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燕王府,耶律崇信與南寧王招呼一聲,便要告辭,,耶律政和卻將人攔下,道:“今日之事甚為蹊蹺,,還請王叔指點一二……”燕王瞟了一眼,見其一臉期盼的樣子,,又呵呵笑起來道:“唉呀,,這人老啊就不中用了,身體每況愈下,,每晚都得準時喝湯藥,,看看,這天都快要黑了,,時辰快過了,,俺得走了,南寧王自便,,蓮媽,,湯藥好了沒有?!……”說著吆喝一聲,,就匆匆而去,,留下一臉懵逼的耶律政和,嘴喃喃地道:“聲如洪鐘,,乃中氣十足,,還要喝湯藥?真老狐貍!”耶律崇信可不管這么多,,心想以前南寧王得勢掌權時,,可不見記得起還有這樣一個王叔,如今被人扒了那身皮了,,就想起王叔來了,?!以耶律崇信摸爬滾打了這一輩子,這南寧王想干嘛還能瞞過其雙眼?好不容易在這南京城里落腳幾十年了,,一直相安無事,,可不想在這么老了還摔一跤,,那就難再爬起來了,,因此,這個石子堅篡奪了南京城的大權,,自家也沒敢吭聲,,這個小兔崽子一來就想拉上自家去搞事?!那是門都沒有!
蓮媽是誰,?是在廚房負責膳食的老媽子,,約莫四十出頭,是燕王從上京燕王府上帶過來的,,專門侍候燕王的起居飲食,。此時被喚進了燕王的書房里,耶律崇信沉吟一會,,道:“西廂客人連日趕路而來,,異常勞頓,方才在叨嘮晚上休息不好,,蓮媽媽弄上些促睡的菜色,,羹湯送去,讓客人好好睡上一宿,,一解疲憊,。”蓮媽一愕,,又問道:“王爺,,該睡到何時為宜?!”燕王一捻下巴長須,,沉吟一下,,道:“午后吧!……”蓮媽領命而去,兩人如此默契,,看來此事已做過不少,。
“咋樣?”耶律政和放下手中的書,,問道,。來人小聲道:“這燕王爺?shù)幕厝ズ蠊嬲伊四巧弸寢屇脕頊幏场币烧鸵汇叮?“難道這老不死還真有病痛不成,?看樣子不像呀,,臉色紅潤飽滿,聲音洪亮中氣十足,不說健步如風也是走得四平八穩(wěn),,哪有半絲病人的模樣,?”正納悶著,下首坐著之人陰陰一笑,,道:“既然老王爺病重了,,不如咱們送其一程……”耶律政和與站著那人大驚,做了一個噓聲手勢,,聚神凝聽一會,,耶律政和才小聲道:“馬先生可不敢魯莽,小心隔墻有耳!”那馬先生笑了笑,,小聲答道:“王爺教訓的是,,不過據俺觀察,在這燕府里,,就寥寥幾人,,咱們的人比其還多一倍有余,若王爺有此心意,,還不是手到擒來,?!”南寧王沉默不語,那馬先生又問道:“燕三以為呢,?”站著那人應道:“但憑王爺吩咐!”耶律政和還在沉思,,馬元癸又繼續(xù)道:“據聞燕王只身居于此,經營著各種行當,,涉獵的范圍挺廣,,卻不讓幾位王子沾手,硬留在上京燕王府里侍候老母親,,若此時……”馬元癸做了一個向前抓的手勢,,又道:“咱們就可以將其在南京的一切都抓過來……”耶律政和抬起眼皮子,看看燕三道:“燕府情況可曾摸熟,?!”燕三答道:“燕府連燕王共有十二人,,一般前門兩人,后門一人,,后廚三人,,管家一人,書童一人,,還有三個家丁,,主要負責維護府上的花木……”
一個王爺府上就這么幾個人,聽得耶律政和直皺眉頭,,莫非其中有詐,?還是看定一下再說,。而馬元癸一聽,一臉興奮,,連連道:“王爺,,老天爺都在幫咱們呢……”見南寧王仍猶豫不決,又補了一句:“機不可失……”話未落音,,忽然外面?zhèn)鱽硪宦暫艉?“誰,?”馬元癸馬上閉嘴,隨后聽得一女人聲音:“蓮媽,,俺是廚房的蓮媽,,老王爺讓俺給南寧王送食來呢!”門外之人又道:“交給俺就行了,!”那蓮媽猶豫一下,,應了聲好,便將兩個食盒遞了過去,,待門衛(wèi)接上,,喚了聲:“走!”另一人將一大桶粗食放下,緊隨在蓮媽后面,。
燕三從懷里摸出一小包東西,,從里面取出銀針,將食盒里拿出來的每一樣食物都驗了一遍,,銀針仍是亮白亮白,,遂對南寧王點點頭。南寧王喃喃地道:“會不會小題大作了,?!”馬元癸卻不茍同,,道:“王爺,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兒可不是大同府!”耶律政和肚子已餓得咕咕響,,不耐煩地道:“好了,,既然沒事,吃了再說,,來來來,,快餓死了!”聽其一講,燕三和馬元癸立即感覺饑餓難耐,,難道肚子餓也會傳染,?此時管不了這念頭了,見南寧王動筷,,兩人也跟著豪吃起來,。方才吃了半飽,幾人就感覺困得要命,,硬撐了一會,,始終抵不住,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良久,,從屋梁上跳下一個人來,,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卸掉沖力,,又一骨碌爬起來,,竟是一個只有三尺來高的小人,全身都包裹在黑衣里,,只余一雙賊亮賊亮的眼睛四處瞄了一遍,,之后便躡手躡腳摸到三人身旁,一個個查看過去,。轉了一圈,,忽然嘻嘻一笑,將桌下仍香氣裊裊的小香爐收到手里,,小手一揚,,兩三尺外的燈就“噗”一下熄滅,隨著一陣刷刷的腳步聲,,之后就再沒有了聲息,。
“真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這個小兔崽子竟敢算計本王,?!虧俺以前還抱過這兔崽子!真是狼子野心,,如今那邊如何了?……”燕王半倚半坐在羅漢床上問道,。蓮媽站在其后面邊拿捏著其肩膀邊答道:“已全部放倒,,估摸得明日午后才能醒來……”燕王突然煩燥地拿開蓮媽的手,聲音也高了幾分道:“不是問那兔崽子,,是石子堅那邊!”蓮媽一愣,,突然笑了笑,道:“南寧王派去的三人在天黑了沒多久就已摸進了倚翠院,,今晚那兒必定好戲連場了!王爺就不必擔心了,,那三人雖然武藝高絕,里面可也是龍?zhí)痘⒀?,怕也難以全身以退了,,就算能回到這兒,咱們的大網已張開正等著呢!”耶律崇信忽然站起來,,嘆了口氣,,幽幽地道:“這又何必呢?!”說著就往里屋摸去,,蓮媽連忙跟上去挽手,,卻被耶律崇信甩開,,蓮媽急了,叫道:“王爺,,好久沒寵奴家了……”耶律崇信搖搖頭道:“今日非比尋常,,還是多留個心眼,汝去看緊這個小兔崽子,,這人可不簡單!”蓮媽的臉馬上陰得出水,,像那二八姑娘那樣,一嘟嘴一跺腳,,哼了一聲便出了去,。
蓮媽剛回到后院住處,那全身黑衣的小人就摸了進來,,將那小香爐放在桌子上,,又開始脫衣服。蓮媽一愕,,忽然道:“且慢著脫,,話不定還得要忙!”“媽媽是不信寶兒?只要這香與那羮湯齊齊入體,,任其體強如牛,也馬上蒙倒!何曾有過失手,?!”蓮媽也是心緒不寧,,始終隱隱覺得后面還有事,于是道:“留上一手也不是壞事,,多個心眼總是好的!”那小女孩寶兒一嘟嘴,,一臉不情愿,這一身黑行衣太過緊身了,,束著身體十分不舒服,,也怪不得寶兒不樂意。
此時的倚翠院里,,小王子耶律楚才已被送回了魏王府,,赤鳳凰和蕭鳳琴剛剛就完晚飯,正在東院的堂屋里聊著白天之事,,蕭鳳琴忽然問道:“都天黑了,,三奴咋還沒回來呢?”赤鳳凰聽得也是嚇了一跳,,道:“對呀,,咋就將這事忘了?不是說好午飯前回來嗎,?連林……”說著就叫了起來,。石連林聽喚,,連忙放下碗筷從偏廳趕來,嚇得正要往前摸過去的那黑影,,連忙伏身在花叢里一動也不敢動一下,。過了好一會,這人才貓起身來,,四處瞄一下,,不敢再往亮燈的堂屋那邊,慢慢向陰暗之處摸去,,心想觀察好了再動,。石連林匆匆從里面出來,走到門口,,對其中一個侍衛(wèi)吩咐幾句,,那侍衛(wèi)便匆匆而去,石連林又回轉到偏廳,,繼續(xù)吃飯,,看得暗處那人一頭霧水,正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