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厚重的棉服換上了輕薄的毛衣和單衣,陽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課間廣播操,,每個人都伸胳膊蹬腿的,正是青春的年紀,,嘻嘻哈哈,低聲細語總是免不了,王小白卻很是無精打采,,蔫頭蔫腦也跟著伸胳膊蹬腿,動作卻總是慢上一拍,。
“王小白,,蔫頭巴腦的干啥呢?這廣播操讓你跳的,,跟老太太上不去坑似的,,咋地了,腦袋讓狗刨了???還是春天到了,跟貓一樣鬧春???”
話是孫靖凱說的,這小子自從李曉靜承認跟王小白搞對象之后,,就一直針對王小白,,倒也不激烈,就是偶爾跟老師打個小報告,,有事沒事諷刺王小白幾句,,開學后王小白也沒怎么跟李曉靜來往,孫靖凱又有了別的小心思,,對王小白的敵意少了不少,,又開始蒼蠅一樣圍著李曉靜轉,但找王小白毛病的這習慣卻養(yǎng)成了,,總之是看他不順眼,。
王小白懶得搭理孫靖凱,也沒時間搭理他,王小白也不想懶洋洋的,,他也想整天趾高氣揚的青春向上,,可是太特媽累了啊,白天要上課,,晚上十點之后要跟王老道學習道法,,三個小時不多,可扣去路上的,,基本就是四個小時了,,每天回到學校都是后半夜兩點多快三點,第二天還要上課,,對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不知道過去道士學道法是不是也這么艱難,,但王小白覺得,,起碼不用像他這樣做賊似的辛苦,王老道還不讓他跟任何人說學道法的事,,高強度的學習加上高強度的訓練,,王小白沒法不懶洋洋的,總感覺睡不夠,,還不能明目張膽的打坐,。
可這天下的事,有一弊就有一利,,王小白雖然整天感覺疲累,,休息不過來,身體卻越來越好,,連咳嗽感冒的都沒有,,雖然看上去懶洋洋的,但真動起來,,速度和反應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匆匆兩月過去,江面的冰都變薄了,,快開江了,,王小白也沒能像王老道那樣踏一圈罡步,一腳把冰剁下去,,但是每天王老道都會補上最后一腳,,然后讓王小白跳進冰冷冰冷的江水里……
花一樣的年紀,咋就活成苦逼了呢,?王小白不光是累,,偶爾也會覺得苦悶,碰上孫靖凱的挑釁,斜著看了他一眼道:“孫靖凱,,別沒屁擱楞嗓子玩,信不信我扇你,?”
“臥槽,,牛逼的你,你扇我一下試試,!”
孫靖凱很不服氣,,王小白真就想過去扇他,陳建斌突然給了孫靖凱一腳道:“試試就試試,,孫靖凱,,別怪我沒提醒你,王小白是拜把我兄弟,,你特媽再惹他,,你看我揍不揍你!”
陳建斌在柳河鎮(zhèn)的男孩子里頗有威望,,名副其實的孩子頭,,孫靖凱不敢得罪他,哼哼了兩聲不在說話,,王小白皺了皺眉頭,,看著孫靖凱那德行,覺得跟他較勁真是一點都不值當?shù)?,自己咋就心浮氣躁了呢,?累的,一定是累的?p> 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王小白的人生觀徹底被顛覆了,,心里藏了太多的秘密,有點少年老成了,,課間操跳完往課堂走,,李曉靜特意等了等,靠近王小白道:“王小白,,你最近成績可有點下滑啊,,還有,你一天天無精打采的,,到底是怎么搞的,?”
“我最近有點感冒,沒精神,!”王小白搪塞道,。
“那要吃藥,趕緊好起來,學習不能拉下,,世界這么大,,咱們不能困在這個小小的縣城,總要出去看看的……”
李曉靜苦口婆心,,孫靖凱在一邊湊熱鬧道:“對,,李曉靜說的對,好好學習,,才能考上大學,,走出縣城,李曉靜你幫我補習吧……”
孫靖凱被王小白和李曉靜成功的屏蔽了,,王小白道:“等我病好了就找你去補習……”
回到課堂,,王小白強打精神聽課,中午他無論如何都要補一覺,,否則是堅持不下去的,,日子也就這么過去了,三天后的星期五晚上,,王小白興高采烈的來到了黃仙廟,,因為明天放假,過了今天晚上,,不光能好好休息休息,,還能找李曉靜補補課,雖然沒啥時間搞對象,,但同學們都知道他倆是對象,,也太長時間沒在一起了。
王小白以為今天還會像往常那樣,,琢磨鎮(zhèn)煞符的畫法,,在心里默默勾描,然后練習畫幾張紙,,再到江邊踏罡步,,泡個涼水澡就回去了,沒想到的是,,王老道今天在案臺上放了真正的制作黃符的黃紙,,朱砂,又供奉上了王靈官的神位,,點燃了三支香,。
王小白放下自行車,好奇問道:“師父,,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把祖師爺都請出來了?”
“今天是你真正畫符的日子,,修煉了這么多日子,,也是時候了!”
王老道說的沒頭沒腦的,,也不讓王小白問,,指點著王小白磕頭敬香,帶他到案臺上,,道:“小白,算起來,,靈官鎮(zhèn)煞符你已經(jīng)琢磨了差不多三個月了,,今天正式把符畫出來吧,因為你要用到它了,,至于靈不靈,,全看你自己的造化?!?p> 王老道側身讓出位置,,輕聲道:“若知書符竅,惹得鬼神跳,。不知書符竅,、惹得鬼神笑。小白,,該教你的,,我都教給你了,開始畫吧,!”
琢磨了三個月的靈官鎮(zhèn)煞符,,王小白早就爛熟于心,都不知道畫費了多少張紙了,,可真要在黃紙上畫符,,還是稍微有點緊張,深吸了口氣,,干脆閉上了眼睛,,在腦海中想象著畫了幾遍,感覺胸有成竹了才睜開眼,,提起毛筆,,粘上朱砂混合的墨汁,輕輕落筆,,一氣呵成,,看了眼案臺上的黃符,,符文靈動,似乎跟他有點心靈感應似的,,那是一種特別奇妙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的。
王小白知道這就是所謂的靈氣,,知道自己畫成了,,扭頭看向王老道,王老道頗有些意外的點頭道:“不錯,,不錯,,不到三個月,能到這種程度,,已經(jīng)很不錯了,!”說完從懷里掏出個靈官的法印,在王小白畫成的黃符上蓋了個章,。
法印蓋上去,,黃符的靈氣就更足了,王小白驚喜的拿起黃符,,左看看右看看,,都有點不信這張符真是自己畫的,差點就淚流滿面了,,這么多天的辛苦終于是沒有白費,。
“小白,來來,,時機差不多了,,我給你抹上陰陽水,幫你開了陰眼,!”
王小白很聰明,,聽出了王老道話里的意思,他說的時機肯定是王小白要面對江心下面那具女尸了,,并不是說王小白現(xiàn)在罡步能踏的跟王老道一樣,,一腳能把厚冰跺下去,現(xiàn)在江面上的冰已經(jīng)越來越薄了,,有些地方甚至開化了,,不用踏罡步,使勁跺腳,,也能掉下去,。
這一天終究還是到了,王小白有點躍躍欲試,,拖的時間太長了,,可就憑自己手里這張符能成嗎,?王小白已經(jīng)不是當初啥也不懂的傻小子了,沉在江心一百年的女尸,,陰魂不散,,怨氣積攢,那是何等厲害,,高跟鞋女鬼跟女尸比起來,,那就是幼兒園和大學生的區(qū)別。
王小白有心想問問王老道該怎么對付江心女尸才更有效果,,王老道卻壓根沒有搭理他的意思,,摁住了王小白在他眼睛里滴了陰陽水,開了陰眼之后,,拿起背包,,率先朝江邊走了過去。
王小白推著車子跟在王老道身后,,剛一開口就被王老道打斷:“小白,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老了,不能永遠跟著你,,你現(xiàn)在可以向我救助,,等我不在了,你能像誰求助,?是你的關,,就該你去闖,闖過去是你的造化,,闖不過去,,也是你的造化,不要指望我能幫你什么,,我什么都不會幫你……”
王老道聲音冷淡,,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王小白也就不再問了,,王老道說的沒錯,,東西教給你了,能修煉成什么樣子,,都是自己的事了,,難不成王小白一有解決不了的事,就找王老道,?那他跟沒斷奶的孩子有什么區(qū)別,?
王小白也是個不認輸?shù)男宰?,抬起頭道:“師父,你放心,,我一定把那女尸給你背上來,!”
“不是給我背上來,是給你自己背上來,!拿好你的黃符,!”
說是不管王小白,還是囑咐了一句,,這面冷心熱的師父啊……王小白心里明白是咋回事,,也不用王老道催促,來到江邊,,拿著黃符,,脫了衣服,剩下個小內(nèi)內(nèi),,就在江心踏起了罡步,,江面的冰是真薄了啊,王小白一遍罡步都沒踏完,,咔嚓一聲,,薄薄的冰面破裂,王小白噗通一聲掉進了水里,。
在掉進水里的一刻,,王小白也沒慌亂,深吸了口氣,,朝著水下沉去,,暗自運轉胎息術,每天都在冰冷江水里練將近一個小時的成果還是有的,,王小白一口氣向下沉了至少有五米,,而開了陰眼的他,看到的水底不在是漆黑一片,,他看到了魚,,看到了河底的水草甚至還有一些垃圾。
就在王小白還沒沉到水底,,睜大雙眼,,四處找那具女尸的時候,忽地,,他的腳下出現(xiàn)了一個漩渦,,漩渦轉動著產(chǎn)生了吸力,帶動王小白向下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