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石崇口中的“開胃菜”,,即是向一眾土著展示武力,,但以剛才看來,,效果似乎并不怎么好,石韜此刻才知,,老爹所謂的“開胃菜”,,并非他一早猜測的武力震懾,而是木盒中的東西,。
突然之間,,就連石韜也無比好奇,木盒之中究竟會是什么,。
木盒打開了,,里面竟是裝的人頭。
非但賓客們嚇得相繼失色,,就連石韜也感到心臟跳動得尤為劇烈,。
不知是誰,突然指著一顆人頭失聲道:“那不是蘭陵蕭家的蕭五郎么,?”
“啊啊啊.......我認(rèn)得他,,沒錯,正是蕭五郎,!”
“還有這顆,,好像是蕭五郎他爹,蕭老太爺,!”
.......
一幫土著,,頓時炸了鍋似的,尖叫聲響成一片,,與先前的沉穩(wěn)態(tài)勢想比,,完全是兩種迥然的表情。
以這樣的方式震懾一幫土著,,雖說讓石韜不敢茍同,,但父親的殺伐果斷,卻讓他深深的感到震撼。
他曾有過無數(shù)種猜測,,就連木盒中裝人頭這種事,,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萬萬沒有料到,,木盒中的人頭,,竟是蘭陵蕭氏族人.......蘭陵蕭氏,那可是被后世歐陽修贊為“名德相望,,與唐盛衰,。世家之盛,古未有之,?!钡捻敿壓篱T。
昨日才剛剛得知蘭陵蕭家,,拒不接受郡守府的邀請,,更無只言片語的解釋,今日便見到了蕭氏的人頭,,石韜的確不是特別理解石崇的這一手段,,在他的記憶中,未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政治上的傾軋,,打壓是必不可少的,可也僅僅只是從利益方面的打壓,,但像這類直接從肉T上消滅的行為,,幾乎顛覆了石韜的認(rèn)知,即使蘭陵蕭家如今還沒有崛起,,但好歹是這天下有數(shù)的豪族,,結(jié)果只因怠慢了石崇,便惹來殺生之禍,,石韜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
“本刺史剛到徐州不久,便聽聞蕭五郎與胡兒勾結(jié)作亂,,原本還不以為然,,不曾想昨日竟得到確鑿的證據(jù),蕭五郎一家竟然與去年作亂的胡兒果真有所牽連,,今日本刺史將他一家五口的頭顱取來,,便是為了以儆效尤,提醒諸位萬不可學(xué)那蕭五郎一家,,作出此等令家族蒙羞之事,!”
見那群土著一個個嘴唇發(fā)白,,目光驚懼,石崇面色冷厲道:“此事并不算完,,等本刺史稟明陛下,,再行徹查去歲胡兒作亂一事,看看是否還有旁人參與,,一經(jīng)查實(shí).......殺無赦,!”
“殺無赦,!”
“殺無赦,!”
“殺.......”
隨著石崇最后爆出“殺無赦”三個字,兩千牙門立即響應(yīng),,并將現(xiàn)場的氣氛徹底推向高C,。
這一來,兩千牙門已非剛才那般只是擺設(shè),,卻透出陣陣如有實(shí)質(zhì)的凜冽殺氣,。
等現(xiàn)場恢復(fù)平靜,石崇將石韜召喚到一旁,,目光卻向土著們一一掃視而過,,最后說道:“犬子初來東莞,望各位勿要欺負(fù)他年幼才是.......”
連同王曠在內(nèi),,一眾土著忙稱不敢,,且態(tài)度又比之前謙恭了不少。
剛才議論石韜像猴子,、農(nóng)夫的幾個家伙,,紛紛朝石韜看去,哪知這位年輕的郡守竟同時朝幾人看了過來,,且依然是那副憨厚的笑容,,然而這一刻,那副笑容落在幾人眼中,,竟讓幾人感到冷寒,。
石崇至始至終沒有提過錢的事,但可以預(yù)料的是,,后面收稅一事,,想必會出奇的順利。
“遠(yuǎn)之,,你隨為父到車上來吧,!”石崇隨口吩咐一聲,而后便登上了牛車,。
將韁繩遞給斧頭,,石韜屁顛屁顛的上了牛車。
上了牛車,石韜發(fā)現(xiàn)綠珠竟不在車內(nèi),,應(yīng)該是被石崇安排去了別處,,車上只剩下父子二人,石韜眼觀鼻鼻觀心,,儼然一副聆聽教誨的乖巧模樣,。
“今日之事,對七郎可有啟發(fā),?”
“父親運(yùn)籌帷幄,,殺伐果斷,孩兒受教了,!”石韜據(jù)實(shí)回答,。
石崇佯怒道:“為父問你的是,有何啟發(fā),;而非讓你溜須拍馬,,討好為父!”
想了想,,石韜道:“孩兒有一事不明,,望父親解惑!”
“說吧,!”
“蘭陵蕭家可是望族,,父親將蕭五郎一家五口就這么殺了,會不會引起整個蕭家,,乃至整個徐州的豪族兔死狐悲,,甚至同仇敵概?”石韜最終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呵呵,,七郎能想到這一點(diǎn),說明你比以前的確沉穩(wěn)了不少,;但你只看到了表面,,卻未猜到為父更深層次的意圖,你當(dāng)為父誅他蕭家五口,,僅僅因?yàn)樗×宋疫@刺史的顏面嗎,?”
“不然卻是為何?”石韜滿臉狐疑道,。
“蕭家有沒有跟胡兒勾結(jié),,為父的確不知,但蕭五郎乃司馬越之爪牙,,卻是人盡皆知的事,;那日洛陽來人,,除了帶著為父的封賞而來,同時還帶來了天后的密令,,天后命我父子二人無須顧忌太多,,只管大刀闊斧的清理二王在徐州的爪牙,即便引起動蕩也在所不惜,!”
石韜忍不住問道:“可萬一司馬囧與司馬越,,跟洛陽城內(nèi)某些人勾結(jié)在一起,局勢會不會一發(fā)不可收拾呢,?”
“呵呵.......在為父密友賈謐的勸說下,,天后非但不會輕易去動太子,甚至準(zhǔn)備將太子放出來,,以擾亂諸王的視聽,,如果真有人在這時跳出來作亂,天后正好一一鏟除,!”
“歷史真的拐彎了么?”石韜心中狂震,,隨即問道:“天后難道不擔(dān)心趙王與其余諸王勾結(jié)么,?”
“嘿嘿,司馬倫眼下恐怕自身難保,,即便與幾位不安生的藩王有所勾結(jié),,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來!”
“宮衛(wèi)軍不是還在趙王手中么,?”
“唉,,說起這事,還不是因?yàn)槟氵@豎子.......你殺了霸城侯,,我石家與司馬倫便再無回旋的余地,,為父當(dāng)然要先下手為強(qiáng),不然真等著成為人家砧板上的魚肉么,?”
石韜奇道:“父親具體是怎么做的,?”
“為父將司馬倫有意拉攏我父子二人的企圖,告訴了賈謐,,并立即引起了賈謐的重視,,而后在賈謐暗中打聽之下,那司馬倫拉攏的人,,又豈止我父子,?竟然連太子黨羽,他都敢打主意,,如此,,天后豈能容他司馬倫繼續(xù)蹦跶,?”
石韜突然傻笑起來:“呵呵,這就好,,這就好.......嘿嘿,!”
“好什么好?”石崇瞪眼道,。
“呵,,趙王如同我石家頭頂?shù)木奘覆欢ㄊ裁磿r候就會掉下來,,如今趙王失勢,,孩兒自然高興咯!”
“你也別高興得太早,,雖說趙王暫時失勢,,但這天下仍是他司馬家的天下,萬一哪天司馬倫翻身,,我石家仍然堪憂,;另外,無論這徐州刺史,,還是你這東莞郡守,,真有如此好當(dāng)么?萬一司馬囧與司馬越鐵了心的造反,,首當(dāng)其沖的便是我父子二人,,只憑為父手中兩千牙門,恐難以抵擋,;此次我取了蕭五郎一家五口的人頭,,意在敲山震虎,接下來你我父子便要當(dāng)一當(dāng)縮頭烏龜,,為父非但不會再繼續(xù)打壓這些地頭蛇,,反而會大肆拉攏,等為父將徐州軍政理清,,到那時才能高枕無憂,,如今你我父子只能以靜制動,再不可惹出什么大的波瀾,,這一點(diǎn),,你務(wù)必謹(jǐn)記!”
“以靜制動好哇,,孩兒也正有此意,,嘿嘿!”石韜笑得那叫一個歡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