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文剛一出門,,就看見埃德加·德拉根坐在墻角邊奮筆疾書,,垂落的黑發(fā)遮住了他的眼睛,卻擋不住他凝重的臉色,。
“在做什么,?”伊文微微一笑,好奇地問道,。
“幫綠詩人寫歌詞,,”埃德加停下筆,無奈地嘆了口氣,,“你應該知道,,這個游吟詩人相當與眾不同。如果你碰上他,,一定要記得繞行,。不然,你將墜入不斷被催稿子的噩夢之中,?!?p> “我還真沒想過,他居然是個催更狂魔,,”伊文苦笑一聲,,“唉,彼此彼此,,我也被他盯上了,。”
話音落罷,,他把手中的白紙在埃德加面前晃了晃,。
紙上工工整整地抄寫了前世那首《歐若拉》的歌詞。
前人的智慧,,不用白不用,。
再說,也只有這首歌,才配得上綠詩人獨一無二的氣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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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稿子交給綠詩人后,,伊文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男爵的府邸。秋日的陽光燦爛依舊,,但伊文的心情卻一點也不輕松,。
昨天,莫德商行趕在黑火鎮(zhèn)的所有同行們之前,,接受了康納男爵的投資,。
這筆錢很大程度緩解了莫德商行資金緊張的形勢,也宣告黑火鎮(zhèn)第二大商行與領(lǐng)主的正式結(jié)盟,。
與此同時,,在歐也妮·康納這位活潑開朗的男爵小姐的帶動下,莫德商行的新款服裝銷量極為可觀,。
這款將東西方特色合二為一的服飾很快成為了黑火鎮(zhèn)的新潮流——那些愛慕虛榮的富家女孩們,,只要披上一件珠光寶氣的絲綢外衣,便能在伙伴們羨慕的眼光中,,像公主一樣驕傲地抬起頭,。
當然,伊文答應康納男爵的男士服裝,,也早已陳列在了店中,。
于是,不知不覺間,,康納男爵的形象也隨之煥然一新,。
如果說在此之前,他看上去像是個被錢砸暈腦袋的鄉(xiāng)下闊佬,,
那么從今以后,,至少在外觀方面,他將真正步入貴族的行列,。
伊文依舊記得,,當時男爵穿著新衣服站在鏡子面前,一動不動,,沉默了很久,。
隨后,他悠悠地開口道:“伊文,,你說我穿著這身衣服,,和那個叫蘭德爾的小子站在一起,誰會更引人注目一些,?”
“當然是您啦,!”當時,伊文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這種既能拍馬屁,,又能順便夸自己的事情,,誰都樂意去做,。
但男爵的臉上并沒有露出笑容,反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伊文,,我知道你沒有說實話。但我不怪你,。事實上,,我有多少斤兩,我自己很清楚,。
“一個出身卑賤的走私販,,一個血脈尊貴的伯爵之子,傻子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華麗的衣服,,不過是自我欺騙的手段罷了。
“而過去的事情,,就算后悔,,也再也沒有挽回的機會了?!?p> 從男爵的聲音中,,伊文聽出了深深的憂傷。顯然,,康納男爵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伊文心想:如果把我身邊的人都聚在一起,估計可以通宵開故事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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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直到現(xiàn)在,摩根商行都還沒有對康納男爵頒布的新法令做出任何表態(tài),。
這讓伊文感到有些憂慮,。
蘭德爾·戴蘭將在五天之后抵達黑火鎮(zhèn)。
在此之前,,康納男爵必須得跟時間作戰(zhàn),。
而被男爵坑上賊船的伊文,也不得不跟他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就在這時,心不在焉的伊文踩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險些摔倒在地,。
他懷著滿滿的怨念低下頭,,一眼就看見了罪魁禍首——
那是一塊脫落的馬蹄鐵,
估計是從某匹馬的蹄子上掉下來的,。
懷著好奇心,,伊文把它從地上撿起來,想要聽聽它的故事,。
它的回聲中混雜很多喧嚷的人聲和馬匹的嘶鳴聲,,伊文不得不集中注意力,才能勉強分辨清其中支離破碎的對話片段,。
但僅僅是這些片段,,就足以令伊文心弦緊繃。
“……蘭德爾少爺,,久聞不如一見,。如有機會,請代我向伯爵大人問好,?!?p> “沒問題,科林先生,。別那么客氣,,不然,我就不把您當朋友了……”
這些話聽上去,,似乎僅僅是日常見面時的寒暄,。
但伊文關(guān)注的,不是對話的內(nèi)容,,而是對話雙方的身份,。
不知不覺,他眼睛微瞇,,雙手也握緊了拳頭,。
蘭德爾啊蘭德爾,你不是在信上說,,你五天以后才會抵達黑火鎮(zhèn)嗎,?
怎么現(xiàn)在就來了?
而且還背著我們,,暗地里勾搭摩根商行的科林老板,?
你是想跟他搞什么骯臟的交易?
還是想學著小說里的主角,,微服私訪,,扮豬吃虎,?
紈绔少爺,果然不缺大腿掛件??!
此時此刻,伊文不得不感謝命運,,讓他在路上遇見了蘭德爾的馬蹄鐵,。
不然,他將錯失先機,,
一不小心,,就掉進了蘭德爾的套里。
*******
撿到馬蹄鐵的伊文臨時改變了自己的路線,,拐了個彎,就朝著摩根商行的方向走去,。
他并不是想去打草驚蛇,,跟科林老板或者蘭德爾當面硬懟,
他只是想利用竊聽能力,,在摩根商行附近多獲取一些相關(guān)的信息,。
畢竟,蘭德爾提前抵達黑火鎮(zhèn),,除了摩根商行之外,,伊文實在想不出他還能藏身在其他的什么地方。
然而,,當他走到摩根商行街對面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一個意外的身影。
那正是諸圣節(jié)夜里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神秘女孩,,
穿著黑色的連衣裙,,
戴著銀色的鬼面具,
懷里抱著一只黑貓,,
像一個幽靈一般,,
旁若無人地行走在街道上。
與那天唯一的不同點,,便是她的背上背了一把厚重的長劍,,
黑乎乎的,
很單調(diào),,
很樸素,,
甚至有點眼熟。
伊文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發(fā)生在自己眼前的事情,。
父親臨終時告訴他:“我們祖?zhèn)鞯膶殑Ρ粩橙藠Z走了,。在不能確保自身安全的情況下,不要試圖把它奪回來,?!?p> 那時候,伊文把這句話牢牢記在心里,。
因此,,離開燈塔鎮(zhèn)的小屋后,他并沒有嘗試去找回這把劍,,而是把強大自身作為首要任務,。
可問題在于,父親的劍不是被那群黑衣人奪走了嗎,?
為什么它會出現(xiàn)在這個小女孩的手中,?
伊文突然琢磨不清了。
于是,,他愣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小女孩拐了個彎,
轉(zhuǎn)身走進摩根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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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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