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guī)闳€好地方,！”

　　“嗯？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文覺昌神秘一笑,。

　　只見文覺昌向隔壁鐘大叔借了一輛板車，它是由車床和輪軸組成,。這種板車蕭致鵬從來沒有見過,，第一次見蕭致鵬頗為好奇。文覺昌向二哥借了一頭年輕力壯的黃牛,，牛拉車有些像上海的人力拉車,，但這車承載的可以是人,，可以是物,。

　　上路了,，這里的路崎嶇不平，是由碎石鋪鑄,，由細土填制,。板車底部鋪了一層稻草、一層舊棉絮,，所以蕭致鵬坐在車上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聽著牛鈴聲，蕭致鵬頓時有了詩意：“九江府,，鄉(xiāng)間漫道向何處,；光樹丫，鳥雀無聲已南遷,。牛鈴響,，慢慢悠悠鎖寒冬；一落葉,，隨風(fēng)飄去江南苑,。”

　　文覺昌聽了,，似懂非懂,。他吐掉嘴中的草桿：“貌似繪景，其實抒情吧,！“

　　“不錯,，竟被覺昌兄悟出?！?p>　　“其實這還是很明顯的——打算什么時候給江家二小姐一個名分,？”

　　“這……我沒想好。我現(xiàn)在好好工作,，等到我的能力提升到給紫芩足夠的安全和幸福的時候,，我才能去提親?！笔捴蛮i見過紫芩的父親,，總體來說，蕭致鵬認為紫芩的父親是一位不茍一笑的人,，無非在他的心里有一個非常適合自紫芩的人選,，要想紫芩父親認同自己可沒那么容易。以前蕭致鵬從來沒有自卑過,，他的出身不凡,，但以前有幸在名師門下學(xué)習(xí),，只不過也遇見時代遷移，他的身份很普通,，還好他的學(xué)習(xí)能力很強?，F(xiàn)在蕭致鵬知道自卑是什么，因為在乎吧,，紫芩本身很優(yōu)秀,，身邊也不乏優(yōu)秀的人環(huán)繞?！榜厚皇缗?，君子好逑”紫芩魅力之大，讓蕭致鵬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

　　“女生的年齡是她們的資本，你不怕她等不起,，與別人雙宿雙飛了,？”

　　一下子碰到蕭致鵬的傷，他痛苦地咬著下唇說：“怕,！“

　　“其實對于紫芩來說,，蕭致鵬之妻比江二小姐之名更重要，不要讓她等太久,?！?p>　　“你把我們看得那么透徹，那你自己呢?“過了好一會,，蕭致鵬才回過神來,。

　　“我？“

　　“你的未婚妻娟兒等了你十八年,，人生有多少個十八年?“

　　文覺昌一點也不覺得意外,，他無奈地笑笑：“這是我大哥‘教唆’的吧，老實說兩位哥哥對我相當照顧,，為我的事操碎了心,，我挺感激他們的。娟兒是個好姑娘,，我不想耽誤人家,，多次暗示她?！?p>　　“你勸我的時候倒挺明朗,，遇見自己的事情怎么也是個糊涂蛋？”

　　“遇見自己的事情就不知道怎么解決了,。我和娟兒是兩小無猜,，本也是門當戶對,，整天玩在一起，她和我妹妹也是故交,。后來她爸爸把生意做的非常大,，結(jié)交了不少大人物，也說了一門親事……”說到這里,，文覺昌停頓了一會,，什么面部表情都沒有,，只是猛地灌酒,。蕭致鵬看見了連忙奪過他手中的酒壺，喝了一口發(fā)現(xiàn)那根本不是酒而是水,。

　　“你舍不得她嫁給別人,？”

　　“是呀，我舍不得——可是,，我給不了她幸福,，她跟著我只會受一輩子的苦?！蔽挠X昌掩面痛哭,，垂頭把臉深深的埋在雙腿中。

　　“那你奮進起來,，為了她,，活成她喜歡的模樣。其實這些她都不在乎吧,，她只在乎你,。但為了你們長久，你還是要奮進,，給足她幸福呀,！”

　　“娟兒還年輕，我不想耽誤她,?！蔽挠X昌眼中閃過一絲憂傷，他心中的娟兒是最好的女孩,。

　　“正因為娟兒姑娘還年輕,，你才應(yīng)該真振作起來，其實留給你的時間也不多了,，女孩的青春是她們最美的時間,，她愿意等你說明在她心里非常重要，所以你要倍加珍惜,，必須竭盡全力去證明你自己,?！笔捴蛮i能說出這番話全歸于他和紫芩和感情經(jīng)歷，他很感謝紫芩能一直在他身邊理解他,。對于紫芩的父親,，蕭致鵬很沒底，他們這段戀情不被江玉清看好,，他不知道留給自己的還有多少時間,，但是紫芩無條件地支持他讓他更有信心去做好每一件事。其實誰都一樣,，作為旁觀者對于別人的事很明晰,，對于自己卻很迷茫。

　　“致鵬,，謝謝你,！”文覺昌醍醐灌頂。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到達了一個鬧市,。

　　“致鵬，我們到了,！”文覺昌趕忙將牛車安頓好,，“這是集市咱們今天趕墟呢！”

　　眼前浮現(xiàn)的是一排排干凈的百貨,，所謂的集市在寬曠的店門口鋪設(shè),，往常來這塊空地的人很少，常常通過趕集和過年過節(jié)吸引人們來往消費,，所以今天店鋪也很熱鬧,，會提前囤貨，降低價格促銷辛勤的百姓們都在拼命吆喝,，好像要把一年的好運吆喝進來,。

　　“哎，新出爐的年糕嘞,，吃了‘步步高升嘞’”

　　“冰糖葫蘆,，又甜又脆的冰糖葫蘆呦”

　　“小白菜，新鮮的小白菜”

　　“毛尖,、綠茶,、六安瓜片……”

　　蕭致鵬驚嘆：“在上海灘往往見到的都是叱咤風(fēng)云的人物，每個人都被裝飾的非常華麗,，骨子里透著‘絕世傲氣’,。這里的人都是為生活所累的人，睦鄰好客,、善良樸素是中國人流傳千年的美德,，柴米油鹽醬醋茶才是正常人具備的生活氣息,。”

　　蕭致鵬看見文覺昌在忙活,，他正在搬運不知什么時候買的袋裝鹽,，連搭個手幫忙?！拔乙蚕矚g這里,，和這里的人相處起來非常舒服，沒那么多講究,。上海常常讓人感覺冷漠,，可能商人多，商人大部分‘重利輕別離’,，總認為自己是神,，但他們照樣也是吃五谷雜糧的呀?！闭f完，兩人相視而笑,。

　　他們經(jīng)過一個飯館,，將牛車放好進去，文覺昌說：“今天,，我請你吃九江的魚,，我包你滿意！”

　　現(xiàn)在雖然不是飯點,，但是客棧已經(jīng)沒有座位了,。

　　“呦，這不是文三爺嘛,，好久不見,！實在不好意思，現(xiàn)在我們這兒沒有空位置了,，還請客官稍等片刻,，我這就給您們板凳?！眱扇藙傔M客棧立馬就有一位店員過來微笑地說明情況,。

　　“這家復(fù)古式客棧店雖小，接待客人倒是面面俱到的,?！?p>　　是呀，蕭致鵬在上海都不敢在外面吃飯,，別人看見你就知道你的底細,，愛答不理的,。此時此景，蕭致鵬才了解商人也有溫情的一面,。

　　“是的,，這家客棧傳了幾代了。原先在街上開的一家小飯店,，因為菜品和服務(wù)都受到大家的青睞,，不到兩年就回了本，后來越做越大重新裝修后,，開了幾家分店,，菜的種類也多了，但味道比以前的還好嘞,。我們家和他們家也算是故交,，經(jīng)常光顧他們家，我們哥幾個來集市做生意的時候他們就會邀請我們吃飯,。趕集的時候鄉(xiāng)親們都會提前約好,，所以當天吃飯的人都要等上一遭。這家店的特色就是魚的各種烹飪方式,，所以來這家吃魚是絕對值,！”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客人走了一半,。兩人上了桌,，文覺昌先問過蕭致鵬的喜好再直接點：“來一壺酒，一小盆米飯放這里,。再來一大份清燉鯽魚湯,，大概五斤的……“

　　“文三爺，不好意思,，我們店里沒有五斤的鯽魚了,，有一條三斤多和兩斤的魚一起清燉您們看行嗎？”店員沏好茶,，端到兩人面前,。

　　文覺昌看了一眼蕭致鵬征求他的意見，蕭致鵬點點頭,?！盁o妨，多加點蔥和姜,！”

　　“得勒,！請問還要什么菜？“店員得令后記在本子上了。

　　“再來一盤大蝦和一盤紅燒茄子……”

　　“你好,，就這些了,，謝謝！”蕭致鵬看向店員微笑道,，又禮貌地回絕了文覺昌,，“文兄，你我二人無須那么浪費,?！?p>　　不久，店員端來了一小盆米飯,、一壺溫?zé)岬拿拙?、一碟花生米、一個冷盤,。無疑,，文覺昌首先拿起酒壺給蕭致鵬和自己倒了一杯酒。

　　“覺昌兄有點酒癮呀,！”蕭致鵬笑著吃著冷盤,，驚嘆道，“嗯,，真不錯,！”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古代文人墨客都好酒，小酌怡情,，李太白不是說過‘唯有飲者留其名’,，說明中國的酒文化意義之深遠?！蔽挠X昌解釋道,，酒是他的知音，它可以把他壓抑的感情全部迸發(fā),，讓他沉淪到深淵的最底處,。

　　吃著吃著，其他的菜也陸續(xù)上來了,，蕭致鵬本想挾兩塊魚肉給文覺昌吃,，文覺昌打斷了：“這個先要喝湯才入味?！?p>　　“這湯真鮮,，肉也非常美味，我都無法用語言描述了?！笔捴蛮i已經(jīng)不想講話,，只想慢慢品味。

　　“你想聽這魚湯的做法嗎,？“看見蕭致鵬點頭,，文覺昌娓娓道來，“你且先慢慢品嘗,，聽我一一說來,。當天早晨購買捕撈的新鮮鯽魚放置清水中將魚腹中的污垢換出，洗凈刮鱗瀝干水,，之后放在砧板上沿腹部剖開,，掏凈內(nèi)臟，魚膽要小心撕開,，否則非常影響口感,。”文覺昌停頓了好一會,，拿起酒喝了一口繼續(xù),，“再準備調(diào)料，香菜,、蔥花切成段放入魚肚中,，姜切成片狀和絲狀，料酒少許,。鍋燒熱后,，先用生姜片涂抹鍋底，這樣煎魚時不太容易粘底,，待油燒至七成熱,，將魚放入，煎至兩邊金黃,，灑適量料酒,，加入清水燒開，用中火煮燉至湯呈濃白色,，加鹽,、胡椒粉、蔥花,、姜絲和店家秘制的五香料調(diào)味,。”

　　吃飽喝足后,，文覺昌付錢后帶著蕭致鵬走向布店,，定制女士服裝,。

　　“老板，請你幫我拿幾張具有蘇州特色的布匹,！”

　　“這是蘇繡中的上品,，清新又不失典雅?！崩习迨紫热淼氖且黄ヒ糟y色為底色,，右邊繡的三片碧荷，果綠色填充,，兩只停駐在水中紅嘴白鶴,。精細的刺繡，顯示出一幅清雅恬靜的留園碧荷立鶴圖,，動靜結(jié)合,，人人適合。

　　“好,，就這類匹布,，幫我包十匹，謝謝,！”文覺昌非常中意,，無論從布料還是圖案來看，都非常適合娟兒這種大家閨秀,，最重要的這是娟兒非常喜歡的風(fēng)格,。

　　兩個人往回趕，在夜幕降臨之時正好到家,。大嫂已經(jīng)做好一桌可口的飯菜,，文覺昌和大哥商量訂婚的事。作為大哥,，當然非常操心三弟的婚事,，所以提議一定要辦妥，辦得隆重,。文覺昌委托大嫂給娟兒做一件衣裳（娟兒和大嫂身材、高度相差無幾）,，再找一個媒人,，做足準備后上門拜訪唐家。

　　“覺昌兄,，感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叨擾了一段時間，我必須得回去了?，F(xiàn)在也沒啥可以報答你的,，這樣你若回上海我必接你，有任何事需用我之地，我一定第一時間趕到相助,?！笔捴蛮i覺得也不能再打擾他，誠摯地說,。

　　“我不同意,，第一我還沒有帶你玩夠了，第二你得見證我們的幸福,。待你回去,，我一定會好好和你道個別，而不應(yīng)該在這么匆忙的情況下,。文覺昌的請求讓蕭致鵬無法拒絕,，只好恭敬不如從命。

　　次日,，蕭致鵬跟著文覺昌一家人去媒婆家了解情況,。王媒婆正好在家，看見文家都到了,，立馬笑嘻嘻地迎接：“文公子怎么親自登門,，只要您吩咐一聲，我便立刻趕去,?！?p>　　“不親自來，怎么顯示出我們的誠意呢,？”大哥笑著說,。

　　“是是是，沖著您的這份誠意,，我定會好好辦這件事兒,。”王媒婆一邊說一邊泡茶,。

　　“我們想看看唐姑娘的八字……“這次開口的是大嫂,，她也是本地人，當然非常熟悉本地的風(fēng)俗,，熟悉唐家的底細,，在還未成為一家人前預(yù)測一下，以防萬一,。當大嫂說“八字”時蕭致鵬無意識地皺了一下眉頭,，接受新思想的他是難以擯棄“門當戶對”和“八字”這些舊思想，因為他骨子里還是認同這些的,，只不過這就違背了他和紫芩戀愛觀,。

　　“文三公子生于寅月注定不凡,，內(nèi)心強固，腦智明晰,，交際巧妙,，寬宏大量。凡生于寅月的八字,，無論身邊有多少金都不能發(fā)揮作用,，因為寅是很強的木、火和土,，它是木火的長生,。唐姑娘生于七月，做事比較積極,、為人也比較勇敢,、做事果斷、是個有才能的人,，且他們交際能力強,，朋友緣好。此月申金與時支子水,，會成半水之局,，木得水生，自然身旺,，惟時値金氣秉令之候,。男方缺金，不必用戊,，專用庚金,，以丙為佐；女方金多需要用火來克,，偶人水來泄,，以趨吉避兇，但要把握平衡,，不能太過,，兩人簡直是天作之合?！贝蠹覈雷幼蝗?，認真聽王媒婆講解“八字”。

　　所有人都投入文覺昌和唐娟的婚事中,，只有蕭致鵬注意到文覺昌偷偷溜出去，于是蕭致鵬跟著出去,。只見文覺昌正在抽煙,，在蕭致鵬的印象中文覺昌從來不抽煙,。煙霧裊繞中的文覺昌比平常少了一絲痞氣，多了一份正經(jīng),。蕭致鵬看著特別心疼,，剛想搭把手安慰安慰他。突然發(fā)現(xiàn)文覺昌征兆性地抬起頭看著遠方,。

　　很遠的前方,，隱隱約約看見一個身影慢慢地走過來。

　　“好久不見……”帶著哭腔,，蕭致鵬終于看見昌娟戀的女主角了,。她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梳著長長的麻花辮,，擁有著柔美精致的外表,，身著輕絲薄荷綠蕾絲軸邊長裙正好襯著她曼妙的身材。

　　“你怎么……來了,？”剎那,，文覺昌的眼睛充滿了紅血絲，本來以為自己當年離開她,，她會過得更好,，沒想到她等了自己這么久。再次相見,，少年已成詩,。

　　那走向遠方的

　　已然不是

　　初見的少年

　　滿城歸者皆風(fēng)景

　　可惜眾人懷心事

　　口賦經(jīng)詩觀遠方

　　談笑別后黯獨傷

　　彼岸花葉不相逢

　　莫待凋零空悲拾

　　少年時，

　　百靈啼云歸

　　丹霞熨漣漪

　　搖扇撲蝴蝶

　　乘風(fēng)墜綠坪

　　尋夢時,，

　　紅綢佳人期

　　百草繞春生

　　知君夢已遠

　　靜待君歸來,。

　　如果當時自己沒那么一敗涂地，便會順利迎娶她,，孩子都滿地爬吧,。文覺昌苦笑，現(xiàn)在倒沒有以前那么多的顧忌,，以前他們倆都是偷偷地約會,、逛街，生怕有熟人看見他們,。娟兒非常喜歡染布,，她會去姐姐的染坊幫忙，這是父親全力交給姐姐處理,。姐姐也知道他們倆的事,，也很支持她。到染坊,，姐姐全力教娟兒著色,、沾染,、晾曬……文覺昌也會跟著學(xué)習(xí)，當兩個人沒足夠的力氣甩到晾架上時,，文覺昌會自告奮勇跑去晾,，他覺得男生就應(yīng)該主動把體力活干好。姐姐也非常滿意,，千叮嚀萬囑咐員工們保守,，等到時機成熟再告訴父母。

　　“在想什么呢,？,，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娟兒總是能看透他的心事,，她的從容讓他無所適從,。以前她總是會害羞得地望著他，然后偷偷地笑,。

　　“是呀,，以前我們年少輕狂、單純可愛,，現(xiàn)在我們多了一份滄桑,。我們的戀情沒有公開時，我總是帶你走街串巷,，吃各種好吃的,，如今我再去品嘗那些好吃的雖然還是原先的味道，卻再也沒有原來的感覺,?！蔽挠X昌偷偷地看著眼前的姑娘，她除了心態(tài)上的改變,，容貌上也變了少許,，褪去稚氣的嬰兒肥，現(xiàn)在是紅撲撲的瓜子臉,；柳葉眉旁的雜碎眉毛也被修剪了,；最喜歡的蝴蝶發(fā)飾換成了青綠色的發(fā)繩；櫻桃小嘴不再微微揚起,，唯一不變的是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等她回過神來,，文覺昌忙著躲開了她的眼神不再看她，雖然失去眼神交流的機會,，但是娟兒并不甘生氣反而很開心：“春天的雨水總是那么多,，你帶我去郊外去抓蝴蝶，一不小心掉進了池塘里，你生怕你父親知道,，害的你硬是把衣服曬干了才回家,，那時已經(jīng)傍晚了，還是被你父親說教了一番,，第二天你卻生病了……”說著說著娟兒突然就哭了。

　　文覺昌看見娟兒哭了慌了,，他從來沒見過她哭,，她總是笑盈盈的望著他，而且他也不舍得讓她哭,?！澳阍趺蠢玻夷侵皇切〔?，一切都好起來了,。”

　　“你知道我喜歡蝴蝶,，特意帶我去……知道你病了,，我擔(dān)心了一整天，我特別想去看你,，但封建的思想還是阻止了我,，我那天飯也沒好好吃，從那時我就認定一輩子跟著你,?！本陜耗税蜒蹨I，“我和爹說過,，爹本來不同意,，我表態(tài)‘非你不嫁，否則孤獨終老’,，爹拗不過我同意了,。待我尋你，才知道你家中落了,，你走了,。我知道你尋夢去了，我便一直等你,。如今,，我們年齡增大了，我問你你愿意娶我,，待我如初嗎,？”

　　“我也一直愛你，可我什么都不能給你,，我不想讓你陪我吃苦……”文覺昌哽咽著,。

　　還未待文覺昌說完,，娟兒用手指輕輕蓋過他的唇：“你說的我都知道，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怕吃苦,，哪怕天涯海角我都愿意隨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