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遲遲正想著怎么戲弄這個江湖騙子,李長夜卻一反常態(tài)地派人送她離開了,,一副要和道一真人正經(jīng)談事的模樣,。
這昏君居然信道?該不會日后也要追求下長生吧,?
鐘遲遲一邊想著,,一邊朝亭子外走去。
下臺階時,,擦肩交錯,,那道人腳步一頓,朝她側(cè)身一讓,,抬眸看了她一眼,。
鐘遲遲不禁挑了挑眉,。
早聽說過這位道一真人的大名,沒想到這么年輕,,一張瘦削的臉,,白得有些透明,眸光清絕,,加上他身材瘦長,,寬袍披發(fā),確實有一種世外高人的感覺,。
他看她那一眼,,帶上淡淡的探視,就和任何人初見陌生人一樣的一點點探視,,很快就垂下了目光,。
鐘遲遲相信自己對他的探視可能更多,但道一真人的目光仍舊讓她直覺地起了警惕,。
楊月眠說,,她是天生諸感靈敏之人,這世上最值得她信賴的,,便是她自己,。
她一邊緩步朝外走去,一邊留意著亭子內(nèi)的問答,。
“何事來稟,?”
“貧道昨夜夜觀天象……以八卦推演……自西南至長安……”
從西南至長安……
她是從澧州出發(fā)的,澧州在長安之南,,算不得西南,,她也沒往西邊去,就說是個騙子吧,!
嗯,?等等!他說的不會是楊月眠吧,?
怎么會,?楊月眠的行蹤連她都參不透,怎么可能被個江湖方士發(fā)現(xiàn),?
還夜觀天象呢,!她怎么沒觀到?
唔……好像昨晚睡早了,,沒起來觀過……
……
鐘遲遲雖然內(nèi)心認定了那個道一真人是個江湖騙子,,可不小心聽了這么一耳朵,再加上那不知來歷的警惕,,決定今晚起來看看星象,。
觀星也不是隨便一抬頭就能觀的,,須得掐著時辰,最好是在高臺上,。
于是她半夜三更上了江陵王府最高的那座樓的屋頂,,仰頭一看,夜空沉沉,,一絲星光也沒露。
今兒居然是個陰天,!
鐘遲遲羞惱地從屋頂瓦片上隨手抓起一只螞蟻,,叱問道:“明天呢?明天晴不晴,?,!”
沒有靈知符,螞蟻怎么聽得懂她的話,?
話一問完,,也覺得自己有點好笑,把無辜的螞蟻放了回去,,抬頭望了一眼,。
這天象,明天也不太可能觀得到星了,!
……
第二天,,鐘遲遲又一次被圍涌而來的高手氣息給驚醒了。
二十,、二十一,、二十二!
今天少了一個啊……
鐘遲遲捉住在自己臉上撫摸的手,,一用力,,將人拉到了自己身上,翻身將他壓在身下,,懶懶笑道:“是不是讓你睡一次,,以后就不會來吵我好眠了?”
李長夜將她反壓回去,,笑道:“也許是以后再無好眠呢,?”
鐘遲遲隨手推開他,拉起被子蒙住頭,,不想理人,。
李長夜索性將她連人帶被擁入懷里,笑道:“這都午后了,,怎么還在睡,?不餓嗎,?”
“不餓!”她悶悶的聲音從被中傳出,。
李長夜聽著覺得格外可愛,,忍不住去將她的臉扒出來,親了一下,,笑道:“白日這么嗜睡,,莫非夜里又做賊去了?”
她“唔”了一聲,,閉著眼睛想繼續(xù)裝睡,,但是臉上被他親得發(fā)癢,只好抬手將他拂開,,一雙眼睛半睜半閉地看著他,,道:“做皇帝都像你這么閑嗎?”
他愛不釋手地蹭著她嬌嫩的臉頰,,笑道:“怎么會,?寡人日理萬機,但是百忙之中也要抽出時間來看看你,!”
她嗤笑一聲,,道:“那我可真是感動!”
他笑著把她從被子里挖出來,,正想吩咐人伺候她梳洗,,可眼睛不經(jīng)意地往她領(lǐng)口一瞥,只見大片的雪嫩肌膚從凌亂的領(lǐng)口暴露出來,,看著如同白玉豆腐一般軟嫩可口,,就是被遮住的部分也散著非蘭非麝的暖香,她卻絲毫不在意地任他打量,,這已經(jīng)不是引人遐思的問題了,,簡直是誘人著魔!
李長夜忍不住朝她頸窩里湊了過去,。
還沒嘗到滋味,,便聽到她漫不經(jīng)心地笑道:“陛下不必這樣辛苦,走之前,,我一定會同陛下說一聲的,!”
李長夜?jié)M腦子的旖旎就被她這么涼涼的一句瞬間吹散了,抬起頭復雜地看了她一眼,,回頭吩咐道:“帶上來,!”
鐘遲遲睜了睜眼。
很快,高福抱了一只雪白的小東西小心翼翼走上前來,。
李長夜隨手將那東西提了起來,,拎到鐘遲遲面前。
濕漉漉,、綠幽幽,,如同寶石般的一雙眼睛,配上渾身雪白柔軟的毛——
鐘遲遲只看了一眼,,便歪著頭沖李長夜笑道:“陛下怎么突然想到送我一只貓了,?”
李長夜很有幾分得意地說:“螞蟻怎么配得上遲遲的絕色姿容,這只‘玉獅’是波斯進貢的,,是不是同遲遲的美貌相得益彰,?”
鐘遲遲笑了笑。
這只波斯貓確實十分貌美,,只是——
鐘遲遲拈起貓的一只前爪,嘆道:“小可憐,,誰給你的爪子淬了毒?要害我也就算了,,還連累了你,,哎!”
李長夜臉色瞬變,,就著她的手看了一眼,,貓的利爪仍舊藏在肉墊中,只隱隱約約閃過一絲幽綠的光,。
“高福,!”李長夜高聲喊道。
高福就在一旁,,剛才鐘遲遲說的話他都聽到了,,此時正在抹額上的冷汗,慌慌張張應(yīng)了一聲,,隨手扯了一塊帕子將貓的爪子一包,,匆匆朝外跑去。
“這小可憐不但讓人在爪子上淬了毒,,還給喂了藥,!”鐘遲遲唇畔含笑,似乎是在說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所以這會兒看著無精打采的,,晚些時候,應(yīng)該會有人送引子過來,叫那貓一聞就發(fā)狂——”
她瞥了李長夜一眼,,送禮送出毒物來,,他如今臉色極其難看,但鐘遲遲還是忍不住再添柴加油一把,。
“到時候,,淬了毒的爪子往我這臉上一抓——”她摸了摸臉,嘆道,,“這么好用的一張臉,,就要爛了——”
“啪!”
鐘遲遲瞄了一眼,,床頭雕出的鏤空纏枝紋,,竟被他生生掰了一塊下來。
看來還沒被酒色掏空身體嘛,!
“這件事,,朕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他淡淡地說著,。
鐘遲遲高興地拍了拍他的肩,,道:“陛下且慢慢去找交代,遲遲就不送了,!”
說著,,就要躺回去繼續(xù)睡,。
背還沒碰到床,,又被李長夜撈了起來。
這么一轉(zhuǎn)眼的功夫,,他已經(jīng)換回了含笑多情模樣,,語帶蠱惑地問道:“遲遲不好奇昨兒道一真人說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