,，將那百分之五填滿，卻是一個鴻溝,，只能靠著系統(tǒng)產(chǎn)出的那支筆增加的百分之一筆法提升,，讓漆書更加有神韻。
鐘岳如今用的字帖,，是一本現(xiàn)代漢語詞典,，破得已經(jīng)沒有封面了。
毛邊紙已經(jīng)被寫得黑不溜秋了,，有時候毛邊紙沒了,，鐘岳就拿些報紙練習著,。
“喂，飯做好了,？”顧秦拿著畫架,，看著鐘岳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
“差不多了,?！?p> 他將筆擱在一邊。
顧秦跟了過去,，“我說你都這么有錢了,，為什么不買些好的紙跟墨，那瓶墨水,，我聞著就頭暈,。”
“等些時候吧,?！辩娫老戳讼词郑莺玫拿字?，各加了半勺菜油,。
“煮飯還放油？我怎么沒聽說過,？”
鐘岳無語道：“你連臘肉都沒聽說過,，就會吃?！?p> 米在煤氣灶上蒸煮著,，鐘岳開始處理青菜跟臘肉，這些食材,，處理起來很輕松,。臘肉浸泡之后，再用水沖洗了一遍,，切了薄薄的肉片,。
顧秦站在一旁，想幫忙,，卻發(fā)現(xiàn)自己插不上手,，只能開始指點江山，“喂,，你這飯冒煙了,，趕緊關火，關火?！?p> “別鬧,，才剛剛煮呢?！辩娫缹⑾春玫那嗖朔湃氲藉佒?，等到飯差不多煮好的時候，將肉片碼放在飯上,，有各大了一個雞蛋在上面,，將砂鍋蓋蓋上。
“你做的這是什么,？”
“煲仔飯啊,，沒吃過嗎？嶺南人吃胡建人那個煲仔飯,?！?p> 顧秦搖了搖頭，不知道鐘岳再說什么梗,。不過鍋中臘肉的香味倒是慢慢散逸出來了,。鐘岳掀開鍋蓋，看了眼打在上邊的荷包蛋,。
“你喜歡吃溏心蛋嗎,？”
“可以?！?p> 顧秦的眼神早就被白色的米飯,、青嫩的菜葉以及荷包蛋還有那紅黑色的臘肉給吸引住了，感覺舌尖生津,。等到上邊的溏心蛋凝結(jié)差不多了,，鐘岳將調(diào)好的醬汁，沿著砂鍋邊沿澆了下去,。
呲呲呲,！
醬香味裹著臘肉的味道，完全被散發(fā)出來,。
“鐘岳，你不去做廚師真是可惜了啊,?！?p> “就個干煸泡面跟煲仔飯還能做廚師？想多了你,?！辩娫缹⒛ú冀窳耍酥板伔旁诹俗郎稀?p> “煲仔飯,，吃吧,。”
顧秦迫不及待地拿起鐵勺,，滿懷期待地舀了一勺米飯,。
砂鍋邊沿由于之前抹了油，加上煮飯的時候加上的半勺菜油,，已經(jīng)變成焦黃酥香的鍋巴,，嚼在嘴中咯吱咯吱，噴香噴香的,，加上中間軟糯的米飯,，醬香濃郁的湯汁，讓顧秦胃口大開,。
“這米飯……”
鐘岳微微一笑,，“別光吃飯，吃菜啊,?！?p> 米湯之中本來有含有菜油，讓放在上邊的青菜鮮綠鮮綠的,，顏色動人,。顧秦吹了吹，用牙尖小心翼翼地撕扯了一丁點菜葉,，味道倒是沒什么特殊,，不過很爽口。顧秦又將一片紅得發(fā)亮的臘肉送入嘴中,。
緊致的豬肉,，濃郁的醬香，讓這肉片嘗起來有些咸了,。
“很咸吧,？你得配飯吃啊，照你這個吃法,，這上邊菜都吃完了,，下邊飯還不帶動的?！?p> 鐘岳吃法很獨特,，用勺子將溏心蛋攪破，拌在一起,。這樣看上去,，額……是有些不太美觀,，但是吃起來很爽。
“這些都是你自學的,？”在顧秦眼里,，這做飯同樣是一門藝術，無疑,，今天鐘岳在廚房中的兩次露手,，那種嫻熟的烹飪技巧，已經(jīng)給她很強大的視覺震撼了,。
“差不多吧,，我爸懶，以前吃什么都是水煮的,，我媽跟我爸離婚之后,，一般回家，都是我做飯,，所以學著學著,，也就慢慢學會了?！辩娫酪艘簧罪?，嚼在嘴中，“胖嬸小店正好要去市里的批發(fā)市場進貨,，已經(jīng)托大叔買汽油回來了,，估計明天下午就能到。今晚你就住在這,，我去張伯家湊合一晚上,。”
顧秦點了點頭,，覺得沒什么必要,，不過鐘岳既然都這么說了，自己再開口,，顯得有些作了,，“我看你很熱愛書法，為什么當初沒有報考美院呢,？”
“書法能當飯吃嗎,？”鐘岳撇了撇嘴，那時候自己都沒有這個筆法系統(tǒng),，練書法完全是受自己爺爺跟父親影響,，也說不上多大的熱衷，跟如今完全是兩碼事,。那時候家里經(jīng)濟困難，報考的專業(yè)也很實在，電氣工程,，工科類很熱門的專業(yè),，想著等到畢業(yè)，在市里找個工作,，能讓他父親過得更好,，他就知足了。
顧秦用勺子戳著飯,，“你真俗啊,，藝術是能用金錢衡量的嗎？”
“哈哈,，很俗嗎,？那就俗吧，本來就是俗人一個,，金農(nóng),、鄭板橋都是賣畫為生，齊白石畫蝦畫白菜,，都按一只蝦一棵白菜定價,，照你這么說，他們都是俗人咯,？”
“你這是狡辯,。”
“狡辯,？我沒說我是俗世清流啊,，就是俗人一個。我愛錢,?！?p> 顧秦一口飯嚼在嘴里，白了一眼,，“果然是個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