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城墻上攀登的曹豹軍士卒,突然腳下一空,,順著云梯就掉了下去,,剛好砸在下面另一個向上爬的戰(zhàn)友身上,兩人頓時落地,,而云梯也一分為二,。
如此粗制濫造的攻城器械,讓吳班看了直發(fā)笑,,虧得自己卯足了勁要大干一場,。
然而這并不是偶然現(xiàn)象,當(dāng)大批量的士卒都從天而墜時,,曹豹感覺到了不對味,,回首尋望想找臧霸蹤跡,可哪里還有人影,。
未及多想,,有軍士來報,臧霸突擊中軍大營,,糧草輜重均被燒了個一干二凈,。
原來臧霸并非真心投效曹豹,而是堅決的選擇站在孫氏這邊,。
他很清楚,,無論曹豹現(xiàn)在的勢頭有多盛,只要黃忠領(lǐng)軍北上,,突破曹宏防線,,徐州仍舊屬于孫氏,何況他還得到消息,,周瑜已經(jīng)揮軍南下,,兩相夾擊之下,曹氏必敗,。
所以他看準時機,,力求能取得大功,見曹豹缺少器械,假意迎合,,而后焚其糧草,,一戰(zhàn)而退敵軍。
見曹豹大營果然起火,,李嚴喜道臧霸沒有誆騙他,,待敵軍陣腳一亂,當(dāng)即帶著廖化和吳班揮兵掩殺,,曹軍無心應(yīng)戰(zhàn),,再加上主將早已不知去向,紛紛丟棄武器,,跪地投降,。
酣暢淋漓的大勝,一掃開陽城中連日來的陰霾,。
李嚴攜手臧霸,,在歡笑聲中,共同來到議事大堂“伯達,,梁道,,隆重為你們介紹,此便是泰山都尉臧霸,,臧宣高,,堪稱我青徐之屏障”
因為呂布進駐濮陽的緣故,臧霸沒有參加年會,,所以司馬朗等新人,,并不識得他。
“宣高,,這兩位是下邳相賈逵和東海相司馬朗,,元儉和元雄你已經(jīng)認識了,過幾日還會有兩位將軍攜糧前來”
“臧將軍,,你來得實在太及時了,,最初聽聞你進了曹豹大營,著實將我等嚇得不輕”司馬朗是很開心的,,只要堅守到呂岱和李通回兵,,亦或黃忠北上,便能重新奪回戰(zhàn)場主動權(quán),。
而臧霸的到來,,不僅讓眾人吃了一劑定心丸,還送上一份大禮,,延緩了曹豹的進攻節(jié)奏,不至于被趕出瑯琊,這份功勞不可抹滅,。
作為泰山都尉,,按編制來算是直接受孫策節(jié)制,鑒于發(fā)生如此大的禍事,,沒人給他命令,,臧霸只能自己見機行事“見過諸位大人和將軍,臧某不得已略施小計,,還望見諒”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臧將軍解我等燃眉之急,何談見諒,,徐州無憂矣”
…待曹豹退回即丘,,重整兵馬,四萬大軍只余兩萬,,其余有被俘虜?shù)?,也有?zhàn)死的,但更多是在回撤過程中走散和逃跑的,。
以家丁為核心糅合起來的部隊,,打順風(fēng)局還罷,若是遇到逆風(fēng)局,,這個結(jié)果并不讓人意外,。
曹豹去了一封信到曹宏手中,將自己如何被臧霸算計,,軍隊戰(zhàn)力如何低下,,敵軍如何頑強,添油加醋的說道一番,,方又回下邳找世族要糧要人,。
至于曹宏這邊,不僅沒有被恣睢軍打得到找不著北,,反而還對持在盱眙縣,。
“渠帥,黃將軍去廣陵三日,,此刻卻傳來撤退的命令,,這不對啊”
拿著一刻鐘前收到的信函,管亥也覺得匪夷所思“這將印沒有問題,,或許是黃將軍另有打算,,我等不必自作主張,撤回東陽縣便是”
其實他內(nèi)心是不贊同撤軍的,,瑯琊那邊的情況已經(jīng)很危急,,然而恣睢軍規(guī)讓他最終選擇了服從,。
這當(dāng)然不是黃忠的本意,幾天前他剛從海上登陸,,就讓陳登以商談軍機的名義請去廣陵,,誰知到了縣城,正主又半天不露面,,只是奉茶讓其稍待,,等著等著再醒來時,已被關(guān)進大牢,。
“陳珪,!陳珪!你給我出來,!”
“黃將軍,,不用叫了,父親是不會來見你的”
“元龍,,你老父這可是犯上作亂的大罪,,用我將印私自調(diào)動兵馬,讓龍鱗知道了,,可是終身監(jiān)禁”
“唉,,就是因為我知道,所以才會在這里”
沒錯,,陳登和黃忠一樣,,都被陳珪幽禁起來。
孫策年末的考試,,嚴重觸動了徐州世族階層的利益,,作為世族的領(lǐng)頭羊之一,陳珪被推舉出來成為代理人,,要么殺了孫策,,要么陳家被士族除名,另擇高就,。
“那我等該如何做,?就這樣等?”
“只能如此,,只希望身在廣陵的錦衣衛(wèi)能盡早發(fā)現(xiàn)我的異常,,畢竟我已經(jīng)失聯(lián)一個月,例會沒有召開,,此刻他們理當(dāng)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
事實也的確如此,,還別說錦衣衛(wèi),就連李典目前都在四處打聽兩人下落,。
作為廣陵都尉,,他無緣無故被陳珪卸職不說,,又聽聞黃忠進了城便再也沒出來,現(xiàn)在又得知恣睢軍撤退,,在如此緊要關(guān)頭,,這顯得十分不合理。
“打聽到了,,果然是被陳珪關(guān)了起來”
“如此,我們即可前去要人,?”
錦衣衛(wèi)想的很簡單,,以為憑他們身份,陳珪只能束手就擒,,殊不知既然敢走上這條路,,哪還會在乎誰是誰?
所以李典并不同意這做法“不妥,,我們還是暗中行事,,盡早救出黃忠和陳登,再與恣睢軍匯合,,當(dāng)務(wù)之急是消滅曹家”
錦衣衛(wèi)只受過單方面的格斗技巧和刺探情報的訓(xùn)練,,對于行兵打仗,或者戰(zhàn)略眼光是很薄弱的,,幾人相互看了看,,全部贊同著李典的觀點“如此,我等今夜便去搭救黃將軍和陳太守”
“還需一位兄弟即刻趕往東陽,,將這邊情況告知恣睢軍,,讓他們領(lǐng)兵來援,某擔(dān)心陳珪最后會魚死網(wǎng)破”
一切果然正如李典所料,,當(dāng)陳珪發(fā)現(xiàn)黃忠被營救出來后,,立即率家丁追趕。
李典所備馬匹有限,,眼見就要被追上,,陳登毅然留下阻攔,陳珪再怎么狠毒,,也不可能對親身骨肉痛下殺手,。
陳登佇立在道路中央,陳珪知黃忠已經(jīng)不可能追得上“元龍,,你,,糊涂啊,!”
“爹,,您才是糊涂了,,這么做有何好處?雖然討逆將軍身死,,但青州的強大,,根本不是這些散兵游勇可以擊潰的,更不是曹豹能匹敵的”
“唉,,我陳家盡喪于孺子之手”
“不,,只要有我陳元龍在,陳家就會屹立不倒”
看著兒子那傲然自若的樣子,,陳珪氣得直拍胸口“孫策之死,,與我脫不了干系,你用什么來庇佑陳家,?”
什么,?老父親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孫策的死有他陳家一份,?這可是弒主的大罪,!
“你若還是我陳家兒郎,便讓開,,只要留下黃忠,,徐州之內(nèi),就沒人能把我陳家怎么樣”
聽到這,,陳登本能的要讓開,,不過很快他又清醒過來“父親,孩兒還是不能讓你過去,,這場格格不入的政變不能再死人了”
陳登非常了解孫策,,以及孫氏這個集體,他們的團結(jié),,并不是因為孫策這個人,,更多的是在精神上對其的一種信仰。
所以孫策在世時,,即使他不怎么過問政事,,一切卻都僅僅有條,如今孫策死了,,就當(dāng)下而言,,若一切按照原定步調(diào),不可能會造成多大影響,。
“逆子,!你這是要置我陳家死地不成?,!”
陳珪的怒吼,,也激起了陳登的血性,,生平第一次對老父咆哮道“不!你才是要置我陳家于死地的罪魁,,告訴我,,元義他們有沒有參與?”
陳登有三個弟弟,,元義是他最喜愛的,。
“有沒有參與又何妨?成則俱榮,,敗則介損”
“不,,青州有法令…”
“青州,青州,?青州!這里是徐州,!你是徐州的世家子弟,!”
說一千道一萬,陳登終于明白老父為何要鋌而走險,,原來又是這世族之禍,,他從未有過一刻如現(xiàn)在這般覺得孫策做得實在太對,世家的高傲和權(quán)柄就是該抹殺,。
“父親,,您這次真的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