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齊府呀,!”小丫頭臉色詫異地道,,又轉(zhuǎn)頭看了蔣離一眼,“就是齊國公府,。”
“齊國公府,?”阿笙心里有些意外,,她也抬眼看了看蔣離,對方顯然是等著看她的反應(yīng),,見她望來,,也跟著挑了挑眉,似乎就是要讓她出乎意料一般,。
“我們大少爺?shù)拿帜銈儜?yīng)該也有所耳聞吧,?”小丫頭怯怯地看著兩人道,“就是京中小霸王齊陵天,?!?p> 阿笙恍然,她知道方才見到的紅裙美人為什么會眼熟了,,那個女子就是那日她在安平坊見到的女奴,,當(dāng)時她還和齊陵天競價過一番,只不過后來五皇子插手才不得不讓給了他,。
那會兒在臺子上,,女子面色蒼白,神情憔悴,阿笙也完全沒有想到她梳妝起來,,竟會變得如此貌美,,讓她一見之下幾乎不認得了。不過今日看來,,那個女子似乎變得與她那日見到的不大一樣了,,彼時她暗藏尖刺,眸色如雪,,方才卻全然無了蹤跡,。
阿笙想,短短幾日,,是因為被磨平了性子,,還是將尖刺埋藏得更深,等待合適的時機一舉而發(fā),?
想到這里,,阿笙心中冒出了幾個疑問,待一會兒再問問這個小丫頭,。
“約莫在上個月初,,府里來了一個大夫說要求見國公爺,當(dāng)時大少爺和二少爺也在書房,,蓮奴與牙奴自然也在那里面伺候著了,。”小丫頭繼續(xù)道,,“只是他們深夜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對勁,我以為他們是身體不舒服,,問了他們好幾遍,,蓮奴才告訴了我?!?p> “她說那晚的那位大夫,,是來請求國公爺幫忙的,他說黛夫人沒有謀害先皇,,先皇是被魏國舅毒死的,,當(dāng)年他的哥哥宋太醫(yī)不僅發(fā)現(xiàn)太醫(yī)院有內(nèi)鬼,還發(fā)現(xiàn)藥膳房有魏國舅安插的人,,太醫(yī)院的人配合著藥膳房的人偷換了一味藥材,。”
“什么藥材,?”阿笙眸光一緊,,沉聲追問道。原來是藥膳房的人換了藥材,又有太醫(yī)院的內(nèi)鬼打掩護,,因此才讓先皇的身體在兩年里查不出衰弱的原因,。
小丫頭搖了搖頭,“這我倒不清楚,,蓮奴沒跟我說,。”
“他們還有沒有和你提到內(nèi)鬼是誰,?”蔣離問道,,黃仁弼既然敢來國公府,那他的證據(jù)一定是準(zhǔn)備齊全的了,。
“啊,,你說壞人嗎?”小丫頭回想了一下,,蓮奴好像是有和她提到過,,“具體名字我不太記得了,好像有一個是姓……廖,?”
阿笙微凝目光,,現(xiàn)在只要拿出先皇被換藥的具體證據(jù),再有當(dāng)年的人證,,就能判定黛夫人是無辜的了,,她沒有謀害自己的丈夫。
不過事情也過去了那么多年,,冬至宮變后絕大部門與此有相關(guān)聯(lián)的人都被滅口了,,阿笙不確定這位姓廖的人是否還活著,她要讓瑤花和朔風(fēng)去查查,。
“蓮奴與牙奴原本都是官宦人家出身,所以他們對這件事情記得很清楚,?!毙⊙绢^道,“那時候他們回來,,整夜都睡不著,,心里藏了這么大的秘密都坐立不安了,我那會兒和他們在一個屋,,他們實在忍不住了才告訴了我,。”
官宦世家都對這些官場上,、宮里頭的事情了解得緊,,就算不大清楚內(nèi)容,風(fēng)還是過過耳朵的,怪不得蓮奴與牙奴這般反應(yīng),,正是因為了解,,所以才知道事情的可怕和嚴(yán)重性。
就是不知道,,齊家是否也是因為明白這件事的干系過大,,為了避免攪和進去,時局再起波瀾,,所以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結(jié)果了黃仁弼,然后假裝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
“我們可以確定,,黃仁弼是死在告密后的了?!笔Y離對阿笙道,。
阿笙冷笑,“我倒要看看齊國公府在這件事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已經(jīng)都告訴你們了,,你們答應(yīng)了我,,一定要保護我的家人的?!毙⊙绢^緊張地攥著帕子,,重新征求確認道。
阿笙再次許諾,,又問她另外的問題,,“那個紅裙美人是你的主子?”
小丫頭點頭,,“是啊,。”
“我在安平坊見過她,,她那時候正在被拍賣,,境況不是很好?!卑Ⅲ系?,“可是方才我見她似乎……不大一樣了啊?!?p> 小丫頭笑了笑,,“主子運氣好,,剛被大少爺買回來就洗掉了臉上的奴字刺青,現(xiàn)在還抬了侍妾,,正受寵愛呢,,大少爺每頓膳食都要主子親自伺候?!?p> 阿笙心下微訝,,這么快就從奴隸變成了半個主子,看來也是頗有手段的人,,她又想到了女子那晚含恨的眸光,,心里頭忽然有種預(yù)感,齊家將來怕是安寧不了,。
不過,,這又與她何干呢,她也只是個在外面看戲的人罷了,。
蔣離又帶著阿笙離開了齊府,,這回他沒有直接帶著她在街上施展輕功,而是與她肩并肩地走了一程,。
“所以這些天你都是來找這小丫頭的,?”阿笙問道。
蔣離嘴角一勾,,瀲滟的眸色在月光下星星點點地蕩漾開了,,“不然呢?”他靠近阿笙問道,,“你以為我是來找她那主子的,?”
阿笙聞言面上一熱,她轉(zhuǎn)移開眸子淡淡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齊府這條線的,?!?p> 蔣離笑了笑,朗聲道:“很簡單,,我去了趟國舅府,。”
阿笙在一開始的時候,,也曾以為黃夫人口口聲聲指責(zé)的魏國舅就是兇手,是蔣離給了她另外一種思路,。
“魏國舅那人膽子小得緊,,我不過是半夜裝神弄鬼地嚇了嚇?biāo)蛧樀冒阉惺虑槎几嬖V我了,?!笔Y離的唇邊彎出了一道弧度,,“他說黃仁弼不是他殺的,我相信他,?!?p> “另外,我之前偶然間從齊陵天身邊帶走了兩個奴隸,,他們很快就被滅口了,,這才讓我對齊家產(chǎn)生了懷疑?!彼a充道,。
那時候阿笙也恰巧見到了此事,原來當(dāng)時那兩個奴隸就是蓮奴與牙奴,。
“但是現(xiàn)在還是沒有證據(jù),,能直接證明就是齊國公府殺害了黃仁弼?!卑Ⅲ硝久嫉?,單憑小丫頭的一面之詞可不足以坐實齊家的罪名。
蔣離抱臂,,一點兒也不在乎,,“這還需要找到確鑿的證據(jù)么,又不是開堂辦案,,自己知道就得了,。”如果非要挖出蛛絲馬跡,,那還得下功夫,,大理寺就是這樣才每天麻煩事一堆。
阿笙想了想,,這倒也是,,便也隨它去了。
兩人走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寂靜無人,,只有明亮的月華當(dāng)空傾瀉而下,在地上拖拽出一對影子,。
蔣離忽然輕聲道:“阿笙,,我知道你,或者說你們在做什么,?!?

夏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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