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時辰過去,,可怕的雪浪終于停歇了下來,一陣地動山搖后,,高聳的雪山被夷為了平地,,毀滅的痕跡深入了雪山禁地的更深處。
鋪平的雪地上,,忽地有一處陷了下去,,積雪融化,平坦的雪地上突兀的出現(xiàn)了一個洞來,。
“夏衣,,夏衣,你沒事吧,。”葉白柳拍了拍昏了過去的夏扶熒的冷臉,,呼喊著他的名字,。
但不論他如何呼喊敲打,躺在懷里的人始終都沒有任何的回應,,被冰冷的雪埋了許久,,想來應該是凍的昏死了過去。
臉上的肌膚還較為柔軟,,不是鐵般的冷硬,,懷中的人還活著。
葉白柳連忙伸手撫在他的胸口上,,心神專注的給他過渡著自己體內(nèi)燥熱的靈氣,,漸漸地,,夏扶熒煞白的臉上有了潤色,身體逐漸熱了起來,。
“木頭柳,?”夏扶熒醒了過來,感受著溫暖的懷抱,,睜著無力的眼頓了頓接著說,,“我們......是死了么?”
“沒有,,放心,,有我在,你想死都難,?!比~白柳松了一口氣,慶幸的笑著說,。
他在能埋兩個人高的雪堆里找到夏扶熒的時候,,被他滿身的積雪嚇了一跳,眼睫沾滿了雪,,煞白的臉,,一瞬間,心似鼓面顫的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
“那是......星星,?”夏扶熒看著天忽然問。
葉白柳也抬頭朝著天上看去,,天色幽幽,,此時的天,竟是從未見過的黛藍色,,漫天的星辰倒映在眼里,,有種說不出的靜謐美。
“是啊,,的確是星星,。”葉白柳也被這一幕給吸引了,,在北江的這兩年,,他還從未看過如此美的暮色。
“他們兩個人呢,?”夏扶熒問,。
“我沒找到,不過應該沒事,以他們的能力,,是不會死的,。”葉白柳收回看月的眼,,環(huán)顧四周,,然后看著一旁的劍鞘淡定的說。
原本,,在那樣的山崩地裂下,,本是不該能活下來的,夾雜著碎石的滔天雪浪被一股無形的巨力推了過來,,粉碎一切,。
可就在巨浪來到他們面前的時候,忽然就被一股無形的力給擋了下來,,不論是碎石還是飛雪,,都長了眼睛似的紛紛從他們得身側(cè)繞了過去。直到他們腳下的那座山碎裂,,沒了站腳的地方,,他們才被雪浪的尾巴給吞噬掉,也避免了被碎石砸成肉泥的風險,。
而那個幫他們擋住雪浪的東西,,就是姜償讓他去拿的那個被白色布條包裹起來的東西。
不得不說,,有些奇妙的是,,待風平浪靜后,當他循著感覺找到那個被碎石磨掉封印,,救了他們一命的東西時,,竟覺得有些眼熟。
那個他先前握在手里的東西,,不就是那個不茍言笑的少女讓他一直尋找的劍鞘嗎,。
一年多的時間苦尋無果,沒想到會在他即將離開北江的時候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又是死里逃生后,,真是莫名有些應了那句禍兮福之所倚的老話。
“好熱,。”躺在葉白柳懷里的夏扶熒忽然覺得后背似火燒上來般的燙,,有些忍受不了的他掙扎著要坐起來,,“你的身體,怎么這么燙?!?p> “很燙么,?”葉白柳扶著夏扶熒坐了起來,也有些困惑的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從碰到那個劍鞘的時候,就感覺體內(nèi)的血燃起來了似的,,吸納的靈氣也是滾燙的,。”
夏扶熒伸手去摸葉白柳的額頭,,卻觸電般的縮了回來,,“就像是碰到了燒紅了的炭火一樣,就是染了風寒也不該這么燙的,?!?p> “我不知道,但我隱約覺得這不是什么壞事,,我的力量,,好像更強了?!比~白柳搖了搖頭,,看著攤開的雙手,有些困惑的喃喃說道,。
力氣一點一點的恢復,,夏扶熒又撐著手站了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是待在積雪圍成的深坑里,,兩人高的積雪包圍了他們,視線被潔白的墻壁阻隔,。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看著貫通過來由積雪融化后現(xiàn)出來的甬道,夏扶熒不禁好奇起來,,這么厚的雪,,找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我是看見的,?!比~白柳岔開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以前的時候,,我就能憑借熱量來感覺出人的方位。也不知怎么會事,我在老遠的地方就看見了你這里有光在閃,,于是我就走了過來,,然后就找到你了?!?p> “光,?我怎么看不見有光?”夏扶熒疑惑的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并沒有什么東西在閃著光。
“我想那應該是靈氣,?!比~白柳思忖著說。
“看見人體內(nèi)的靈氣,?”夏扶熒第一次聽到還有這種說法,,“也就是說,神武士能看見天地的靈氣了,?”
夏扶熒記起葉白柳說他是從遠處走過來的,,那條長長的甬道,原本該是多厚的雪墻??!該是怎樣的一雙眼睛?才能看的見有光在閃,?
葉白柳搖了搖頭說,,“不,我只是能看見你體內(nèi)的白色靈氣,,而且很微弱,,其他的,我什么也沒看見,?!?p> “算了,我們離開吧,?!毕姆鰺蓳u頭,不想去多想,。
“就回去了?不找他們了嗎,?”葉白柳倒是有些擔心的問。
“怎么找,?”夏扶熒環(huán)視四處的雪墻,,他們根本就無能為力,,“難道你還能把這所有的雪都給融了?一寸土一寸土的找,?”
葉白柳想要說些什么,可是張了張口,,卻是想不出什么反駁的理由,。
也不知道為什么,此時的他精力旺盛,,還真有一種能將這雪山上的雪全都給融化掉了的錯感,,但他忍住了想要說出來的沖動,有些艱難的點了點頭,。
“走吧,,前面開路,該回去了,?!毕姆鰺勺吡诉^來,拍了拍葉白柳的肩,。
“就真走了,?丟下他們不管了?”葉白柳再問了一遍,。
“只能這樣了,,你都找不到他們,我也沒有辦法,。在這里繼續(xù)滯留毫無意義,,我們得回去,得有人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毕姆鰺商ь^看著天上的星辰,語重心長的說,。
夏扶熒從腰間抽刀出來,,拋給了葉白柳,“你的刀斷了,,用我的吧,,我使不上力,拿著刀也沒用,?!?p> 葉白柳接過刀,低著頭看了看,,仍是直背的夏刀,,銀白的刀身映著天上明亮的星辰,,絲絲流光明滅,握在手里的感覺也沉了不少,,是把好刀,。
“還能走路么?”葉白柳提著刀問,。
“走吧,,我跟得上,雪山都碎成那樣了,,我想,,這路也不會有多平坦,走不快的,?!毕姆鰺缮钗丝跉猓囍淖吡藘刹?。
“那好,,”葉白柳轉(zhuǎn)身,抬頭看著天上的星辰,,“哦,,對了,如果你覺得冷的話,,可以離我近一點,。”
“人形火爐么,?用寶貴的神力來取暖,,可真奢侈啊?!毕姆鰺尚χf,。
“神力?”葉白柳四處看天咦了一聲,,“神力又是個什么東西,?很奢侈么?”
“你不知道,?”
“不知道,,”葉白柳略略搖了搖頭,“我只知道個天地靈氣,,是所有武士和術士的根本,。”
“其實,,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夏扶熒說,,“只是據(jù)說,只有被神靈選中的人才會有神力,,但神殿里的神太多了,,每一位神的力量都不一樣,誰也不知道會被那一位神選中,,而被神選中的,,太少了?!?p> “是嗎?那,,你知道我這是什么神力嗎,?”
“這個我不知道,你知道我是不信神的,,問我沒用,。”夏扶熒搖頭說,。
“哦,。”葉白柳收回看星星的眼,,天色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徹底的暗了下來,,而在他們的左側(cè),明亮的太陰星已經(jīng)升到了快要接近天空最中心的地方,?!白甙桑艺业椒较蛄??!?p> 熱氣忽然撲面而來,灼熱的氣浪激的夏扶熒后退了一步,,葉白柳俯身拾起劍鞘的時候,,那股莫名的力量又涌進了他的身體,思潮騰涌,,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已經(jīng)沸騰了,,手中的刀也慢慢變成了火紅的顏色,熔巖一般,,仿佛是在灼熱的爐中煅燒著,。
炙人的高溫從葉白柳的身上不斷的往外散發(fā)出來,逼得夏扶熒不得不側(cè)頭后退去遠離那灼臉的熱,。
他再一次聞到了燒焦羽毛的味道,,似乎是有什么動物的毛發(fā)被點燃了,。可周圍都是冰天雪地的,,那里看得見一頭長著毛的野獸,!
夏扶熒心頭忽然一動,忽地記起斥候們的里衣是有一層較淺的絨毛,。
他愣了愣,,有些記起來了,原來之前聞到的那股燒焦羽毛的味道,,就是從葉白柳身上傳來的,,只是當時朔風吹著,很快就隨風消散了,。
想到這里,,夏扶熒的心里忽地開始莫名的悔了起來,像是即將要失去什么寶貴的東西似的,。他與葉白柳分開還不過兩年,,可是再見的時候,唯一的朋友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既熟悉又有些陌生,,心里總覺得有什么空了。
“走吧,,假如運氣好的話,,說不定我們會在路上找到他們,那么大的雪浪,,說不定是我們被帶的很遠也不一定,。”葉白柳感受著在體內(nèi)通暢游走的靈氣,,長舒了口氣的回頭說,。
他的身心從未有這么的舒適過,脫胎換骨一般,,靈魂的最深處溫暖的好像有一輪太陽懸在那里,,驅(qū)走了所有的黑暗,整個人前所未有的暢快,。恰好今夜的月色明凈,,跟著洗去了往日里的所有壓抑,整個人此時輕松的似乎就要化作一只靈巧的鳥,,要展翅飛起來了一樣,。
“好?!毕姆鰺烧f這話的時候,,整個人已經(jīng)被那高溫逼得退出了五六丈的距離,。
他的視線與葉白柳的眼睛對上,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葉白柳的眼睛,,竟然變成了赤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