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終于和阿瑪見面,,他須發(fā)全白,,佝僂著身子。我們再也顧不上別人異樣的眼神,,淚水抑制不住的流滿臉,,和阿瑪抱頭痛哭,。委屈,煎熬合著撒嬌的情緒一起涌來,,一個中年婦女變回十幾歲的孩童,,在父親的懷里享受久違的父愛。陪同阿瑪來的那個男人我不認(rèn)識,,他在身后勸我們先上車,,回家再傾訴離情。我拉著阿瑪?shù)囊滦浔翘檠蹨I一起擦,,阿瑪一張淚臉無奈又慈愛的笑著:“是我的小不點(diǎn),,還是那么皮?!蔽曳鲋狭岁憰x鵬的車,,父女倆手緊緊握著不舍得分開。若華在一邊至始至終沒有說話,,我高興的差點(diǎn)將她忘記,。阿瑪以為她是我女兒,她笑著搖頭:“我和敏敏是閨蜜,?!?p> “閨蜜?你們倆?”阿瑪以為自己聽錯了,。
于是我開始講起我和若華的相識,,相知,到成為好朋友,。阿瑪也喜歡若華,,但是他點(diǎn)點(diǎn)我的腦門說:“熊孩子,人家可比你小多了,。若華,,你該稱呼我爺爺才行?!蔽液腿羧A也不在乎那些稱謂,,只要自己喜歡就好。阿瑪說從我離開他們就一直找我,,可是我仿佛在這地球消失了一般,,怎么也找不著。我問額娘可好,,御醫(yī)伯伯和他的孫兒可好,,還有那些侍衛(wèi)叔伯可好?所有的人我都問了,,就是不問那個孩子的消息,。阿瑪回答我,額娘已經(jīng)去了十來年,,御醫(yī)伯伯走了,,其他的都還好。他提了一嘴那個孩子,,在他們輾轉(zhuǎn)出國的那段時間得了急病已經(jīng)去了,。我暗暗尋思,去了也好,,算是了卻我的恨意,,心里多少有些難受,畢竟也是我的孩子,。
與阿瑪隨行之人就是接電話那個男人,,他是阿瑪?shù)奶刂S阿瑪多年,,也是幫助阿瑪尋我多年的人,。我問阿瑪怎么與陸晉鵬聯(lián)系上的,阿瑪還未說出理由,,陸晉鵬插嘴:“姐,,我媽那老房子舊城改造,,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后院里埋了同你一起送來的珠寶嗎?挖出來之后給你送去,,你說不稀罕這些賣了你的玩意兒,,讓我自個兒處理。我有幾個朋友就是專門倒騰這些老物件的,,你是知道的呀,。可就巧了,,遇到余老兄問起珠寶的出處,,說他認(rèn)識珠寶的主人。無奈之下我一五一十將珠寶的來源說給他聽,。起初我只是為了證明我的東西不是盜墓來的,,后來他說他在幫一個朋友找女兒。我好奇的問他要找什么人,,叫什么,也許我認(rèn)識,。更巧的是他說要找的人叫敏敏特穆兒,,漢名叫陸敏。我說我姐就叫陸敏,,不知道是不是他要找的人,。余老兄說起你傷了那個畜生的事,我才確定你就是這位老伯要找的女兒,?!?p> “哦,是這樣,!我說你怎么會和阿瑪聯(lián)系上,。”這也是有緣吧,,竟然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怎么樣,,姐,,這次你不會說我胡鬧了吧?”這小子還得意洋洋的,。
“是呀,,敏敏,我們能相見多虧了這位陸先生,?!卑斝Φ瞄_心,,滿嘴的假牙整整齊齊。
“阿瑪,,你裝了假牙了,?比我的真牙還白?!蔽液桶敹簶?,抖包袱。
“可是我這牙齒沒你的好使,?!笨纯窗斀拥亩嗪茫哼?,捧哏很到位,。
“哈哈,姐,,你什么時候?qū)W的相聲,?”陸晉鵬還知道我們在講段子。
“難道你還不知道,?死小子,,好好開車?!彼晃移圬?fù)慣了,,不欺負(fù)他就渾身不舒服,大家又笑了一回,。
“對了,,阿瑪,你找過額娘嗎,?”我只想問她為什么帶著我又丟下我,,這個困擾我一輩子的問題。
“陸姐姐,,你父親讓我找過,,我也打聽到一些消息。據(jù)說你還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現(xiàn)在國民黨內(nèi)人士,。至于您母親,常年身體不好,,一直住在養(yǎng)老院中,,前幾年也去了?!毙∮嗾f出實(shí)情,。罷了,,再也沒有人可以解答我的疑惑,一切隨母親的死去釋然吧,。我不再遺憾,,至少還有父親的疼愛。
“陸先生,,請您送我們到喜來登酒店吧,,我在那里預(yù)定的總統(tǒng)房?!毙∮喽Y貌的說出我們要去的位置,。
“得咧您了,說話就到了,?!?p> 原本我想著住家里,但是家里實(shí)在太小,,又是樓梯,,阿瑪上下不方便。既然訂了酒店,,也還方便,,晚點(diǎn)我讓石頭和龍衛(wèi)兵趕過來。
“敏敏,,我的大孫子呢,怎么沒有和你們一起來,?看我高興地連他也忘了,。”阿瑪腦筋還挺靈活,,竟然還想到了素未謀面的小石頭,。
“他呀,上班呢,。本打算請假來接您老人家,,可是公司有要緊的事,實(shí)在走不開,。一會他和龍衛(wèi)兵一起過來見您,。”
“哦,,是個乖孩子,,懂得大事從道,小事從權(quán),?!卑斶€沒有見到孫子就開始夸他,,真的是隔代親。
到了酒店,,眾人攙阿瑪上了電梯,,阿瑪笑著說:“你們把我當(dāng)老朽看,我身體還硬朗著呢,!來,,敏敏我們走?!焙呛?,老年人就像小孩子,在我們面前逞強(qiáng),。談笑風(fēng)生,,滿頭白發(fā)的阿瑪真的老了,我扶著他,,手激動的發(fā)抖,,多年的分離,終有相見的時候,。愿父親長命百歲,,我可以彌補(bǔ)對他的孝順。心里激動又感動,,側(cè)著臉不讓阿瑪看到我的眼淚,。陸晉鵬拍拍我的肩,若華拿出紙巾給我搽眼淚,。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切安好。
我沒有進(jìn)過這么豪華的酒店,,覺得奢靡過了頭,,還不如自己家里舒坦??Х葯C(jī),,電視,電腦,,音響,,很多的工藝擺件。我看到過阿瑪?shù)哪切┪锛?,這些算不了什么,。微微一笑,陸晉鵬已經(jīng)看呆了,。我敲了他的頭:“就這些東西你也看得上,?我阿瑪那里的才是絕品,。”若華問我可以四處看看嗎,?我點(diǎn)點(diǎn)頭,,讓她自己玩玩吧。
“呃,,敏敏是在炫耀阿瑪有資本嗎,?可不敢炫耀,阿瑪現(xiàn)在是一無所有的窮王爺,?!卑敼室獍欀碱^批評我。
“阿瑪,,敏敏不嫌棄,,跟我回家?!蔽倚邼睦细赣H的胳膊,。
“哈哈,好好,,跟你回家,。來,大家坐下聊吧,?!卑斃哿耍覀儼ぶ谏嘲l(fā)上,。他靠在沙發(fā)上,,我靠在他肩上。多么溫馨的畫面,,這一個場景我想了很多年,,今天終于實(shí)現(xiàn),??头蛠硭幢P,紅酒,,點(diǎn)心,,冰淇淋也有。我對阿瑪撒嬌說要吃冰淇淋,,阿瑪刮刮我的鼻頭說調(diào)皮,,伸手去拿。服務(wù)生殷勤的送到阿瑪手里,,阿瑪接過親自喂我,。又甜又冰的草莓冰淇淋含在嘴里,,眼淚刷的流下來,哽咽得無法吞咽,。
“怎么了,,不好吃嗎?那我們換一種口味,?!卑敍]弄懂我怎么就哭了。
“嚶嚶......不是,,不是,,阿瑪真好吃。我,,我真幸福,。”這是我喜極而泣,,遲來的父愛讓我抑制不住,。
“哦,好好,,好孩子,。什么阿瑪真好吃?別哭了啊,。有阿瑪在你身邊,,你想吃什么阿瑪都給買,好不好,?傻孩子,。”阿瑪嘴里說我傻,,其實(shí)他的眼眶也是飽含淚水,,紅紅的。
“哎呀,,我說姐,,都多大了,怎么還像個孩子,。伯伯,,你說是不是?”陸晉鵬咋咋呼呼的又在那里揭我的短,,真討厭,!小余會心的笑了。
“我就要,你管的著嗎,?”我才不管這時候誰說我,,反正我就膩在阿瑪身邊。
“瞧瞧,,得意了不是,。姐夫他們到了,我下去接一下,?!标憰x鵬下去接龍衛(wèi)兵和小石頭,阿瑪繼續(xù)喂我吃冰淇淋,。還沒吃完,,他們已經(jīng)上來。我跳起來,,介紹我的兒子小石頭和龍衛(wèi)兵,。阿瑪讓小石頭坐在他另一邊,手里拉著我,,我們?nèi)齻€人終于團(tuán)聚了,。阿瑪忍了很久的眼淚,已經(jīng)收不住了,。思念,,欣喜,重聚讓我們心靠得更近,。小余在一旁低聲勸導(dǎo),,老人家年歲大了,要控制一下情緒,。是的,,還需要老父親身體健康我們的幸福才可以延續(xù)。
“嗯,,好了,,阿瑪我們一家人終于團(tuán)聚,該高興,,我們不傷心了,。”我要控制好大家的情緒,,自己是一個感性之人很容易動容,。
“好好,,我們都好好的,。來,看看我的嫡孫如何?”小余遞過老光鏡給阿瑪,,他仔仔細(xì)細(xì)的看小石頭,,再看看我。
“嗯,,這孩子隨敏敏,,長得靈秀。這身高嘛雖沒有你爸那么高,,但也合適,。不錯,小伙子,。有女朋友了嗎,?我覺得若華這小姑娘很好,你媽也喜歡,?!卑敍]有看出小石頭的相貌究竟像誰,如果石頭哥哥在這里,,不用猜就知道是他的兒子,。龍衛(wèi)兵神情有一些落寞,但是看我們歡喜他也高興,。
“爺爺,,您以前真的是王爺嗎?我很喜歡研究明朝史書上沒有記載過的人文事物,,你可以給我講講嗎,?”小石頭岔開話題,他知道我不同意他和曉月在一起,。
“好哇,,你想聽什么,爺爺可是讀了一輩子的書喲,?!边@爺孫倆這下可不缺談?wù)摰脑掝}了。明朝那些史書上的事大家?guī)缀醵贾?,阿瑪講的是他小時候家里發(fā)生的事,,聽得我們嘖嘖咂舌??傊虏豢盎厥?,過去的功與過讓后人去評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