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媽媽躺在陪護椅上,睡著了,。出了這事,媽媽又驚又怕,,今天又跑前跑后,爸爸知道媽媽累極了,。這么多年,,有媽媽陪在爸爸身邊,爸爸做什么事情都不擔心,。
窗外透進點點微光,,雨淅淅瀝瀝地下著,烤燈昏黃的光聚焦在左手,,劃出一圈淡淡的明亮,。病房里很安靜,,爸爸小范圍變換著睡姿,,睡不著。左手高舉,,血液倒流,,左臂紅腫麻木,在加上長時間平躺,,總是感覺身體不舒服,。
左手還在出血,包裹的紗布全都浸濕了,,變得血紅,。爸爸按響床頭鈴鐺,醫(yī)生過來幫我換過,。紗布粘連,,要用酒精打濕消毒,換起來很痛,。過去快一年了,,爸爸記不得夜里換了一次還是兩次,只記得每次都要裹上厚厚的紗布,,包的像粽子一樣,。
后半夜,,麻藥過了,手指的痛開始了,,擴散到整個左手臂,,由于血脈不通,左臂更加紅腫,。爸爸吃了一片止痛藥,,痛感才沒那么強烈了。
夜真長,!爸爸睜著眼睛到天明,。
天終于亮了,病房內陸陸續(xù)續(xù)起床,,上廁所,,洗漱,吃早餐,,亂哄哄的,。爸爸也一樣。
八點半,,醫(yī)生開始查房,,林醫(yī)生帶隊,有醫(yī)生有護士,,浩浩蕩蕩一大波人,。
到了爸爸床前,林醫(yī)生看到再次被血染紅的紗布,,他讓助手把紗布拆開,,看了看情況。媽媽擠過去想看看,,林醫(yī)生開玩笑說,,很可怕的,不要過來,,待會嚇暈了,,還要搶救你。惹得病房里一眾家屬哈哈大笑,。本來爸爸想看的,,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林醫(yī)生看完爸爸的傷口,,又帶著手套在中指指甲蓋那里按了幾下,,爸爸痛的打了幾個激靈。林醫(yī)生看完了摘下手套說,中指出血,,應該是指甲蓋軋碎了,,導致下面的毛細血管破裂,需要縫合,。待會查完房,,我們過來再處理一下。醫(yī)生又給我包扎了一下,。
說實話,,幾次包扎,爸爸真的是有了心理陰影,,傷口創(chuàng)口大,,又剛縫合,遇上酒精消毒太痛了,。再加上都是男醫(yī)生,,又比較粗暴。
好幾次爸爸和醫(yī)生開玩笑,,問他們說,,為什么沒有女醫(yī)生,他說,,以前有幾個,,都是干了幾天就跑了。爸爸問原因,,他說骨科工作強度大,,整天面對的血淋淋的景象,心理上受不了,,就走了,。
十點左右,,林醫(yī)生和他的助手來了,,開始幫爸爸處理傷口。當時中指的指甲蓋壓碎了,,林醫(yī)生說,,只是個微創(chuàng)手術,縫兩針就可以了,,不麻煩,,不用打麻藥了?,!爸爸不了解情況,,就答應了。
林醫(yī)生不讓爸爸看,讓爸爸將頭轉到一邊,。做手術,,一定別看,本來就受不了,,看了更受不了,。視覺更能增加患者的疼痛感。
還是像在手術室一樣,,林醫(yī)生說,,有點痛,忍著哈,。剛剛說完,,就劇痛傳來。
爸爸轉過頭,,媽媽坐在右邊,,握住爸爸的右手,攥的緊緊的,。
猝不及防,,幾下劇痛傳來,爸爸痛的悶嗯了幾聲,,緊接著又是幾下劇痛傳來,。爸爸緊緊地攥著媽媽的手,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額頭冒汗了。
馬上就好了,,在忍一忍,,堅持下。林醫(yī)生說道,。
爸爸大口的喘著氣,,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好在,,一會就結束了,。
爸爸問林醫(yī)生,剛剛做了什么,?林醫(yī)生輕描淡寫地說,,沒啥,就是拔了個中指的指甲,,然后再縫了三針?,F在已經弄完了,,應該不會出血了。
我去,,拔指甲,?聽完爸爸真的很想爆粗口,滿清十大酷刑都不過如此,,怪不得那么痛,。拔完了,還是指甲蓋的位置縫了三針,,我去,,這簡直……太慘無人道了,這堪比指甲縫了扎竹簽了,。那滋味,,終身難忘!??!
醫(yī)生真的不好做,爸爸出院后,,一直很佩服林醫(yī)生,,擅長偷襲,臨危不亂,,果斷冷靜冷酷冷血,,醫(yī)術高明,經驗豐富,,手術干凈利落,,心理素質極強。
弄完這些,,又是輸液,。留置針扎在手上,一直輸了很多天液體,。
輸完液吃完午飯,,媽媽收拾一下,爸爸這邊沒什么事情了,,要回去了,。家里還有你,,一天多沒見你,,媽媽要回去看看。從你出生,,幾乎沒有一天離開過媽媽,,媽媽有點擔心。
不行就打車或者坐地鐵回去?爸爸說,。
我把車子開回去吧,,下午還要送飯,方便些,。媽媽說,。
媽媽是個固執(zhí)的人,有些事情認定了,,是勸不住的,。爸爸想想,就沒再說什么,。
爸爸囑咐媽媽,,開車小心點,慢點開,。媽媽拿了駕照幾年了,,除了有限的幾次,還沒有怎么上過路,。這次爸爸出事,,媽媽必須擔當重任了,往返醫(yī)院,,接送你上學放學,,有時還要出去收貨拉貨,她必須開車,。
媽媽堅持開車,,爸爸知道那是因為她想明白了這些。
寶貝,,爸爸住院那段時間,,媽媽兩頭來回跑,又要照顧爸爸,,又要接送你上學,,照顧你,現在想起來,,真的是辛苦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