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回 虎威標(biāo)行
何有道一拱手,微微躬身,,道:“見過汪公公,!為除公公心患,老夫自當(dāng)盡心盡力,!”
“哼,,”汪直不以為意,依舊冷言冷語,,質(zhì)問道:“現(xiàn)下呂紅不起,,要對付裴元海、李子龍等人,咱家少了一大將,!莫非你仍在投效韃靼,,助他們剪除咱家的羽翼?”頓了頓,,又道“再者,,既然下了手,為何那呂紅沒死,?”
那何有道淡然說道:“裴元海武功高強,,對付他,勝負在一半之間,。但公公此行,,意在李子龍,我只須替公公殺死李子龍,,拿回布防圖便是,。再說那呂紅,老夫下得乃是慢藥,,替公公除去心病的同時,,自然也不能叫袁彬?qū)鹨桑俊?p> “你當(dāng)袁彬那老狐貍是傻子不成,?”汪直不動聲色,,只慢慢問道。
何有道嘴角一揚,,道:“他知道又能怎樣,,沒有證據(jù)又豈能‘污蔑’西廠提督?”
聽了何有道之言,,汪直望著外頭,,心中卻暗忖:“這姓何的顧左右而言他,我問他是否還是投效韃靼,,他卻不正面回答,,一句話里七分假三分真,此人只可利用,,不可輕信,!”
此時,只聽韋英忽然質(zhì)問道:“既如此,,這檔口約我們大人相見,,豈不是叫人生疑?你到底是何居心,?”
何有道抬眼瞧了瞧,,輕慢道:“自然有要事相商,,汪公公還未曾出聲,豈輪到你在這里出言不遜,!”
“你,!”韋英聞言,登時大怒,。
不過,,只見汪直忽然擺一擺手,韋英只得強按怒氣,,惡狠狠的盯著何有道,,不再作聲。
這時只聽汪直輕“咦”一聲,,暗道:“他們怎么遇上了?”
此時,,樓下街道疾走三人,,正是王海與沈淵、禾南絮匆匆而過,!
“咱家須即刻回去,,沈淵與禾姑娘已至平陽,現(xiàn)下正往虎嘯堂去了,,”汪直沖著韋英道,,隨即看向何有道,“你若無甚大事,,回頭再說,。”
“公公且慢,!”
何有道急忙上前兩步,,走近汪直小聲耳語了幾句。一旁韋英才要向前攔開,,卻見汪直伸手止住,,同時不住的點著頭,韋英聽不見說的甚么,,心下隱隱好奇的很,!
待何有道言畢,只聽汪直一揮手,,叫上韋英:“我們走,。”
沈淵一行三人自南門而入,,待穿過鐘鼓樓,,只片刻時候,,便抵近一處大宅院。
這院落占地甚廣,,頗具規(guī)模,。從院墻來看,至少也是座三進四跨的大宅子,,但絕不止于此,。平陽府城內(nèi),能與其比肩的想來也只有當(dāng)?shù)馗昧恕?p> 沈淵一路瞧著高墻深院,,心中不禁暗嘆:“當(dāng)真是氣派,,相比青云莊,不知大了多少,!”
待走近門前,,臺階兩側(cè)的石獅子刻的是栩栩如生,威風(fēng)八面,,抬眼瞧去,,朱紅大門似新上的漆料,日頭底下隱隱泛著光,,門楣上黑底鎏金的匾額,,上書“虎威標(biāo)行”四個大字,虎虎生風(fēng),!
沈淵奇道:“不是去虎嘯堂么,?怎的來此標(biāo)行做甚?”言罷左右看了看禾南絮與王海二人,。
那王海解釋道:“此處便是虎嘯堂,。沈兄弟有所不知,江湖上這些幫派本不為朝廷所納,,就怕有人拉幫結(jié)伙,,欺壓百姓,結(jié)黨謀逆,,于國不利,!不過即便三令五申,也是屢禁不止,。只奈何江湖浩瀚,,尚武、好事之人猶如繁星,,朝廷是管不過來的,,只要不是太過,官府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然大多數(shù)綠林皆藏于青山綠水之間,,也是怕有官府找麻煩,。”
只聽沈淵指著那匾額,,又問道:“那這虎嘯堂怎的卻在城內(nèi),,還這般顯眼?莫不是假托這‘標(biāo)行’,,才敢如此明目張膽,?”
王海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虎嘯堂能在城內(nèi)太平興隆,,正是因這標(biāo)行,那趙汗青是個有頭腦的,,養(yǎng)他這些弟子少不了開銷,,加之咱們大明近年來與北面常有互市往來,一路上總有響馬,、盜賊逞兇作惡,,輕的掠些財物,重的性命難保,!官驛人少,總是護不得周全,,他趙汗青便干起了這護衛(wèi),、走標(biāo)的營生,此類標(biāo)行,,近年來在江湖上比比皆是,,不僅替官府解決了難題,又不少繳稅錢,,朝廷也是樂得省心省力,。”
禾南絮此時接過話來,,道:“王大人說的正是,。山西境內(nèi)的標(biāo)行大小也有十?dāng)?shù)家,最有威望的便是這虎威標(biāo)行,,其余的皆不濟事,。”她指著眼前這朱紅大門,,“明面上他們總要有個名號,,但在江湖、綠林之中,,只說這平陽虎嘯堂的威名,,山西境內(nèi)誰不敢給幾分面子,?”
沈淵點點頭,幾人不再多言,,便由王海領(lǐng)著徑直進了大門,。那守門的兩個護衛(wèi)識得王海,自不會阻攔,,任由出入,。
三人繞過照壁,只見地上青石鋪道,,直通正堂,。兩側(cè)偏廳前少有花木點綴,空地上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等十八般兵器相對擺在架子上,,少了富家華麗之貌,卻多了武人粗獷之氣,。
幾個正在掃地的家丁識得王海,,放下手中伙活計,紛紛行禮,,王海點頭而過,,算作回應(yīng)。
沈淵小聲對禾南絮道:“趙汗青倒是會調(diào)教,,這些下人頗懂規(guī)矩,。”
“與你說虎嘯堂種種義名威德時,,你那樣子分明是不以為然,,”禾南絮輕聲回道,“這下信了吧,!”
“此乃見微知著,,可見一斑。這虎嘯堂能威震山西,,絕非徒有虛名,。”沈淵頓了頓,,“然此人是真君子還是假好漢,,還須見了真人再言,若是蛇婆婆無恙,,他又能分辨清楚因何抓人,,我便信他是個好人?!?p> 正說著,,二人在王海帶路下,,穿過一條甬道,王海聽著二人所說,,忽然駐足,,插話問道:“你們說的是那個被趙堂主擒下的婆子?”
見王海似知道這事情的前因后果,,禾南絮忙道:“正是,,不瞞大人,我是蛇婆婆撫養(yǎng)長大,,不知大人可告知詳情,,我家婆婆因何與趙堂主起了沖突?”
“不想禾姑娘與那瘋.....那老婦還有這一層關(guān)系,!”王海聞言吃了一驚,,不敢相信眼前這二人竟與黃河三怪中的蛇婆婆有這些瓜葛,瞧著禾南絮眼中焦急,,只道,,“哎,這還要從七日前說起......”
“那日趙堂主與某在平陽府城外恭候汪大人,,待與汪大人一行十人匯合后,,便直接回了此處,只不過我們前腳才邁進大門,,后腳便聽外頭有人喧嘩......”王海帶著二人邊走邊說著,。
這會子又走過一條回廊,沈淵一邊聽著,,一邊暗嘆:“這彎彎繞繞的,,少不得二十幾處小院,,真是財大氣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