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府中的姨娘們
今日威遠(yuǎn)侯府可真是熱鬧的緊,府中所有大大小小的主子全都聚在上院,所有主子其實(shí)也只是司徒昌的正妻與那些誕下子嗣的妾室,,再過幾日便是祭祖節(jié),由于司徒昌還在吏部任職,,無法脫身,司徒南便準(zhǔn)備明日自己一人回鄉(xiāng)祭祖,,離別之際,,司徒昌便想著侯府三代同堂聚在一起為司徒南踐行,。
這不,一大早賀雅蘭便拎著穿戴好的司徒旭走出了雅蘭苑,。
雅蘭苑在侯府中位置很是偏僻,,在府中最西邊的一個角落,別人都嫌棄雅蘭苑太過僻靜而且離上院路途也遠(yuǎn),,很少愿意有人住在這兒,,當(dāng)然對性子淡雅的人來說這地方真是不錯,當(dāng)初賀雅蘭就是看中了雅蘭苑的幽靜才住了進(jìn)去,。
雅蘭苑位置偏遠(yuǎn),,在賀雅蘭到了上院之時,其余的那些姨娘侍妾早已在上院內(nèi)屋里聊了半晌了,,此時看到賀雅蘭剛剛進(jìn)屋,,齊齊看向了賀雅蘭,頓了一會兒,,便有人手捂著嘴抿抿一笑。
“哎呀,!賀妹妹怎么才來?。】山形覀兒玫?!唉,!也難怪!妹妹之前也是嬌滴滴的千金小姐,!與夫人自幼便是手帕交,!哪能跟我們這些人相比!”
說話之人是云雨軒的柳菁柳姨娘,,雖然此時她臉上也是面帶笑意,,語中不經(jīng)意間似乎是姐妹之間的調(diào)笑之語,不過那話里話外表達(dá)的意思卻是將賀雅蘭孤立了起來,。
只看眾人臉帶不虞的瞥向賀雅蘭便看出這柳姨娘的話還是起了一番作用的,。
“柳姐姐說的哪里話,我那院子離得上房稍有些遠(yuǎn)了點(diǎn),,來得晚了點(diǎn)還請姐姐多多擔(dān)待,,何況夫人不是還沒有到呢!”
柳姨娘那話中所含的意思賀雅蘭當(dāng)然也聽的出來,,不過卻不是很在意,,她才懶得管后宅之中的勾心斗角呢,而且雖說她來的有些晚了,,可只要聞人雅沒有先到那她其實(shí)也不算失禮,。
“瞧瞧,!賀妹妹這話兒說的,便是夫人在這兒都不會怪罪你,,哪里輪到我來怪罪呢,!姐姐知道賀妹妹與夫人關(guān)系好,可也不能總是拿夫人壓我們這些姐妹???”
賀雅蘭越是不在意,柳姨娘便越加咄咄逼人,,她最是討厭賀雅蘭與聞人怡總是一副淡雅端莊的姿態(tài),,那一番無意間的做派深深刺痛她自己出身商賈的的事實(shí),聞人怡是府中正當(dāng)主母,,她沒膽子去招惹聞人怡,,不過這賀雅蘭卻是與自己一樣都是妾室,每次在府中相遇之時,,柳姨娘便會出口諷刺,,暗中挑撥其余的姨娘敵視賀雅蘭。
“柳姐姐說笑了,,我與夫人關(guān)系再好哪能比得上你與老爺那‘青梅竹馬’的情分,。”
語氣之中將‘青梅竹馬’四字特意著重出來,,泥人尚有三分火,,更何況賀雅蘭,她可以不爭寵,,也不屑于低下身段學(xué)那些狐媚子手段,,可是為了司徒旭,她也不能讓人小瞧了去,,府中的這些奴才下人最是擅于看人下菜,,若是她一直逆來順受,那些奴才還指不定怎么腹誹慢待自己與旭兒呢,。
“你…”
柳姨娘聽到賀雅蘭所說,,臉上再也不復(fù)之前的淡笑,玉指顫顫的指著賀雅蘭,,沒有當(dāng)上侯府的正牌主母一直是柳姨娘心中的刺,,此時卻被賀雅蘭當(dāng)中說出,一時間柳姨娘羞憤交加,,不知說什么是好,。
話說當(dāng)年司徒昌說親之時,本來已逝的司徒昌生母柳氏相中的是自己娘家的侄女,,也就是現(xiàn)在的柳姨娘,,不過老侯爺司徒南卻是不同意,,反而遣人去聞人尚書府說媒,任柳氏當(dāng)時如何反對鬧騰,,最終司徒昌還是娶了聞人怡進(jìn)府,。
而柳姨娘實(shí)在不甘心放棄那侯府的尊貴,而且當(dāng)年柳氏在柳家也無意中談起過司徒昌與柳姨娘的親事,,花一樣年紀(jì)的柳菁正是情竇初開之時,,對那長得一表人才的表哥也是心儀已久,陡然聽到這一消息心中是雀躍不已,,雖然之后司徒昌已然娶親也絲毫沒有打消她對司徒昌的愛慕,,時常來府中做客游玩,女追男隔層紗,,何況司徒昌也不是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在她刻意的勾引下,終于有一日二人在府中的后花園成就了好事,,恰逢其會的是,,在二人剛剛穿好衣衫相擁著甜言蜜語之時恰巧遇到在花園中散步的柳氏與聞人怡,看到二人當(dāng)時衣衫凌亂的樣子,,聞人雅哪還不知道二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頓時便臉色大青,心中怒不可遏,,盛怒之下當(dāng)即便帶著陪嫁過來的聞人府中的下人回了聞人府。
剛剛完婚沒多久,,司徒昌與聞人怡二人正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之時,,司徒昌卻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若是女方是旁人也罷,,或是那些丫鬟也好,,頂多一頓棍棒趕出侯府,可偏偏柳菁是司徒昌的表妹,,柳氏的娘家侄女,,這可不是隨便能打發(fā)得了的。
聞人雅回到尚書府自然是一陣訴苦,,她的兩位嫡親兄長聞人理與聞人裕頓時怒火沖天,,當(dāng)晚便怒氣沖沖的來到威遠(yuǎn)侯府,想要威遠(yuǎn)侯府給個說法,,不過那柳氏卻是一點(diǎn)愧意也無,,反而還埋怨聞人雅小題大做,這么丁點(diǎn)兒小事也回娘家訴苦,。
而且當(dāng)初她便傾向于娘家侄女能跟自己兒子結(jié)成一對兒,,如今雖然沒能如愿,,可進(jìn)侯府做個平妻與自己做伴兒也很不錯,她此時正志得意滿呢,,面對聞人兄弟二人的登門責(zé)難自然是沒有好話,,嘴中連珠帶炮的數(shù)落了聞人雅一番不是,順帶還把自己有意將娘家侄女柳菁接到府中做平妻的意思也給二人說了一下,。
自己嫡親妹妹受了委屈,,聞人裕和聞人理二人正是怒氣難平之時呢,沒想到這柳氏說的一番話又滿是對聞人怡的不屑,,竟然沒有絲毫愧疚之心,,二人聽罷更是怒氣難耐,柳氏不管如何也是長輩,,他們二人無法直面頂撞,,不過司徒昌他們可不在意,古代女子若是在夫家受了委屈,,本就是娘家兄長替自己撐腰,。
看著站在一旁猶自心安理得的司徒昌,心中更是來氣,,當(dāng)下便將司徒昌一頓好打,,還好,二人盛怒之下下手還是有分寸的,,雖然司徒昌被打的看起來鼻青臉腫的很是恐怖,,不過也只是一些皮外傷,二人也只是想教訓(xùn)一下司徒昌,,并沒有下太重的手,,畢竟不管如何,聞人雅已經(jīng)嫁到侯府是不爭的事實(shí),,這以后還是要在府中生活呢,,若是將司徒昌打的狠了,將來聞人雅在府中的日子也不好過,。
等二人回尚書府將在侯府之中發(fā)生的事情說給聞人凡后,,聞人凡也是赫然而怒,雖然大齊王朝有一正妻二平妻之說,,可柳家是什么東西,,不過一區(qū)區(qū)薄有資產(chǎn)的商賈之家竟然還妄想進(jìn)侯府做平妻,與他們尚書府攀親帶故,,簡直癡心妄想,。
既然柳氏提出要將柳菁抬作平妻之意以表,那聞人凡與她也沒有什么好分說的,他堂堂吏部尚書還沒有丟分兒到與一個后宅婦人爭吵不休,,免得被人看輕,,不過,他雖然不屑于與柳氏理論,,可卻是能找司徒南討個說法,,隨后便修了一封書信給司徒南,讓他出面處理此事,,給他們尚書府一個交代,。
司徒南在司徒昌完婚沒多久便回了固城,哪里能夠想到府中竟然出了如此荒誕的事情,,新婚燕爾之時,,表哥表妹竟然在府中偷情,還被新婚妻子聞人雅親眼看到,,這如此荒謬之事竟然發(fā)生在自己府中,,真真是令人膛目咋舌,更何況,,堂堂威遠(yuǎn)候嫡子,,世代武將之子竟然被吏部文職子嗣痛打了一頓,更是使他臉上蒙羞,。司徒南閱完聞人凡的書信,,頓時怒火中燒,隨意安排了一下固城的一應(yīng)事宜,,便匆匆趕回了京城,。
司徒南甫一回京便親自將司徒昌又是一番好打,司徒南下手可比聞人兄弟二人重的多了,,若不是柳氏死死攔著說不準(zhǔn)當(dāng)時腿都能給打折了,,隨后便押著司徒昌去聞人府登門請罪,將聞人雅請了回去,。
不得不說司徒南心靈通透的很,,他將司徒昌一番狠打雖說有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不過更多的卻是做給聞人凡看的,,若不是如此,又怎能順當(dāng)?shù)氖孤勅朔颤c(diǎn)頭,,將聞人雅接回來呢,。
若是接不回聞人雅那樂子可就大了,侯府中發(fā)生的丑事肯定會被人抖落出去,,到時那威遠(yuǎn)侯府可就是在京城之中成了人人飯后茶余的笑料了,,豪門大族最重視的便是臉面名聲,星星之火便能說出燎原之勢,正是人言可畏,,更別提還有那些聞風(fēng)而奏的御使,,倘若被他們知曉了,定會在朝堂之上彈劾威遠(yuǎn)侯府一個治家不寧的罪名,,那侯府可真就名聲掃地了,。
在座的這些姨娘們都是都是府中的丫鬟抬上來的,對于當(dāng)年之事全都一清二楚,,聽了賀雅蘭的這一番分說全都抿嘴低笑,,看向柳姨娘的眼神也逐漸帶了一絲異樣,寧做貧家妻莫為富家妾,,在侯府中做一個小妾事事都要看人臉色,,哪有自己當(dāng)家做主來得自在,她們這些人之中大都是身不由己才在府中做人小妾,,哪像柳姨娘這樣,,雖說不是什么官宦之家出身,可好歹也是商賈之家出來的小家碧玉吧,,竟然上趕著給人做妾,,真是不知羞恥。
當(dāng)然在心中也對賀雅蘭有些另眼相看,,本以為賀雅蘭這性子溫和不善辭令,,是個軟弱可欺的主兒,沒想到一開口便直接說重了柳姨娘的痛處,,果然是咬人的狗不叫,,這一張嘴便不同凡響,這以后還是莫要招惹她了,。
柳姨娘看著眾人眼神中的意味,,更是羞憤難堪,一臉憤恨的直視著賀雅蘭,,那帶著戾氣的眼神似乎想要將賀雅蘭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