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月曳燈的確可以看到過去或是未來的景象,,但并不是每次都能見到使用者想要看到的片段。
手執(zhí)月曳燈,紀(jì)天冥的表情有些凝重,。靈武大陸中有多少人將它視作珍寶,,可對自己而言,,它卻更像是一種枷鎖,。
“你說的不錯,但能看到能知道的,,一切都隨機緣,。”
除了記憶,在他的身邊沒有任何和葉憐溪有關(guān)的東西,,沉湎于過去,,紀(jì)天冥曾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依靠月曳燈來懷念與葉憐溪有關(guān)的所有,,但每次所看到的卻反而讓他更加痛苦,。
過去真實發(fā)生過的,不存在于這一世,,這一生的場景,,那眾多個在腦海中從未出現(xiàn)的陌生畫面,陌生的人事物,,唯一不變的就是自己對她從未停止過的傷害,。
“巫蠱丹給你!給我月曳燈,!”
向紀(jì)天冥伸出右手,,攤開掌心的巫蠱丹,九公子金色眼鏡掩蓋下的雙眸放著光,。
乘著紀(jì)天冥失神的瞬間,,天迫不及待的就要上前去拿月曳燈,然而下一秒,,便聽到了一句斬釘截鐵的拒絕,。
“不給!”
一個干凈利索的轉(zhuǎn)身,,一直觀望著的葉憐溪已動作靈巧的先他一步,,搶過了紀(jì)天冥手中的月曳燈,轉(zhuǎn)過身語帶怒氣的望著他,。
“國寶?,?
你瘋了嗎,!居然拿出那么重要的東西!”
她突然展露出的強硬姿態(tài),。讓紀(jì)天冥有些意外,。
“拿好了!對自己重要的東西怎么能輕易給別人,!
我可不是為了讓你做到這樣,,才跟你來這兒的!”
將月曳燈又遞回到紀(jì)天冥眼前,,葉憐溪的態(tài)度懇切,,短短兩天的相處,她也漸漸感覺到,紀(jì)天冥和綿綿一樣,,是真心待她好的人,,所以更不愿見他為自己如此。
【對自己重要的東西就不能輕易讓給別人,?!?p> 看見葉憐溪眼底的堅持,低頭品味著這句話的紀(jì)天冥釋然一笑,,目光閃動的就要接過她手里的月曳燈,。
然而就在交接的一瞬間,兩人的手同時接觸燈盞的剎那,,原本黯淡的月曳燈卻突然綻放出了令人目眩的耀眼光芒……
一瞬間如同置身太陽中的熾烈,,從月曳燈燈體猛然散發(fā)出的光讓葉憐溪下意識的緊閉雙眼,直到察覺有人拼命抓住了自己的右手,,她才緩緩睜開,。
明明身體都沒有一絲的移動,葉憐溪環(huán)顧四面,,眼前卻不再是方才地下拍賣城中屋內(nèi)一貫金燦燦的擺設(shè),。
雖然感覺站在實地,周圍和腳下看到的都是一片讓人震驚的虛無,,面前并非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反而閃耀著一層若有似無的微光。
就如同守望在無垠的浩瀚宇宙,,讓人感到清冷,、虛妄又孤寂。
葉憐溪轉(zhuǎn)過身,,緊握住她手的人正是紀(jì)天冥!
他看上去像是也被嚇了一跳,,但這驚嚇并非來自他們所處的環(huán)境,而是對她的擔(dān)憂,。
緊張的一手拉過葉憐溪,,他的眼底滿是關(guān)切。
“應(yīng)該是月曳燈突然開啟將我們拉進(jìn)來了,!不過它傷不了我們的,!是嚇到了嗎?,!憐溪你別怕,!我這就帶你出去!”
看葉憐溪一臉懵懵的表情,,紀(jì)天冥還以為她是因第一次接觸這些,,被眼前景象所嚇到,,畢竟,在他的記憶中,,葉憐溪一直都是那個及其脆弱,,需要他保護的存在。
葉憐溪的確是對月曳燈中的世界感到驚奇,,但害怕,?對于如今身為通靈師的她,紀(jì)天冥怕是有什么誤解了,。
看紀(jì)天冥神情緊張的望著自己,,對周圍滿是好奇的葉憐溪也不愿多做解釋,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在她看來,,害怕的不是自己,反倒是紀(jì)天冥,,從進(jìn)來,,他眼底就一直藏著某種莫名的畏懼,只是這一刻的葉憐溪還不知道他的隱憂是什么,。
攥著她的手在進(jìn)來后就牢牢握住不愿放開,,紀(jì)天冥心中想要盡快帶她離開的想法也更為強烈……
“喂!你們,!”
堵在喉嚨里的話還未完全說出,,月曳燈外的九公子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沒有了葉憐溪的喋喋不休,,此刻冷清的屋內(nèi),,唯有懸在空中的月曳燈不斷旋轉(zhuǎn),在運轉(zhuǎn)中顯露出淡淡的靈氣,。
……
就在紀(jì)天冥打算催動靈識帶她離開時,,明明一片虛無的,月曳燈創(chuàng)造出的空間里,,突然在葉憐溪周身出現(xiàn)了點點可見的白色塵埃,。
一雙充滿好奇心的眼眸不停轉(zhuǎn)動,葉憐溪的臉上難掩興奮,。她抬起食指便輕觸了那一點落在眼前的微光,。
只是毫秒間的差別,,四周的虛無全然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綠意繁茂的街景。
如詩如畫,,這是靈武大陸上絕不會出現(xiàn)的平凡又美妙的景象,。
就像是……另一個世界,!
一直有雨滴淅淅瀝瀝的打在身上,卻沾濕不了衣裳,,畫面雖然有色卻還是無聲的靜默,,才進(jìn)入這場景不會兒功夫,葉憐溪便感到這似乎是種幻境,。
只是想起九糜說過的那月曳燈的傳說,,又覺得這幻境也許并非假象,而是曾在某個未知的時間中,,真實發(fā)生過的景象,。
這景象中,他們原本所站的地方成了一條狹窄的青石板路的中央,。
梅雨中遠(yuǎn)處的瓦礫亭邊,,撐過一把醒目的紅色紙傘。
因為雨傘和視野的遮擋,,葉憐溪看不到傘下人的面容,,但從那相互依偎的身姿判斷,應(yīng)該是對戀人,。
個子高的男子一身破舊的書生長衫,,那矮小些的女子身著雅致的青紗襦裙,手腕和腰間都配著珠寶玉器,,單從服飾就可看出兩人身份的懸殊,。
但那兩人卻絲毫不在意街頭路人的目光,閑淡悠然的行走著,,一邊是男子刻意將傘沿傾斜,,遮擋住飄向另一邊的風(fēng)雨,一邊是女子抬頭望向自己身側(cè),,嘴角露出微笑,,對眼前人的愛意幾乎溢出。
那畫面太過美好,,配合著四周的朦朧美景,,總讓人有種除了生死,再沒什么能阻擋兩個人相愛的錯覺,。
看著他們漸漸走近,,或許是被那女子嘴邊的笑意所感染,葉憐溪也不知覺的彎起了嘴角,,也就在此時,,她被紀(jì)天冥一直攥著的右手突然收緊了。
從手心傳來的一陣絞痛,,讓葉憐溪下意識便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