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覺得,,此事并沒那么簡單,背后只怕還有什么陰謀,?!彼烈髌陶f道。
“不管怎么說,,孫家商會這次算是徹底完了,。這些日子從灃京來的孫家族人,已陸陸續(xù)續(xù)將越京中的資產(chǎn)拋售一空,,就連一些見不得光的生意,也被蠶食了個干凈,?!毖嘧险f道。
鐵堅聞言,突然也有些唏噓起來,,一個中型商會的覆滅,,竟然如此之快,但一想到他們鐵家還不是一樣,,貴為一州刺史,,手握重兵,卻在一夜之間就遭了滅頂之災(zāi),。一念至此,,心中又不免擔(dān)心起其父親——潭州刺史鐵樹的下落;以及那張縈繞在他心間,,怎樣也揮之不去的俏顏,。
想到這里,他不禁又有些無奈,。
自從上次從胡為等人身上得知了父親的消息后,他就嘗試著通過商會往晉國京城那邊傳消息,,但卻一直都沒有回應(yīng),。
“鐵大哥,你在想什么呢,?”燕紫見他突然發(fā)起呆來,,開口問道。
鐵堅回神一笑,,搖了搖頭,,沒有說什么,。
“還有一件事情,工造司那邊傳消息過來了,,說是司徒大師那邊事務(wù)已處理完畢,,近些日子你可以擇日前去見他,請教煉劍之術(shù),。不過,,去之前記得需提前一日遞交拜帖?!毖嘧弦矝]有在意,,笑著說道,。
“此時甚好,,我也正尋思著什么時候能得到司徒大師的指點呢?!辫F堅聽罷,,面露欣喜之色。
“嘿嘿,,近來好事可都湊在一起啦……”小算盤也笑著說道,。
這時,鐵堅忽然手腕一翻,,地面之上頓時烏光一閃,,出現(xiàn)了一塊水桶大小的黑色鐵塊。
“這是,?”燕紫微微一愣,疑惑道,。
“這是我從那塊隕石上提煉出來的鐵母之精,,我自己留了一小半,,這一半是給商會的,。”鐵堅指了指鐵塊,,開口說道,。
事實上,他這些日子閉關(guān),,除了鞏固修為之余,,便是在提煉這鐵母之精。
原先得到的那塊隕石體積實在不算小,,但里面蘊含的雜質(zhì)也十分之多,必須將之分成多次熔煉,,而且一般地火所提供的熱力不足,,即便是添加了火精粉后,提煉的效率也十分低下,。
沒有辦法,,他只有選擇用異火來提煉。
可光是熔煉隕石之外裹著的那層石皮,,其消耗就已經(jīng)讓他有些吃不消了,,更別提后面還有那么多黑色晶石要提煉。
正是因為如此,,直到今日他才得以出關(guān),。
燕紫略作猶豫之后,手掌輕撫而過,將鐵母之精收了起來,。
從個人情感來說,,她并不想要這些鐵母之精,而是希望全數(shù)交給鐵堅,。
但從燕氏商會的會長身份來說,她就必須收下此物,,畢竟這可是能夠作為鎮(zhèn)店之寶的物件,,對于提升商會實力,至關(guān)重要,。
“燕姑娘,,明日便請?zhí)嫖医o工造司那邊送上拜帖吧,我想盡快見到司徒大師,?!辫F堅嘴角略微勾起,笑著說道,。
“好?!毖嘧贤炝艘幌卖W角青絲,,風(fēng)情萬種。
連日來的不停提煉,,鐵堅其實已經(jīng)很困倦了,,與燕紫他們說了幾句,就返回自己的住處,,歇息去了,。
這一睡就是一日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才醒了過來,。
醒來之后沒多久,,他就被小算盤帶到了宴會廳,與燕紫他們一起開宴,。
席間,鐵堅得知工造司那邊回了消息,,說是明日就可以去見司徒浩,,不過地點卻并不在工造司,而是在城外的一處專屬于司徒大師的別苑,。
……
翌日清晨,。
鐵堅乘上備好的馬車,,帶上燕紫幫準(zhǔn)備的拜禮,緩緩?fù)峭舛ァ?p> 越京的東城門,,名為永樂門,,出城數(shù)里范圍之內(nèi)仍有不少屋舍建筑,其繁華程度雖比不上城內(nèi)一些主要商區(qū),,卻也遠(yuǎn)勝于一些地方州城了。
這是由于出了永樂門五里之外,,有一條名為“臨洮”的河流,,其水域面積極寬,沿岸大片區(qū)域都為蘆葦叢生的河灘濕地,,風(fēng)景尤為優(yōu)美,,故而有許多達(dá)官顯貴,都在這里建造別苑,。
久而久之,,這里便成了一片官員和商賈私宅的聚居區(qū),司徒浩的別苑,,就在此處,。
說起司徒浩的別苑,在整個越京城也是頗有盛名,。
其是由皇帝陛下親自下旨,,戶部領(lǐng)命臨河而建,,填土造陸,圈河為湖,,當(dāng)中有一小半的建筑延伸到了水域之中,,硬是辟出了一片規(guī)格絲毫不輸皇宮花苑的私家花園。
不過,,據(jù)傳司徒浩認(rèn)為此舉有勞民傷財之嫌,,故而極少來此處居住,即使偶爾來此,,也大多都只是居住在別苑內(nèi)的一棟僻靜閣樓,。
鐵堅乘著馬車沿著城外官道一路前行,最終停在了一座寬大無比的朱紅門樓前,,鐵堅將所帶物件全都收入儲物鐲后,,撩開轎簾,,從車上跳了下來,。
他仰頭看了一眼氣魄宏偉的巨大門樓,,心中暗暗贊嘆一聲,吩咐車夫在門口等候,,自己則抬步朝大門處走了過去。
門樓下方豎有六扇大門,,正中的兩扇儀門和西側(cè)的兩扇便門都緊緊關(guān)閉著,,只有東側(cè)的兩扇門扉朝外打開,門前立著一個管事模樣的青衣老者,。
鐵堅走上前去,,自報了名號后,便請老者代為通傳,。
老者卻擺擺手,,說不用通傳,自家老爺已經(jīng)吩咐過了,,說鐵堅來的話,,就直接帶去閣樓見他就行,。言罷,,便轉(zhuǎn)身帶頭為鐵堅引路
鐵堅跟在老者身后,朝著庭院深處走了進(jìn)去,。
整個別苑前院,房屋建筑不少,,亭臺樓閣,,軒榭廊坊,掩映在林木之中,,樣樣俱全,。
其總體布局還是按照尋常府邸樣式,雖然更加繁復(fù)一些,,但畢竟符合世俗規(guī)儀,,鐵堅倒沒覺得如何奢華出眾。
可當(dāng)他到了別苑后院時,,就看到目之所及處,,全都栽種著在其他地方絕無可能見到的珍稀花木,樹林之間孔雀,、白鶴,、靈鼠等諸多祥瑞動物雜處其間,看起來十分和諧自然,。
這當(dāng)中還到處分布著許多造型嶙峋的怪石,,每一塊看起來都是園林大家眼中的珍品。
而在不遠(yuǎn)處,,則有一片面積極寬的湖泊,,上面煙波浩渺,大片的蘆葦蕩掩映其中,,看起來朦朦朧朧,,恍如仙境。
緊鄰在湖邊,,佇立有一座朱紅色的三層閣樓,,在湖面的映襯下,顯得有些孤單,。
將鐵堅帶至樓前不遠(yuǎn)處,,青衣老者沖其抱拳施禮,開口說道:“我家老爺就在那邊樓中,,鐵大師自行過去便可,老奴就帶到這里了,?!?p> 說罷,他便轉(zhuǎn)過身,,沿著原來的路往回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鐵堅有些納悶,,這偌大的園林之中,,仆從竟然非常之少,除了那管事之外,,一路行來他只見到了寥寥數(shù)人,。
不過一想到傳聞中,,司徒浩極少來這里,便也有些釋然,。
“燕氏商會煉劍師鐵堅,,前來拜見司徒大師?!辫F堅定了定神后,,緩步走到閣樓前,先是輕輕敲了敲門,,而后朗聲說道,。
他的聲音一起,,樓內(nèi)沒有人回應(yīng),只是忽然響起了一聲鐵器墜地的聲音,。
鐵堅對這個聲音極為敏感,,立即發(fā)覺那是刀劍掉落的聲音,他略微沉吟片刻,,一把推開樓門,沖了進(jìn)去,。
屋門一開,,里面空無一人,卻有一股血腥氣息撲面而來,。
鐵堅心中一凜,,手腕擰轉(zhuǎn),掌心之中立即多出一柄雪白長劍來,。
他單手提劍,,另一手中取出一張青色符箓,身形一展,,便踩著樓內(nèi)木梯沖上了二樓,。
一到二樓,他的雙目驟然圓睜,,只看到司徒浩滿身血污地癱倒在案幾之后,,正艱難地舉著一只手,,指向他身后上方,。
鐵堅頓時一驚,下意識就要回身去看,。
可他的脖頸才剛剛擰轉(zhuǎn)半分,,就感到一股陰寒之氣吹向了后腦,他沒有半點猶豫,,手中青色符箓頓時發(fā)動,身形一閃之下,,就來到了司徒浩身前,,橫劍護(hù)在了身前。
然而,,當(dāng)他看清身后偷襲自己之人的臉時,,頓時大驚失色。
“司徒然,,你在做什么,?”鐵堅怒聲喝道,。
在他身前站立的那人,身材偏胖,,臉頰渾圓,,身上穿著一件繡滿金錢紋路的朱紅錦袍,,可不正是司徒浩的兒子司徒然嗎,?
富家翁模樣的司徒然只是嘿嘿干笑了兩聲,卻并未說話,。
“他,他……不是……不是我兒……”倒是司徒浩掙扎著,,艱難地說了一句,。
鐵堅聞言,穩(wěn)定了一下心神,,這才注意到那司徒然手中的血紅長劍,,似乎有些眼熟。
他驟然醒悟過來,,厲聲問道:“你是仇霸天,?不對……你究竟是什么人?”那柄劍可不正是那柄幽鱗血劍,。
“嘿嘿,,我是什么人,這還用說嗎,,自然是來找你的人,。”司徒然干笑幾聲,,以一種十分陰柔的語氣說道,。
“你是寧諶的人?”鐵堅心中一跳,,凝視對方陰沉地問道。
“就憑他,,也想驅(qū)策我,?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哈哈哈……”司徒然譏諷笑道,。
然而其笑聲未落,突兀地戛然而止,,卻是鐵堅身形一閃,,驟然越至其身前,,橫出一劍,疾掃向其胸口處,。
司徒然神色驟然一變,,手中血色長劍光芒一閃,“鐺”的一下,,就將其長劍格擋了開來,。
與此同時,一股血污之氣順著雪白長劍纏繞而上,,直奔鐵堅手掌而來。
鐵堅見狀微微心驚,,左手朝前打出一團火球,,身形向后一退,“錚”的一聲,,將雪白長劍插入了地面之上,,指尖一彈,便打出一道金色異火,,將之籠罩了進(jìn)去,。
不知是何原因,這一擊火球術(shù)“司徒然”竟然沒能躲避開來,,被一下子打中了胸膛,,“蹚蹚蹚”退開了兩步,沒有再追上前,。
那柄雪白長劍屬性為冰,,是鐵堅之前一段時間閉關(guān)時所煉制出的上品法劍之一,根本無法克制幽鱗血劍的陰煞污穢之力,,在異火金焰的燒灼之下,才將那血污之氣燒成了一縷黑煙,。
“用你,,用你的……焚天劍……”又是司徒浩出言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