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似乎擁有這雙赤金色眼睛的主人沒有察覺到自己變化,,他又把頭轉(zhuǎn)了回去,,手中握著火紅色的刀,一步踏出,,大片的雪融成了水,,厚厚的雪墻里多了條路出來。滋滋的聲音一直在響,,融化后的雪水經(jīng)葉白柳的腳下流走,騰起滾滾的白煙,,白色的霧氣騰起圍繞在他的周圍,。
夏扶熒在后面看著,,看著白霧里若隱若現(xiàn)的紅襯的此時的葉白柳像是一個緩步從地獄里獨(dú)自走出來的惡魔一般,,灼浪帶來的痛讓人本能的有些畏懼,。
夏扶熒不禁疑問的自己問起自己來,,這還是他認(rèn)識的那個葉白柳嗎,?
看著緩步前行的葉白柳,,他愣在了原地,這與他記憶中的葉白柳相去甚遠(yuǎn),,陌生又危險,,已經(jīng)不再是個以前那個有些靦腆和怕生的少年了。
“怎么了,?”葉白柳驀地停了下來,,回頭看著一動不動的夏扶熒,,“怎么不走,?是不舒服么?”
夏扶熒搖了搖頭,,將腦中的念頭拋之腦后,,“沒有,,走吧,,我這就來,?!?p> ***
迷迷糊糊的方壓睜開了眼睛,,看了一會,,卻什么也沒看到,,黑黢黢的就像是眼睛瞎了一樣,他用力的眨了兩下眼,眼前還是一片的黑,。
臉上的感覺是冷冷的,,這種極度刺激的感覺讓他記了起來,。
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眼,,眼前還是滿眼的白色,,滔天的雪浪壓下來,,寒冷瞬間貫透了他的整個身體,。
這時,,他想要去動一下手指,,可是,,他什么也感覺不到,,手,,腿,,像是齊齊消失了一般的從未存在過,,除了冷,,他什么感覺也沒了,。
方壓的心頭不禁悲涼了起來,,僥幸的醒了過來,,卻還是逃不脫要死亡的命運(yùn),,手腳都沒感覺了,,偏偏還能感覺的到冷,!
真是痛苦啊,,這樣無力的看著自己慢慢死去,。
可是,痛苦的他等了許久,,仍舊是沒有一點(diǎn)想要閉上眼睛的欲望,,反而是冷的感覺越來越強(qiáng)烈,意識也越來越清醒了,。
他意識到了有什么什么不對,,連忙的閉上眼睛仔細(xì)的聽著,嗅著,。
空氣中,,是冷......冷......還是冷,等等......不對,,這......是哪里來的熱,?
方壓霍地睜開眼,空氣中的靈氣竟然是燥熱的,,煮水一樣的慢慢沸騰了起來,,他明白了過來,原來自己能夠醒過來,,就是因?yàn)檫@燥熱的靈氣的緣故,。
身子一寸一寸的暖了起來,方壓的手指勾了一下,,他終于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存在,,心底的悲涼也變作了激動,不管這靈氣燥熱起來的原因是什么,,身體的控制權(quán)回到了自己的手里,,他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冰冷的臉上忽地又多了層濕意,,冰天雪地里,,竟然有水滴落在了他的臉上,壓在他身上的積雪融化,,星光灑了下來,,濃濃的黑暗終于散去。
這時,,空氣中的靈氣也徹底的沸騰了,,灼燒著他的皮膚以及他的靈魂,他的心莫名的顫了起來,,打鼓似的,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在靠近,。
方壓猛一咬牙,,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比血還紅的顏色晃著他的眼,他看見了那個恍若惡鬼般的身影在逼近,。
“怎么是你,?”白霧中,赤金色的眼睛直直的盯著他,。
“你認(rèn)識我,?”方壓問。
“怎么,,這么快就把我們忘了,?”白霧籠罩的身影停了下來,訕笑的問,。
方壓擠眉沉默了半晌,,忽地記起來了,“是你,!”
白色的霧飄走了,,赤金色眼的主人的身形顯露了出來,果然,,就是那個少年,,和王煥新他們一起來的那個陌生的武士。
葉白柳把劍鞘放在地上,,那股源源不斷涌進(jìn)他身體的力量淡了下去,,身體也終于不再那么炙熱,他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這劍鞘該如何的去使用,。
只是他手中的刀依舊是火紅色的,,眼也依舊是赤金的顏色,葉白柳一步一步的朝著方壓走了過去,。
方壓害怕的踉蹌退了兩步,,這個少年的身上此時像是有一股讓他畏懼的東西存在著。
“不用怕,,我不是來殺你的,。”葉白柳一邊走,,一邊淡淡地說,。
可他雖然這么說,方壓仍舊是有些踉蹌的本能往后退了兩步,,但這時葉白柳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身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要干什么,?”方壓皺著眉問,。
那把赤紅色的刀沒有如他預(yù)料中的朝著他的脖子砍來,,反倒是被葉白柳抓住的胳膊上,有熱泉般的溫暖流了進(jìn)來,,滋潤著他寒冷疲累的身體,,這個少年,竟然是在救他,。
“為什么要幫我,?我可是曾要?dú)⒛銈兊娜税 ,!狈綁阂苫蟛唤狻?p> “要問為什么的話,,你就去問他吧?!比~白柳松開手,,往一旁退了一步。
夏扶熒從他的背后緩緩走了出來,,眼神堅(jiān)毅,,“該是我要問你?!?p> “你們來這里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還有,剛才是怎么回事,?偌大的雪山怎么會就那么輕易的碎了,?”夏扶熒最關(guān)心的問題一股腦的全問出來了。
方壓看了看夏扶熒,,又看了看一旁的葉白柳,,忽地不急不緩的笑了起來,看淡生死般的笑了,,那個年少的武士帶給他的緊張也隨著他的笑聲褪去了,。
“你笑什么?”葉白柳赤金色的眼瞇了起來,。
“是你要問,,還是徐南清要問?”他看向夏扶熒,,慢慢的坐了下去,。
夏扶熒不回他,只是他堅(jiān)毅的眼神變了,,眼里有了些刀般的鋒利,。
方壓笑笑,抬起頭又看了看天上的星星,,“那我就先回答殿下最后一個問題吧,?!?p> “說,。”
“殿下信神么,?”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在買什么關(guān)子,,但夏扶熒還是搖了搖頭。
“是么,,那可能即便我說了,,殿下也是不會相信的?!狈綁嚎聪蛳姆鰺?。
“不相信什么?”
“殿下覺得,,什么樣的力量才能讓雪山碎成那個樣子,?”沒有回答,方壓自問自答的說了起來,,“這樣的毀滅,,已經(jīng)不是人能做到的了,即便是再厲害的武士,,再厲害的術(shù)士,,都不能?!?p> 他嘆了口氣看著天接著說,,“老師啊,我們的計(jì)劃終究是成功了啊,,只是,,差了最后一步啊,!”
看著嘆氣的男人,,葉白柳疑惑的與夏扶熒對了一眼,都有些不能理解這個男人突如其來的感慨與惆悵,,就像是個瘋子一樣,。
方壓這時轉(zhuǎn)頭去看葉白柳,看著他那雙赤金色的瞳,,“你就沒有感覺嗎,?”
“什么感覺?”葉白柳反問,。
“你拿起那個劍鞘的時候,,就什么感覺也沒有嗎,?”方壓說,“沒感覺到那股讓你蛻變的力量,?那股讓你無比渴望,,無比愉悅,讓你......想要跪拜仰望的力量,?”
此時的葉白柳又看了一眼夏扶熒,,雖皺著眉,面色嚴(yán)肅,,但他的擠了兩下的眼角還是出賣了他的無語,。
這個男人的話聽起來可真是耳熟啊,北江,,終于是又來了一個神棍般的男人嗎?
不過,,他的確是感覺到了那股讓他無比愉悅的力量,,從劍鞘里源源不斷的流出,潮水般的涌進(jìn)他的身體,,那是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覺,,脫胎換骨般的仿若新生。
“可是,,這與那雪山崩碎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還沒明白嗎?”方壓的眉毛糾結(jié)在一起,,看著朽木一樣的眼神,,“那是神啊,神的力量啊,,除了神,,還有誰能有這樣毀滅天地的力量?”
葉白柳接夏扶熒眼里的神色微微一跳,,“神,?”
看著兩人震驚的神色,方壓像是勝利者般的說,,“我就說殿下是不會相信我說的話,,沒錯吧?!?p> “那你們呢,?你們來這里干什么?”夏扶熒接著問,沒有理會方壓的嘲弄,,他確實(shí)也找不出一個好的理由去反駁他,,即使是破壞力最強(qiáng)的法術(shù),也不可能一下子毀掉那么高大的雪山,。
“我們,?”方壓笑著說,“恐怕我說出來,,殿下只會更不信了?!?p> “說?!毕姆鰺傻卣f,。
“我們,當(dāng)然是來殺神的,?!?p> “殺神?”聽著的兩人驚訝的不約而同的重復(fù)了一聲,。
葉白柳與夏扶熒再一次的對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是驚疑,。
大約......這人是真的瘋了,。
“行了,你想問的,,我都答了,,你們還有什么事嗎?”方壓攤了攤手,,拍在雙膝上,,一副任打任殺無所謂的模樣。
“今日,,不殺你,。”夏扶熒卻搖了搖頭,,“你好自為之吧,。”
“不殺我,?”方壓卻是不信的驚訝道,。
忽地,熾熱再度來襲,熱浪騰騰,,逼得人不得不用手去擋,,葉白柳已經(jīng)走了回去,俯身撿起了地上劍鞘,,感受著再次涌入身體的力量,,呼出了長長的鼻息。
“喂,,既然不殺我,,那能否留個姓名?”坐在地上的方壓撐著手站了起來,,大聲問著走出了十?dāng)?shù)步的葉白柳,。
沒有回音,葉白柳與夏扶熒一前一后的越去越遠(yuǎn),,他們真的離開了,,放過了他這個兩次想要取他們性命的人。
“其實(shí),,你不告訴我也沒關(guān)系,,”方壓意味深長的笑著低聲自語,“你的光芒是藏不住的,,我會知道你是誰的,,夏國的武士,神的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