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知道?!闭乒滩槐安豢旱恼f道:“此人乃高司錄府上,?!?p> “那你還不放人,?”楊廣挑眉道:“得罪高司錄,,恐怕你的日子也不好過,?!?p> “楊郎君,這人是平準(zhǔn)署指名道姓要帶走的,,若是郎君有意救出此人,,還請平準(zhǔn)署一會?!闭乒趟坪跏氰F了心,,對于楊廣的說法,他并沒有在意,反而說道:“下官若是帶不回此人,,飯碗同樣保不住。還請楊郎君見諒,?!?p> 楊廣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敢跟他嗆聲,,他氣呼呼的指著掌固的鼻子,,詰問道:“好!我就要看看你們平準(zhǔn)署有多大的能耐,!”
易樂見楊廣好心幫助自己,,似乎與他印象中暴君的名號有所不符,比起史書上記載的荒淫無道,,他的哥哥楊勇明顯要高上一籌,,“楊郎君,這件事情就不牢你大駕了,?!币讟奉D了頓,“我去平準(zhǔn)署說清楚便可,?!?p> 似乎掌固的話徹底激怒了楊廣,此時已經(jīng)不是幫不幫易樂的問題,,而是他的面子掛不住了,,他焦急的說道:“易郎君,平準(zhǔn)署雖然官職不大,,但折磨起人來卻是一套一套的,。你與我相識這么久,我又怎么能放心你一人前去呢,?”
易樂看著楊廣認(rèn)真的模樣,,也不好說什么,只能點著頭,,默許著,。
掌固彎著腰,一手邀請著楊廣,,謙卑的說道:“楊郎君,,請?!?p> 楊廣趾高氣昂的走在了最前面,,比起易樂的灰頭土臉,他可以說是神采奕奕,精神抖擻,。
走在后面的易樂不停的回想著楊廣與掌固的對話,,照理說,依照楊廣的關(guān)系,,要讓一個平準(zhǔn)署的差役放人,,恐怕不是難事,而掌固的態(tài)度卻異常的堅決,,似乎他的背后有著比楊廣還要有實力的人,。
“會不會是楊勇?”易樂暗想道:“我與高潔二人結(jié)怨,,隨后高潔就去找楊勇哭訴,。說不定楊勇一心軟,就答應(yīng)了高潔的要求,?!?p> 但易樂轉(zhuǎn)頭一想,自己和楊勇的交情也算是不錯,,起碼明面上沒有撕破臉皮,。況且高潔與楊勇并沒有成親,楊勇也不可能這么明目張膽的幫高潔出頭,。
畢竟,,楊勇在楊堅的面前還是表現(xiàn)得成熟穩(wěn)重。
但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易樂的懷疑對象還是只有自己的大姨姐高潔,,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能讓平準(zhǔn)署來抓自己,。
等幾人來到了平準(zhǔn)署門口的時候,,易樂這才注意到,比起宇文愷的司市署,,平準(zhǔn)署從大門看起來,,就透露著一股官僚的氣息。
高聳的大門旁有兩根直插入云的拴馬樁,,而門口還有兩名身材健碩的差役筆直的站著,,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
幾人走了進去,,押著易樂的差役這才松開了手,,易樂甩了甩手,站在了堂下,。
差役退到了兩旁,,楊廣還是很守規(guī)矩,剛剛在西市中的氣焰明顯收斂了不少,他也站在了易樂的身邊,,等著來審問的官員,。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平準(zhǔn)署的署令走了出來,,他一眼便看見了堂下的楊廣,,嚴(yán)肅的臉上瞬間堆砌滿了笑容。
“楊郎君,,今日怎么有空來平準(zhǔn)署了?隨國公還好嗎,?”殷切的話語一下子讓楊廣的腰板挺直了不少,,似乎對于這樣的問候,他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
“家父身體康健,,不牢署令費心?!睏顝V頗有禮貌的說道:“我今日是陪易郎君來的,,你手下的差役說他什么胡亂定價?!?p> 平準(zhǔn)署設(shè)有令,、丞、監(jiān)事,、典事等官職,,再往下便是將易樂帶來的掌固和差役,署令的官職不算大,,在這個時代看起來,,也就是芝麻綠豆大的小官。
而楊廣卻不一樣,,雖然沒有官職,,但好歹是楊堅的兒子,有了一個臂膀強壯的爹,,這些官吏不免對楊廣也要客氣幾分,。
“差役不懂事!”署令連忙打著哈哈,,他沒有坐在位置上,,反而是走到了兩人的面前,微彎著腰,,笑呵呵的說道:“下官聽聞西市里面突然多了一種名叫飄雪的物件,,況且有羹行當(dāng)家前來舉證,說這位易郎君無視價格,所以特意請他來平準(zhǔn)署問問,?!?p> “請?”楊廣還沒有等易樂開口,,他率先說道:“如果說平準(zhǔn)署的請是押解犯人般帶來,,我楊廣也算是開了眼界?!?p> 署令呵呵笑了起來,,連身上的肉都開始抖動,他急忙說道:“手下大概是沒有聽懂下官的意思,,沖撞了易郎君,。”
易樂聽到這里,,越來越迷糊了,。在自己店鋪前囂張跋扈的差役和如今堂上笑呵呵的署令,兩者的態(tài)度截然相反,。
易樂回頭望了望站在兩旁的差役,,發(fā)現(xiàn)他們的眼里也寫滿了驚恐,完全沒有了剛剛的架勢,。
看樣子,,署令說的有可能是真的,易樂拱手說道:“署令,,在下第一次在西市經(jīng)營飄雪一物,,若是不懂里面的規(guī)矩,還請署令明示,?!?p> 給人臺階總比抬杠的好,易樂見署令也沒有刁難自己的意思,,連忙拋出了橄欖枝,,希望快點了解此事,畢竟比起自己故意壓低價格,,店鋪前的死人才是最棘手的,。
“那個......易郎君的飄雪定價幾何?”署令也是在官場上混跡了多年,,一聽到易樂服軟,,趕緊問道。
“暫無定價,?!币讟氛\實的說道:“正如署令所說,,飄雪是新奇之物,原本西市之上并沒有,?!?p> “但你的價格確實比羹行的便宜,”署令頓了頓,,“據(jù)說白送,?”
“是的,白送,?!币讟伏c著頭。
“飄雪原料是何物,?”署令詰問道,。
“菽與酢?!币讟芬埠敛浑[瞞的說道:“在下之所以白送,是想要在西市里面試試,,飄雪的價值究竟幾何,。等摸清了門路,定價自然會穩(wěn)定下來,。況且在下也是無奈之舉,,本來五文一碗,但面對羹行的窮追猛打,,才出此下策,。還望署令明鑒?!?p> “明鑒談不上,。”署令誠惶誠恐的說著:“平準(zhǔn)署的職責(zé)就是穩(wěn)定東西二市的價格,,若真如郎君所說,,是羹行打壓價格在先,平準(zhǔn)署一定會還一個公道給郎君,?!?p> 易樂瞬間覺得眼前的平準(zhǔn)署沒有想象中的黑暗,或許是因為有楊廣在為自己撐腰,,這些人才不敢造次,。
“那就多謝署令了,那我......“
還沒等易樂把話說完,,從門外齊刷刷的闖進了一群人,,連平準(zhǔn)署的差役都擋不住,。
易樂回頭一看,正是在西市里面擦肩而過的那些鷹爪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