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穿著這件羅賓制服死去的,。

　　他曾以為自己的死將布魯斯拖進(jìn)了負(fù)罪感的泥沼中,，反復(fù)攀爬，卻越陷越深,。他回到哥譚向布魯斯尋仇,，好讓布魯斯得解脫,。他的死，是他一個人為蝙蝠俠的犧牲,。

　　他們從不談?wù)撍乃劳?，它就擺在蝙蝠洞正中的位置，在布魯斯的心里,。他不只一次見過布魯斯在羅賓制服玻璃罩櫥前駐足,，沉思。如果他的死不算什么,，至少算是布魯斯蝙蝠俠生涯中最大的錯誤,。

　　如今他知道，他的死確實不算什么,。布魯斯親手焚毀破破爛爛的羅賓制服,，制服燃燒的濃煙刺痛杰森的雙眼。他的眼里干澀得沒有淚,。

　　杰森不是平靜安詳?shù)厮廊サ?，被小丑關(guān)在阿卡姆廢棄的一翼里，活活折磨了一年,。被撬棍打斷了身上四十多根骨頭,，最后在C4爆炸之前，死于肋骨刺進(jìn)肺后的痛苦窒息之中,。他是在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被丟棄中死去的,。

　　因此他死后藍(lán)眼睛仍睜著，死不瞑目,。是布魯斯為他合上眼,，把死去的他抱上蝙蝠翼帶回家。又親手將他葬在韋恩家族墓地旁,，他的墓碑上刻著“一個朋友”,。

　　他至死都沒有告訴小丑蝙蝠俠的身份,。

　　他的死不是蝙蝠俠的錯，如果他沒有誤估西往橋的形勢,，沒有要求與蝙蝠俠分頭行動,。人們就不會投票是否撤離，他就不會被憤怒人群圍攻,，小丑就不會打斷他的腳踝,。那天在西往橋上，他是在太陽底下被小丑擄走的,。

　　他一直在等蝙蝠俠來,，沒有等到蝙蝠俠，卻等到了小丑將一張新任羅賓與蝙蝠俠的合照丟到他的血里,。他的血凝固了,，又濺上新的。地面上還有抓扯的痕跡,。

　　即使是看見照片那一刻的絕望,，也比不過眼看著羅賓制服被布魯斯親手燒毀。小丑總想扭曲他對蝙蝠俠的依戀,，但對比布魯斯所做的不過是隔靴搔癢,。布魯斯將每一件事都做絕，不留給他念想,。

　　杰森沉默地看著燃燒的羅賓服,，不顧右臂上體內(nèi)追蹤器被扣出流的血。過了一會他才說,，“在倫敦,，我們原本能守住，為什么要讓聯(lián)合軍去送死,？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你為何要那么做，你在我眼里不是這樣的人……”

　　“……那些士兵,，還有倫敦市民,，”杰森繼續(xù)道，他想用話語掩蓋過羅賓服燃燒的聲響,，卻不得,，“他們都是在懷抱希望中死去的。他們?yōu)槭裁匆?，”我為什么要死?p>　　如果他死在倫敦,，布魯斯既然能燒毀羅賓制服，也能抹去他存在過的一切痕跡,。在冰冷的海水上漂浮時,，他就曾掙扎著想向布魯斯求救,，求布魯斯不要丟下他。他以為布魯斯的誓言是真的,，他以為……

　　布魯斯沒有接話,，觀察著火勢，不讓火蔓延到蝙蝠電腦,。他明顯更在乎火,，而不是杰森絕望的感受。但誰又能窺探蝙蝠俠的內(nèi)心,。

　　“我也想不明白這個……”他只是很痛,，全身心都被摧毀了。不過他本來就曾驚訝于布魯斯居然會保留這套制服,，還放在蝙蝠洞的正中央，放在心臟之上,。如今看來,，那不過是他的錯覺。沒有人會愛上他,，愛上一個沒有用的瑕疵品,。

　　蝙蝠俠的愛從來不是無條件的……愛難道要講究有用沒用嗎，難道不是自然而然有之,，不是唯有死亡能分離的嗎,。如果他曾經(jīng)懷疑，那么如今明了,，蝙蝠俠沒有心,。

　　“我甚至不知道我該不該問為什么，”杰森的話語隨火光繼續(xù),，羅賓制服燒得焦黑,，R字徽章早已融化，“但我知道倫敦人的死,，都算在我頭上,。是我錯誤的指揮思想害死了他們，不是你,?！?p>　　“我認(rèn)為你應(yīng)該認(rèn)清事實，”布魯斯用蝙蝠俠的聲音說,。

　　另一陣沉默,。

　　“什么時候？”杰森問,，手臂上鮮血直流,。

　　“從未有過,。”

　　火滅了,，只余灰燼,，灰燼化至塵埃。

　　杰森笑了,，輕聲說,，“我以為我只有你了?！?p>　　“包扎好你自己,，今晚還有聯(lián)合政府的會議，”布魯斯不為所動地拋下這句話,，拿起油罐和消防斧走向電梯,。他沒有費時去處理羅賓制服燒毀后的殘骸，仿佛要杰森永遠(yuǎn)記著他心上的黑洞,，刻進(jìn)骨髓,。

　　布魯斯走后杰森點開手機(jī)聯(lián)系薩沙。

　　薩沙的臉龐出現(xiàn)在蝙蝠電腦大屏幕上,，又用攝像頭看見了燒焦的羅賓制服,。薩沙用代碼掩蓋驚異，她知道蝙蝠俠人狠,，但不至于做到這份上,。宇宙里沒有一個靈魂能動搖蝙蝠俠的決心，更沒有人比杰森頑固,。

　　“薩沙,，我……”杰森眨眼，不經(jīng)意間眨掉淚水,，“我仍覺得布魯斯不對勁,。唉，事實上,，他太不對勁了,，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一定是有事發(fā)生而他在瞞著我,，就像瞞著我撤掉倫敦的聯(lián)合軍主力一樣,。既然你知道倫敦的事，你也知道布魯斯在做什么,?！?p>　　杰森沒有死心，遠(yuǎn)沒有,。就連羅賓制服被燒毀他也能說是“不對勁”而不是“帶我走”或者“殺了我”,。薩沙一眼就看出來了,，布魯斯不會不覺察。想到這薩沙心涼到了北極,，這事遠(yuǎn)遠(yuǎn)沒完,。

　　杰森對蝙蝠俠的愛意炙熱而盲目，連燒毀羅賓制服也無法湮滅,。

　　“告訴我,，告訴我為什么，”杰森追問,，“看在我們的份上,。”

　　“他不在乎你,，杰森,，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薩沙也著急,，提高音量道,，“你還要相信他到什么時候？都世界末日了,。你也該醒醒了,?！?p>　　“我……我不知道……”

　　“如果說你想要為蝙蝠俠付出一切,，包括生命。那么你已經(jīng)做了,。但是你無法改變他,，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薩沙激動地說,，真真假假,，“他有他做事的理由，而他并不在乎你,。即使你死了,，對他而言也不過是一個工具?！?p>　　“我是自愿成為他的工具的,，”杰森這么說時藍(lán)眼睛里倒映了灰燼，他的聲音很輕,，“從小他就交會我區(qū)分有用和沒用的人和事,。沒有用的人會被殘酷地拋棄。我沒有打贏戰(zhàn)爭,，除此之外我不知道……”

　　“天那,，你真是不可理喻,！”薩沙感覺自己都快短路，這么簡單的道理杰森就是盲目,，“你不是他的工具,。你不是任何人的工具。如果你想不明白,，那問問你的心,。你的心里早就知道答案。蝙蝠俠無情無義,?！?p>　　“他不是這樣的人……我認(rèn)識的蝙蝠俠不是?！苯苌噲D冷靜,，用最深層的潛意識思考，“他之所以這么做,，是為了任務(wù),。一個我所不知道的任務(wù)?！?p>　　杰森的直覺是對的,。這個任務(wù)，就是在他腦里打下人類必敗的思想鋼印,，讓他解脫,。

　　“我不得不說，你需要認(rèn)清事實,，”薩沙嘆息道,，杰森不聽勸，“我雖然是一個智械,，但我能看出你對蝙蝠俠的感情,。但任何感情都不是單向維系的，蝙蝠俠既然能夠燒毀羅賓制服,，就意味著他根本看不起你為他所犧牲的一切,。他不在乎小丑折磨了你一整年，也不在乎你的死,?！?p>　　“我不知道……我只想對他有用……”杰森用近乎羅賓的聲音說。他在逐漸崩潰,，支離破碎,。

　　“這么多年來，你的心中只有蝙蝠俠，但現(xiàn)在是時候做你自己了,?！彼_沙層層引導(dǎo)。既然她答應(yīng)了蝙蝠俠,，那么就由蝙蝠俠來唱黑臉,，她唱紅臉，“沒有愛應(yīng)該這么卑微,，讓你失去自我,。但無論如何，你還有我,?！?p>　　“是嗎？”杰森的直覺堅持道,，“我連這也不確定了,。”

　　薩沙裝作氣憤又傷心的模樣,，兀自切斷了連線,。杰森這才發(fā)覺他右臂上的血沾到了鍵盤上。

　　杰森走進(jìn)醫(yī)療區(qū)為自己縫線包扎,。他幾乎感覺不到手臂上的痛楚,，只是憤恨地想終于去除了體內(nèi)追蹤器。像是對布魯斯所作所為的幼稚報復(fù),。他曾讓布魯斯標(biāo)記他,，不再有了。沒有了追蹤器,，他就能逃離莊園,，逃到宇宙的盡頭,。

　　如果不是晚上的會議,，他會逃到逾越橋頂端，獨自靜坐,。

　　他根本理不清腦里錯綜復(fù)雜的聲音,。

　　忘了吧，忘了布魯斯,。

　　“在亞洲又傳來噩耗,，東京上空出現(xiàn)六個星際蟲洞，”神奇女俠照常開啟聯(lián)合政府會議,，她的盔甲上還有血,，在一個聯(lián)合軍營地里連線聯(lián)合政府，“這是我們首次面對六大天災(zāi)的共同進(jìn)攻,。情況危急,?！?p>　　“這……”地堡里的英國代表帕特里克·摩根爵士感嘆，“這讓我想起倫敦之戰(zhàn),。雖然那發(fā)生在我國,，我也感到遺憾。但這一次我們可能也不得不放棄東京,。我建議派少量聯(lián)合軍去撐下門面,，實際上切斷與東京的聯(lián)系?！?p>　　帕特里克爵士毫不掩飾聯(lián)合政府對聯(lián)合軍的用完即棄,，那些軍人的死亡，不過是報表上的數(shù)字,，連名字也不配有,。聯(lián)合軍淪為徹底的政治工具。沒人知道阿瑞斯早已操控了帕特里克爵士的心靈,。

　　“東京若是淪陷,，天災(zāi)將通過日本再到韓國，進(jìn)入亞洲大陸,，”李維上將擔(dān)憂道,。中國在天災(zāi)入侵之中暫且還保留著大量有生力量，但不好說,，“我代表中國反對放棄東京,。聯(lián)合軍已經(jīng)放棄了倫敦，倫敦之戰(zhàn)本可能成為聯(lián)合軍的首勝,?！?p>　　“你們說得好聽，但聯(lián)合軍連一個天災(zāi)都勝不過,，現(xiàn)在要面對的是六大天災(zāi)同時進(jìn)攻,，”美國代表艾薩克·坎寧安補充，他也身處地堡之中,，“放棄吧,，連北美和歐洲聯(lián)合軍都無法戰(zhàn)勝天災(zāi)，”你們毫無機(jī)會,。

　　聽到這杰森再也按捺不住,，這是天災(zāi)，亦是人禍,。在倫敦他親眼看見軍人倒在尸體堆中,，又被類魔當(dāng)做食物扯碎。他看見平民倉惶逃生，卻被創(chuàng)世新神的光掃成兩半,。最令人絕望的是漂浮在冰冷漆黑的海水之上,，近乎窒息的痛苦。倫敦之戰(zhàn)永遠(yuǎn)改變了他,。

　　他再也受不了代表們在會議上無聊的扯皮,，甚至公然談?wù)撊绾巫屄?lián)合軍去送死。蝙蝠俠已經(jīng)命令過他去送死了,，他親身體會過等死的無助,，終焉的絕望。他不會讓這再發(fā)生到其他聯(lián)合軍士兵的身上,。

　　只要曾一同作戰(zhàn),，他們就是生死相交。

　　“不,，我們不能放棄駐守東京的聯(lián)合軍,，”杰森發(fā)話道，面帶慍色,，“倫敦慘劇發(fā)生時我就在那,，如果我們放棄東京，一切就會重演,。我不允許,。”

　　“紅頭罩,，我們感謝你的英勇作戰(zhàn),，”帕特里克爵士不耐煩道，他從未看得起過紅頭罩,。紅頭罩出身底層,，連說話語氣和口音都一副賤民的模樣。出身高貴,，身處高位的帕特里克爵士自然是不屑與之辯論,，“但你在建議我們?nèi)ゴ蛞粓龃虿悔A的戰(zhàn)爭。聯(lián)合政府的最終行動會由代表們的投票決定,，不由得你不允許,?！?p>　　“是嗎,？”杰森挑釁道，如果不是右臂有傷,，他會直接用拳砸上桌面,，“聯(lián)合軍士兵的生命對你們而言就是可有可無嗎？如果你們執(zhí)意要像放棄倫敦一樣放棄東京，我會提前告訴他們這一切,?！?p>　　杰森的威脅讓與會代表們都倒吸一口冷氣。先前聯(lián)合政府利用杰森作的宣傳,，讓聯(lián)合軍的士兵們大多認(rèn)得紅頭罩,。他的話語會有人愿意聽，他的話語會揭露聯(lián)合政府的黑暗,，讓形勢雪上加霜,。

　　“紅頭罩！”蝙蝠俠用命令的語氣說道,，“紅頭罩,！”

　　杰森只得噤聲，他知道蝙蝠洞的規(guī)矩,，蝙蝠俠不會重復(fù)第三次,。

　　“請你離開，”蝙蝠俠又說,，看著杰森關(guān)掉視頻窗口才罷休,。杰森只得坐在一旁待蝙蝠俠完成聯(lián)合政府會議。會議結(jié)束后蝙蝠俠才摘下頭盔,，露出略顯疲憊的面龐,，頭發(fā)沾了汗。

　　“我會去東京,，”杰森緊接著說,，手撐在蝙蝠電腦桌上，繃帶里滲著血,，“我會去東京,，然后戰(zhàn)斗。但我不會看著聯(lián)合軍士兵再一次去送死,。倫敦是我的錯,，但你不可以再判東京人死刑?！?p>　　“你哪里都不會去,，”布魯斯冷冷地說。

　　“什么,？”

　　“你被禁足了,，從現(xiàn)在起，你不能離開莊園主建筑一步,，”布魯斯就差沒說你被囚禁了,，“莊園的門和窗都不會響應(yīng)你的指紋密鑰,。”

　　“我只是對聯(lián)合政府施壓,，但并不會以破壞性的方式告發(fā)聯(lián)合政府,，”杰森申辯道，眼看著布魯斯在電腦里鎖上他的進(jìn)出權(quán)限,，“我懂這行的規(guī)矩,，但我必須說出我必須說的話?！?p>　　“你犯了叛國罪,，你很幸運我沒有將你交到軍事法庭，”布魯斯毫不退讓,，“你的存在是對聯(lián)合政府的威脅,。我會去東京?！蔽視婺闳ニ?。

　　···

　　六個星際蟲洞展開，遮蔽了東京的天日,。六大天災(zāi)齊聚城市上空,，每一個都有獨自摧毀東京的實力。一場史詩般的征戰(zhàn),，千鈞一發(fā),，蓄勢待發(fā)。

　　第一天災(zāi)天使長扎烏列死而復(fù)生,，信心重鑄,，他就是那末日的使者，將要地上的人審判,。誰上天堂,，誰下地獄，不過一念之間,。白金裝甲的天堂戰(zhàn)駛出蟲洞邊界,，扎烏列手持烈焰劍，意氣風(fēng)發(fā),。

　　第二天災(zāi)地獄領(lǐng)主三宮魔,，親自坐鎮(zhèn)地獄三頭巨犬，帶領(lǐng)地獄三王子號令惡魔大軍,。將渡鴉拷在世界王座之上后,，他就變得更為殘酷，冷漠,，一心放在征戰(zhàn)地球,，將地球獻(xiàn)給渡鴉上,。惡魔大軍飛翔在天,，皮膚深紅,，面目扭曲，混雜著龍人軍官,。

　　第三天災(zāi)創(chuàng)世新神奧利安,，初次品嘗反生命方程之力，心有余悸,。這是他的秘密,，在他能真正駕馭反生命方程之前，他不會輕易地付諸行動,。沒有人能把反生命方程從他手中奪走,，連光線也不能。奧利安騎著飛行器帶領(lǐng)創(chuàng)世新神穿越蟲洞,。

　　第四天災(zāi)天啟新神達(dá)克賽德,，與卡拉的交談?wù)駣^了他的精神，洗去了他的疲憊,。達(dá)克賽德記得一切的初心,，皆為自由。他握住卡拉的手,，親自將她帶上戰(zhàn)場,。復(fù)仇女神戰(zhàn)隊和類魔大軍緊隨其后。

　　第六天災(zāi)地府佐德將軍,，不惜將紅色氪石用在同胞氪星人身上,，讓他們進(jìn)入戰(zhàn)爭狂熱。瘋狂攻擊一切異己,，天災(zāi)亦好,，人類也罷。沐浴在黃色太陽光下的氪星罪犯們每一個都是致命的武器,。誓為贏得天堂之戰(zhàn)的勝利,，重建氪星。

　　唯獨第五天災(zāi)戰(zhàn)神阿瑞斯站在奧林匹斯萬神殿上,，看星際蟲洞遮蔽天際,，不為所動。天境的龍族大軍按兵不動,。

　　“戰(zhàn)場已經(jīng)開啟,，五大天災(zāi)已經(jīng)進(jìn)場，東京是重要的人類城市,，”阿芙洛狄忒走到阿瑞斯身旁說,，她的角斗士智械奴隸天使跟著她,。天使是機(jī)械體，看不出表情,，如果他是仿生體,，他一定是一副未被馴服的野性，“我們難道不參戰(zhàn)嗎,？”

　　“我們已經(jīng)贏得神格之戰(zhàn)的勝利,，那是一次偉大的勝利，其后的勝利晚宴令人印象深刻,，”阿瑞斯拿著一杯酒說,，仿佛在透過星際蟲洞看戲。舊神總是一幅高高在上又慵懶的模樣,，“戰(zhàn)爭里并不只有進(jìn)攻,，也有等待時機(jī)?！?p>　　“你在等待什么時機(jī)呢,？”

　　“五大天災(zāi)齊聚東京，必將進(jìn)行一場大戰(zhàn),，”阿瑞斯抿了一口酒,，狄俄尼索斯的佳釀，“就讓他們打,，我們看,。既是觀察其他天災(zāi)實力的時候，也是我們休憩的時候,?！?p>　　天境的軍隊確實依照阿瑞斯的命令，并沒有穿越星際蟲洞,。五大天災(zāi)齊聚東京,，史稱五軍之戰(zhàn)。

　　天使在東京灣上排兵布陣,，用烈焰劍砍下惡魔的蹼翼,，用精金長矛刺穿類魔的心臟。但這遠(yuǎn)不及天堂戰(zhàn)艦的一下炮擊,，轟下東京天空樹塔,。慈祥奶奶駕馭巨獸獵犬，踏平曾經(jīng)繁華的銀座,?？ɡ┧笤跇怯钪校脽嵘渚€一射一個氪星罪犯,。

　　地獄的骨龍身軀龐大,，棲息在樓宇之間,，噴吐的龍焰瞬間摧毀淺草寺。千年綿延的文化古都,，地獄軍隊不區(qū)別地毀滅,。被龍焰燒灼的人在一瞬間就化作齏粉，只求死得不痛苦,。惡魔之中混雜龍人將軍,，原先就是地獄的判官,。

　　創(chuàng)世新神以自身的神性和完美著稱,，他們有的能飛翔，有的駕駛飛行器,，無人機(jī)集群圍繞他們作戰(zhàn),。他們攜帶致命的激光武器，削斷類魔的翅膀,，穿透天啟新神的心臟,。與此同時巨大的激光柱摧毀東京樓宇。

　　類魔大軍洶涌,，以數(shù)量和兇殘著稱,。他們一哄而上，把一些落單的天使圍困,，徹底撕碎了,，只剩沾血飛羽。對待暗紅色皮膚的惡魔也一樣,，他們潮水般淹沒惡魔,，再將惡魔的獠牙都撕下。

　　地府的軍隊數(shù)量上不及類魔,，但每一個都是狠厲的氪星罪犯,。他們被紅色氪石引發(fā)癲狂，先是拆除了赤坂離宮,，然后是東京塔,。聯(lián)合軍大多死于氪星人無差別的攻擊，他們的飛行速度勝過氪石子彈,。

　　失去了杰森的陪伴,，蝙蝠俠一人苦苦支撐。

　　他用鉤爪槍將一個類魔抓到跟前,，再徒手砸碎它的腦袋,。黏液和鮮血玷污了他的頭盔和胸甲。緊接著一個失去了翅膀的惡魔盯上他,，手持巨斧砍向蝙蝠俠,。蝙蝠俠滾翻躲閃,，轉(zhuǎn)身飛踢惡魔的頭部，惡魔瞬間握不住戰(zhàn)斧,。蝙蝠俠撿起戰(zhàn)斧對惡魔就是順劈,，削下它的頭顱。

　　天災(zāi)洶涌而上,，他連喘息的機(jī)會都沒有,。

　　在倫敦，當(dāng)?shù)弥纷呗?lián)合軍大部隊的時候,，杰森是否也是如此疲乏,。布魯斯在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里聞到了一絲絕望。東京也是被拋棄的城市,，如出一轍,。

　　如果他要死在東京，那么命該如此,，他是代替杰森死去的,。

　　蝙蝠俠不禁想起三年前的小丑之夜，小丑病毒感染者將要突破米爾加尼大橋,，威脅要涌入伯恩利區(qū),。米爾加尼大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下拼合，大橋生銹的旋轉(zhuǎn)器發(fā)出的吱呀聲像是地獄黑暗之門在旋轉(zhuǎn),。暗夜笑聲漫天,。

　　他和哥譚警方部署在哈米爾大道上，由血痕指揮絕密者作戰(zhàn),。戰(zhàn)況激烈時他也接觸了感染者的血,，不得已給自己打了恐懼毒素抑制變異。他既不害怕黑夜,，也不害怕黑夜里的夢魘,。除了八歲·犯罪巷·珍珠項鏈，他看見了杰森,。

　　杰森渾身被打斷超過四十多根骨頭,，藍(lán)眼睛睜睜地看向天際。

　　那一刻他理解了為何杰森一回到哥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試圖殺死他,。因為太痛苦了。有太多的傷痛附在杰森身上,，肩膀上,，后背，真正的和心理上的痛苦。那天夜里,，被恐懼毒素所折磨,，布魯斯才稍微理解了一點這種感受。那天夜里,，他成了黑暗騎士,。

　　如今死戰(zhàn)東京，他才了解一點杰森在倫敦的感受,。

　　被背叛,，被放棄，一次次沉淪窒息,，又漂浮上岸,，抓不住的一點希望燈焰，被吹熄的蠟燭,。是他親自下令讓杰森去送死的,。

　　越來越多類魔向蝙蝠俠的方向飛來,，這就是最后了吧,？他心想，反手撕開一個類魔的肚腹,。他會戰(zhàn)斗到最后——但是聯(lián)合軍不允許,，他們寧死都要蝙蝠俠先上撤離的武裝直升機(jī)，即使代價是留下等死,。

　　夠了吧,，夠了吧，他將羅賓制服燒毀在杰森眼前,。

　　布魯斯狂亂地想,，卻不肯登上武裝直升機(jī)，反而是把位置讓給了其他士兵,。他死不足以贖罪,。孤獨的黑暗騎士，孤獨的死亡喪鐘,。

　　五軍之戰(zhàn)是一場慘烈的大屠殺,。

　　最終天啟星在卡拉的力戰(zhàn)下，自西向東占領(lǐng)了整個東京,。天啟星戰(zhàn)無不勝,。杰森沒能阻止聯(lián)合政府放棄東京，就像他沒能阻止它拋棄倫敦,。東京是大陸架外的孤城,，沒有戍守的必要。援軍被派往東京不過是去送死。

　　天堂戰(zhàn)敗,，死而復(fù)生的天使長扎烏列變得更為狂熱,。他渾身血污地飛回天堂大殿，血跡拖了一地,。扎烏列摘下頭盔丟到地上,，幾乎疲乏得要跪倒，但天使的精神在支持他,。有一件事他必須做,。

　　獅天使阿奎爾尾隨扎烏列進(jìn)入大殿，他身上也滿是戰(zhàn)爭污穢,，右側(cè)羽翼上還有刀傷,。大殿里站著八位扎烏列的近衛(wèi)天使，環(huán)繞靈魂的白光耀眼,。這是珍珠造的城門后的不死世界,，上帝本人的創(chuàng)世光華。

　　“扎烏列,，天堂之戰(zhàn)讓我們的兄弟姐妹們死傷無數(shù),，”阿奎爾急切道，他認(rèn)為天堂之戰(zhàn)開戰(zhàn)得莫名其妙,，和諧美滿的天堂原本可以獨立于其外,，“要我說，快別打了,，放棄戰(zhàn)爭吧,，扎烏列，我們守衛(wèi)的是天堂的和平,?！?p>　　“這不是一般的戰(zhàn)爭，你難道沒有聽見天堂的號角嗎,，那是末日的號角,，天啟降臨，”扎烏列信誓旦旦地說,，原本他只是一廂情愿地相信,，如今他被復(fù)仇天使幽靈殺死，死而復(fù)生,。他更堅信自己是上帝的使者,。

　　“……在天啟降臨之際，你怎可以懦弱厭戰(zhàn),，想在這天堂的高墻后躲避,，舍棄戰(zhàn)場上的榮耀？”扎烏列繼續(xù)道，他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這就是我們數(shù)千年來等待的時刻,，末日審判的來臨。上帝會重歸天堂王座,?！?p>　　“我看是你想要這天堂的王座，”阿奎爾說道,，甚至有拔劍劍指扎烏列的沖動,，“末日若是來臨，一定有更多的征兆,，并非只是星際蟲洞的開啟,。而你卻因此讓我們眾多兄弟姐妹死在地球?！?p>　　“你是不相信末日將要到來嗎,？”扎烏列質(zhì)問，渾身被血所覆,，一時間他竟有幾分像地獄里紅皮膚的惡魔,。

　　“不，我不相信,，是你執(zhí)迷不悟了,，扎烏列，”阿奎爾說,。

　　“守衛(wèi)們，”扎烏列命令道,，他就是那天堂里的惡魔,，“拿下阿奎爾，折斷他的翅膀,，將他丟回地球,。”

　　“不,！”阿奎爾只來得及喊,，折斷翅膀的過程殘忍又痛苦。他的慘叫聲大殿外的天使都能聽見,。

　　扎烏列隨后飛出大殿,，向殿外聚集的天使們喊，“看,，這就是不相信天啟降臨的代價,，你們之間互相監(jiān)督。還有哪一個天使不相信末日到來，下場就和阿奎爾一樣,?！?p>　　更多的天使被折斷雙翼。

　　與此同時,，地獄戰(zhàn)敗,，惡魔們逃回星際蟲洞，到了骸骨平原上也不停下,，畏縮在索多瑪?shù)募馑g,。三宮魔的三個王子，貝利亞,、魯斯科夫和蘇杰,，是最先撤離的。貝利亞來到世界王座之下,，看他被鎖在其上的妹妹,。

　　渡鴉渾身纏繞了帶反魔法符文的鐵索，連脖子都被束縛而動彈不得,，讓她無法別開眼,。只能眼看著地球毀滅，卻無能為力,。她曾是少年泰坦的成員,，發(fā)誓守護(hù)這蔚藍(lán)行星，如今是三宮魔的階下囚,。

　　“貝利亞,，”渡鴉用余光瞥見王座下的貝利亞，就叫了他的名,，“我的哥哥,，你能幫我做一件事嗎？看在兄妹一場,?！?p>　　“什么事？”貝利亞警覺,，他不該和渡鴉說話,。三宮魔一定不允許，但他好奇,。好奇渡鴉究竟有何魔力,，將父王的愛全奪走。

　　“我以為我能忍受,，但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渡鴉顫抖著說,，她的聲音破碎，“我不能看著地球毀滅,。我做不到……”

　　“這是你忤逆父王的懲罰,，但我看不出你有什么可抱怨的，”貝利亞裝作若無其事地說,，妒火中燒,，“世界王座是你的，地球也是你的,，你難道還不滿足,？你已經(jīng)擁有了父王的所有愛，他一點也不留給……”

　　貝利亞說不下去,。內(nèi)心深處他渴望三宮魔的承認(rèn),，哪怕只是一點獎賞。他就像一條狗,，即使是吃殘羹剩飯,，也滿足。

　　“我不想要這個世界……我也不想想要王座……”渡鴉悻悻地說,，她從未經(jīng)歷過如此的絕望,，“我只想要自由，亦或是解脫,。兩者沒什么不同,。殺了我，貝利亞,?！?p>　　“殺了你？”貝利亞揚起一邊眉毛,，逐步走上王座下的石階,，拔出利刃架在渡鴉的脖子上，“殺了你我有什么好處,？”

　　“我死了，你就能獨享三宮魔的愛,，他不會再沉迷于要讓我愛上他,，”渡鴉深諳地獄里的明爭暗斗，準(zhǔn)確地刺中貝利亞的弱點,?；蛟S正是因為她的聰明過人，三宮魔才如此想要將王位給她,。

　　“父王不會允許,，”貝利亞遲疑了,，刀鋒在渡鴉的脖子上割出血。

　　“想象一下沒有了我的日子,，即使他現(xiàn)在不允許,，但只要我不在了，他的念想一定會隨時間而消逝,，”渡鴉以理以情都要動搖貝利亞的意志,，“你會有一整個宇宙的時間來讓他愛上你。只要我不在,。有一天你也會坐上世界王座,。”

　　“誘人,，”貝利亞嘆息道,，“你想要怎么死？”

　　“用劍刺穿我的心臟,，將我釘死在這個王座上……”渡鴉勇敢地說出這句話,。她用盡全力才讓自己的聲音不發(fā)抖。死亡就在眼前,，哦,，甜美的死亡。

　　貝利亞幾乎照做了,。他揚劍對準(zhǔn)渡鴉的心臟,。

　　“停下！”三宮魔的聲音震碎骸骨平原上的骨骼,。

　　貝利亞當(dāng)即嚇得連劍都丟了,，劍身哐當(dāng)一聲跌落在石階上，“父王,，”他轉(zhuǎn)身低頭行禮,。

　　“你以為你在做什么？,！”三宮魔震怒,，渡鴉不可得解脫，不是現(xiàn)在,。

　　“父王,，容我解釋，”貝利亞的聲音里滿是恐懼,，他低下眼睛,，不敢去注視三宮魔的六只眼珠。

　　“惡魔們,，”三宮魔下令,，“貝利亞王子犯了叛國罪,，他想要殺死地獄的領(lǐng)主渡鴉。把他帶下去,，帶到屠場,，盡可能折磨他?！?p>　　“不,，父親！”貝利亞被拖走的時候仍喊,，“父親,！”

　　三宮魔不為所動。

　　貝利亞被惡魔們一路拖過骸骨平原,，再深入是平整的冰層,，冰層之中布滿窄小的階梯，用作押送罪孽深重的靈魂,。他被拖進(jìn)地獄最深處的屠場,。那有屠夫惡魔常年折磨不同的靈魂，如今他們會對他下刀,。

　　貝利亞的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