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這年頭,,賊的手段也高明了,這不,,賊喊捉賊呢,!”男子叉著腰道,“惦記上我的錢袋,,反而說是我偷的了,!”
“你才賊喊捉賊!”圓臉少年指著男子怒道,,“方才我走開一下去買點兒東西,,回來時分明見到你偷了我家郡……呃!”他身后的少年猛地推了他一下,。
“對不住,,沒站穩(wěn),。”嬰兒肥少年小聲道,,眼睛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圓臉少年,。
圓臉少年一個激靈,嘴里道:“我分明親眼看到了你偷我家小郎君的錢袋,!”
男子不屑地笑了一聲,,“想要賴上我也得想一個好點兒的借口吧?我原本看你年紀(jì)小,,不想與你計較,,沒想到你還一路追著我不依不饒了,這張臉看起來還挺端正的,,怎么張嘴就是潑臟水呢,?”
周圍人也跟著紛紛符合。
“這位公子穿得那么好,,怎么可能會偷那兩個孩子的錢袋呢,。”
“可不是嘛,,唉,,現(xiàn)在的孩子……”
兩個少年聽得這些議論,臉都?xì)獾眉t了,,就在此時,,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人群中清亮地道:“這位公子,既然兩位小郎君都說你偷了他們的錢袋,,那可否展示給我們看看,?”
兩人循聲望去,可惜看熱鬧的人太多,,一時間分不清楚到底是誰在說話,。
“這有何不可?!蹦凶诱f罷,,從懷里拿出了一個錦緞錢袋,眾人一看,,都覺得這個是屬于他的,,這么好布料做的錢袋,怎么可能會是那兩個臟兮兮的孩子的,。
男子看到這個情形,,滿意地笑了。
“兩位小郎君,,既然你們說這錢袋是你們的,,那你們可能證明,?”那個脆生生的聲音繼續(xù)開口道。
“這里面只有五兩銀子,?!眻A臉少年道。
男子將錢袋里面的東西倒了出來,,“叮叮咚咚”,,里面果然只有五兩銀子,外加一塊玉墜,,他道:“他們定是在我之前付錢時偷'窺到的,!光憑這點就能坑走我的錢袋的話,,那日后大家上街,,誰還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打開錢袋付錢了?”
“你們可還有其他方法證明,?”圍觀的人搖著頭,,看這兩個孩子的眼光都帶上了失望。
兩個少年互相對視著,,一時沒想到別的法子,。
“除了那些銀子,不還有一塊墜子么,?!比巳褐心莻€脆生生的聲音又說話了,眾人的注意力霎時轉(zhuǎn)到了那塊綠瑩瑩的翡翠玉墜上,。
男子這時才認(rèn)真打量起這塊玉墜來,,他也沒想到,自己今天順手那么一偷,,居然還撞了大運,,本來想著這兩個窮小子身上能有幾個破銅板就算不錯了,現(xiàn)在竟然還得了一塊寶貝,,真是發(fā)財了,!
看這塊玉墜的成色,必定不會是眼前這兩個少年所能有的,,想來也是從別人處偷來的,。
認(rèn)定了眼前這兩個少年也是偷兒,男子的底氣越發(fā)足了,,“這是我的寶貝,,過年時我祖母送給我的?!?p> 圓臉少年一看到這塊墜子就急了,,對嬰兒肥少年道:“糟了,,這塊墜子郎君可不能不見了,不然夫人知道就慘了,?!?p> 嬰兒肥少年蹙眉,顯得猶豫不定起來,。
那邊的男子還在道:“你們兩個臭小子,,識相的話趕緊滾,不然本公子就報官了,!”
“只要郎君表露身份……”圓臉少年跺了跺腳,,急道。
“不行,,咱們偷偷溜出來,,現(xiàn)在出了這種事,父親知道了我就再也出不來了,?!?p> “可是橫豎都沒有別的辦法了,這墜子您一定得拿回來,!”
兩人這邊還在糾結(jié),,就聽見那把脆生生的嗓音在那邊故作驚疑道:“不對啊,這玉墜不像尋常人家的東西,,看著倒是不凡之物呢,!”
這時,一個頭戴帷帽的粉衣女子從人群中走出,,趁那男子不備,,揚手奪過了他受眾的墜子,細(xì)細(xì)打量一番后笑了,,“果然,,這是御用之物呢?!?p> 此語一出,,眾人嘩然,連那男子也愣住了,,“怎,、怎么會呢?”
“我蘊奇齋從來不會看錯東西,?!贝汉^那吊墜,展示給他看,在吊繩另一端的純金接口后,,果不其然有一個御用印刻,。
“這下可有趣了,公子莫非是皇親國戚,?否則御用的物事怎會出現(xiàn)在你身上,?”春寒不看那兩個少年,反倒看著那公子問,。
“這我怎么知道,,是祖母送給我的,她認(rèn)識的人可多了,,指不定是哪位貴人送的呢,!”他狡辯道。
人群堵在街道上這么久,,早有人知會了巡檢,,這會兒甲兵們正騎著馬往這邊過來。
“郎君……”圓臉少年一臉著急,。
端頤也沒想到自己溜出門一趟,,居然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眼看著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想來要掩蓋也掩蓋不住了,回去被父親禁足就禁足吧,。
想到這里,,她從懷里摸出一個玉牌,遞給了圓臉少年,,“阿珠,。”
巡檢甲兵到得近前,,圓臉少年,,不,應(yīng)該說是郡主的貼身婢女阿珠,,拿著玉牌上前,,交待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倒也聰明,,道:“此乃峪王府端頤郡主,,今日喬裝巡察民情,沒成想被小賊偷盜錢財后還被誣蔑,!現(xiàn)在京城的宵小都這么狂傲了嗎,?你們巡檢營是怎么當(dāng)差的?”幾句話解釋了為什么郡主會是這般邋遢的模樣出現(xiàn),,還倒打一耙,,讓甲兵們不好再開口多問,。
街上的人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反轉(zhuǎn),紛紛下跪,,而那男子則嚇白了一張臉,,癱坐在地上,他如何也沒想到面前這個衣衫襤褸的少年,,居然會是高貴的郡主,。
“是下官失職,請郡主恕罪,!”隊長模樣的人向端頤賠禮道歉,,并打了個手勢,身后馬上有甲兵上前來抓住了男子,。
事情結(jié)束,,男子被甲兵扣'押,圍觀的群眾自發(fā)散去,,阿笙和春寒也轉(zhuǎn)身往馬車走,,卻被人叫住了。
“謝謝你幫了我,,”端頤走到春寒面前,,誠心道謝。
“路見不平而已,,郡主不必客氣,,”春寒道完,還不忘扯上阿笙,,“還是阿笙跟我說你們不是賊,,我才站出來說話的?!?p> 端頤的目光落在阿笙身上,,停得久了些,,阿笙平靜地與她對視,。
“你是如何知道的,?”端頤奇道。
“我不知道,。”阿笙看了看天色,“我只是不喜那個男子罷了,。”
端頤沒想到竟會是這么個緣由,,一時怔了怔,,又聽阿笙跟她說了句話,才對春寒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p> 然后,這兩人竟然就這么離開了,。
上了馬車,春寒看著合上眼開始閉目養(yǎng)神的阿笙,,說道:“先頭你在我耳邊說他們是清白的時候,說得那么肯定,,后來我還以為你是一早就看出了她的身份呢,原來你不知道,,萬一她們真是偷兒怎么辦,?”
“不會?!?p> “你怎么知道?”她疑問,。
阿笙笑了笑,沒有接話,。
馬車遠(yuǎn)去,端頤站在原地,,耳邊回響著阿笙最后跟她說的那句話。
“郡主還是趕緊回去吧,奴婢看那墜子成色極好,,估計價值連城,王妃娘娘如果知道您差點兒弄丟了它,,一頓斥責(zé)大概已是輕的了?!?p> 這個女子猜測得還真準(zhǔn),端頤臉上布起了愁云,,這條墜子是先皇在她滿月時賜下的,平時都是貼身攜帶,,娘要是知道她差點弄丟了肯定會罵死她的。
不過……
她翹起唇角,,“這個人有點兒意思,過些天我得請來府上好好認(rèn)識一下,。”
阿珠見人已經(jīng)走了,,這會兒才在她身邊對她說,“郡主還是莫要與方才那兩人來往的好,?!?p> “為何,?”端頤不解,,“我瞧著她倆雖然面生,可是衣服料子也都是不錯的,,想是方到京中不久的姑娘們,我正好認(rèn)識認(rèn)識,?!?p> 阿珠神色怪異,,“郡主沒有聽見方才她們提到了蘊奇齋么?”
端頤不明所以,。
“蘊奇齋是南海周家的產(chǎn)業(yè),南海周家雖是前越的貴族,,可如今也不過是商賈之家罷了,郡主如何能與商戶女往來,??!卑⒅榇瓜卵鄄€,盯著自己絞在一起的的十指,。
端頤聽罷,皺了皺眉頭,,“阿珠,我并不在意這些,。”
“可是傳出去那對郡主的名聲不好,。”
“我倒要看看,,誰敢在背后說我的閑話,。”端頤抿了嘴唇,。
“對不起郡主,如果您真要與那商戶女來往,,阿珠就只能回稟王妃娘娘了,。”阿珠繼續(xù)低著頭,,相貌看似恭敬,聲音卻硬'梆'梆的,。
端頤瞇起眸子,“阿珠,,是不是我平時對你太好了?”
“阿珠全是為了郡主著想,。”
“我不需要,。”端頤轉(zhuǎn)過身看著她一字一頓,,皺眉,“你什么時候也學(xué)會了那些嬤嬤的作派了,?我愛和誰一起就和誰一起?!?p> “她們是越人!”阿珠突然抬起頭,,一把抓住端頤的手,眼中有恨意一閃而逝,。
“越人又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和越人來往了,?”端頤有些不耐煩了,掙開阿珠的手,,“放手,你抓痛我了,!”
“郡主別忘了,,之前那弒君作亂的黛夫人就是越國余孽!奴婢的父親就死在了那場叛'亂中,,越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若不是父親死于越人的叛'亂,,她家就不會窮得把她賣作奴'隸,那她現(xiàn)在還是出身清白的好姑娘,。
端頤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黯,,喝道:“住嘴!阿珠,,不要再說了?!?p> 阿珠也知道自己惹郡主不快了,可她就是氣憤,,“為什么這些該死的越人還敢來京城?她們應(yīng)該比奴'隸還不如,!人人喊打,!”
端頤的臉色倏地沉了下來,。
對上端頤的目光,那里面隱隱有什么壓抑的情緒在翻滾,,阿珠心里一突,終是不敢再說半個字了,,她的腦海里忽然鬼使神差地浮現(xiàn)出過去的一段記憶。
四年前,,冬至宮變數(shù)月后的某一天深夜,信園走水,,皇長女長安公主身死。消息傳到王府時,,郡主在自己房中大哭了數(shù)日,之后又抑郁不樂了許久,。
這么一回想,思及其中的門道,,阿珠不由忐忑起來,剛剛那發(fā)熱的腦袋仿佛被冰水澆過,,冷靜下來,。
那時候她才剛來郡主身邊幾日,,至于郡主以前的事她是不清楚的,,她不確定自己是否犯了什么禁忌了。
“回去了,。”端頤聲音轉(zhuǎn)冷,。
“是!”阿珠回神,,撇開自己的想法,趕緊快步跟上,。

夏忻然
夏忻:今天這章多了好幾百字呢,,嬰兒肥少女郡主登場~從今天起,,固定更新時間改在中午12點,別忘了收藏推薦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