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讓人更加驚訝的是,,那些離得遠的甲蟲還知道掉頭逃跑,,那些離得近的甲蟲卻仿佛發(fā)了瘋,遇到什么就撕咬什么,。蟲潮來得有多快,,退得就有多快,,轉(zhuǎn)眼間就已經(jīng)散得干干凈凈,只剩下了一地的殘肢剩體,。
苗秀兒收回陶笛和長蛇,,趕緊給管彤治傷。孟梅輝也收起了繩網(wǎng),。
耿毅率走過來朝他們一拱手:“多謝相助,。”
“不敢當,,不敢當,。”蕭琢瑒連連搖手,,“若不是多虧了苗小姐,,只怕咱們雙方今天都討不了好去?!?p> “我知道各位都是仁人君子,,樂于施惠,卻不愿意市恩,?!惫芡芸旃昧藗冢@時候也走過來道,,“但各位的相救之恩,,我們心中有數(shù),不敢相忘,。以后如果有機會,,我們必定會報答諸位?!?p> “耿夫人言重了,。”蕭琢瑒一臉誠懇地道,,“剛才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我們確實是搭了一把手,但是真正讓大家脫離險境的還是苗小姐,我們不敢居功,。而且我們只救了你一個,,苗小姐卻是救了咱們七個,嚴格說起來,,我們還占便宜了呢,。你們真的不用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就算是大家互惠互利,,各取所需吧,再也不必提什么施惠,、報答的話了,。”
管彤側(cè)過頭去,,和耿毅交換了一個眼色,。
耿毅點點頭,又向眾人拱了拱手:“承蒙各位高義,,我們必當銘感于心,。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就此別過,,前路再見,。”
“四位先請留步,,我還有話要說,。”蕭琢瑒連忙開口把人叫住,,“這一路上進來,,你們也都看見了,藏鼎地里面步步兇險,,不是輕易就能夠進去的,。我覺得,大家相逢即是有緣,,剛才又在危急關(guān)頭互惠互助,,就更是結(jié)下了善緣。雖然大家最后的目的不同,,但眼前的道路卻是相同的,,因此我有個想法,就是咱們雙方可以合作,,先一起闖過這些關(guān)卡再說,。等到了地頭,無論是我們要祭鼎,還是你們要阻止,,大家各憑本領(lǐng)就是,,總好過還沒切入正題,就不明不白地折在怪獸和蟲子的手里,。你們認為呢,?”
耿毅愣了一下,猶豫片刻之后,,才為難地道:“蕭先生,,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你們剛剛又救了阿彤,,我實在不應(yīng)該不識抬舉,。可是我們立場不同,,背后都有自己的家族,,終歸是敵非友,若是牽扯過多,,過后再兵戎相見,,彼此都不免難做,不如……”
“耿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認為你多慮了?!睕]等耿毅說完,,蕭琢瑒就搶著截斷了他的話,“無論是我們要祭鼎,,還是你們要阻止我們祭鼎,,那都是任務(wù),是我們各自家族的公事,。而我們作為執(zhí)行任務(wù)的人,,怎么去達成任務(wù),那是我們的私事,。只要無害于公事,,我們就有權(quán)利決定自己怎么做。我提出結(jié)盟,,只是想和你們合作,,并不是想和你們交朋友。如你所說,,我們雙方目前還沒有交朋友的條件,,如果成了朋友,,過后都會難做。但是,,我們有合作的條件啊,。所謂合作,就是只求利益,,不問感情,。你看,我們雙方現(xiàn)在有共同的目的,,都想找到九鼎,,同時又各有各的本事,如果合作的話,,大家取長補短,,各得所需,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等到了地頭,大家的目的沖突了,,合作起來沒有利益了,,合作自然也就結(jié)束了,大家該干嘛就干嘛去,。所以說啊,,大家是不是朋友,跟大家能不能合作,,這兩者之間是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的,。任務(wù)是公事,只要對完成任務(wù)有好處,,我們就應(yīng)該結(jié)盟,,這是出于公心。即便是和敵人結(jié)盟,,我們也不會對不起各自的家族,,因為我們并沒有因私害公,反而是大公無私,。反倒是你不愿結(jié)盟的顧慮,,才是出于私心,因私害公呢,?!?p> “我出于私心,因私害公,?這話怎么說呢,?”耿毅突然被蕭琢瑒扣了一頂大帽子在頭上,,反而來了興趣。
“因為你明明知道結(jié)盟對任務(wù)有好處,,卻還是顧慮著以后難做,,因而不肯結(jié)盟?!笔捵连勑σ饕鞯氐?,“那我問你,是誰難做,?你,,還是你們八族?”
“當然是我啊,,我們的族人又沒有見過你們,。”耿毅也笑了,,似乎明白了蕭琢瑒的套路,。
“那不就對了嗎?”蕭琢瑒眼見自己下套成功,,把耿毅給繞了進來,,嘴角的微笑頓時變得更大,滿臉都寫著“請君入甕”四個大字,,“你為了讓自己不難做,,就不肯和我們結(jié)盟。這不就和一件工具明明很好用,,你卻因為不喜歡工具的主人,,就硬是不用一樣嗎?你可別忘了,,手段只是私事,,任務(wù)才是公事。你在私事上面做了不理性的選擇,,最后遭到損害的卻是公事,,這還算不是出于私心,因私害公嗎,?”
“哈哈哈哈,。”蕭琢瑒話音剛落,,耿毅就發(fā)出了一長串笑聲,,“蕭先生,你的口才實在令我佩服,。好,,咱們結(jié)盟就結(jié)盟,。”
說完,,他上前一步,,舉起右手,朝著蕭琢瑒伸出了手掌,。蕭琢瑒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伸出右掌,,上前與他相擊三次,雙方算是立定了誓約,。
耿毅又道:“蕭先生,,我答應(yīng)和你們結(jié)這個盟,并不是被你剛才扣下來的大帽子嚇住了,,而是佩服你的膽識和氣度,。老實說,大家合作闖關(guān)的好處,,一目了然,,我們也并非看不到。不過真要施行的話,,首先信任是個問題,。雙方合作的誠意有多大,誰都不敢保證,。如果識人不清,為他人作嫁衣裳都還是小事,,最怕的是遇到什么過河拆橋,、反咬一口的,那就助力變阻力了,。其次來說,,合作需要雙方出力。但是誰出得多,,誰出得少,,不是事先可以預(yù)計的。開始的時候都以為自己可以占到便宜,,或者至少是不吃虧吧,,所以才愿意合作。等到了中間發(fā)現(xiàn)自己出力更多的時候,,矛盾就出來了,。更何況我們雙方是敵非友,合作起來就會更敏感,。這也是我之前為什么不愿意結(jié)盟的原因,。但是你不一樣,。雖然我們接觸不多,但是我能夠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心思很縝密的人,。剛才我說的這些,我相信你也都已經(jīng)想到過了,。但即便是這樣,,你還是愿意和我們合作,就為了增加一點完成任務(wù)的幾率,。你既能夠看清形勢,,又懂得抓住契機,為達目的,,一切皆可為你所用,,夠大膽,夠大氣,。這一點,,耿毅衷心佩服,自嘆弗如,,所以愿意與你結(jié)識,。”
蕭琢瑒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個結(jié)盟的提議,,竟然會引來耿毅這么大一篇剖析和夸贊,頓時有點不自在起來,,還帶著幾分被人看穿心思的尷尬,,連忙避重就輕地道:“言重了,言重了,。既然大家已經(jīng)結(jié)盟,,那么事不宜遲,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
說完他就率先轉(zhuǎn)身朝洞內(nèi)走去,,其余人也隨后跟上。
向內(nèi)走了約有數(shù)百米后,,眾人進到了一個巨大的石室當中,。這個石室的布局與舜帝陵幾乎是一模一樣,也是圓形的,,上面也是圓頂,,石室中間也有一個八角形的石臺,石臺上面也有一個穹廬,。只是這里的石臺和穹廬不在石室中間,,卻在門對面緊靠石壁的位置,。眾人走上石臺,果然穹廬的地面正中也有個黑漆漆的洞口,,但是卻比舜帝陵里面那個要大得多,,直徑約莫有兩米。
凌風(fēng)走過去探頭一看:“好得很,,這里面的臺階坡度不陡,,我們可以走下去,不用那么辛苦地爬了,?!?p> 葉淮隨后也跟過去看了看,原來里面是一長串斜伸向下的臺階,,坡度平緩,,看不到盡頭。
凌風(fēng)抬腳就想踩上去,,后面突然有人大喊:“別動,。”
凌風(fēng)一條腿懸在空中,,愕然回頭,,原來是孟梅輝和苗秀兒。
葉淮趕緊上前一把把他拉了回來,,向兩人問道:“難道這里面有什么不妥,?”
孟梅輝和苗秀兒對望一眼,相互點頭,,彼此都領(lǐng)會了對方的意思,。
苗秀兒搶先開口說:“你們聞聞,這里面有沒有什么味道,?”
她這么一說,,所有人都聽話地聳動鼻頭,,朝四下細嗅,。
凌風(fēng)哈哈一笑:“你們看,我們這個樣子像不像一群獵犬,?”
“去你的,,你才像狗?!标愄焖粷M地在他背上拍了一掌,。
苗秀兒年紀尚小,正是愛玩愛笑的時候,,看他們打鬧得有趣,,一時間也忘了雙方的敵對立場,,跟著小聲笑起來。這么一來,,兩撥人之間尷尬的氣氛頓時被沖淡了不少,。
“好像是有一點淡淡的香味?!甭劻艘魂?,葉淮說,“但是時有時無,,我不太確定是不是心理作用,。”
“應(yīng)該不是,,我也聞到了,。”宮銘遙接口說道,,仍是面無表情的樣子,。
葉淮朝苗秀兒道:“看樣子,苗小姐是看出了什么門道,。不如告訴我們,?”
“你這人倒會說話?!泵缧銉骸翱┛币恍?,“你明明知道你們的人也看出來了,卻偏要問我,。好吧,,既然你們這么謙遜,那我就來拋磚引玉,?!?p> 她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一轉(zhuǎn),朝那個地洞掃視了一圈:“這是龍涎木的香氣,?!?p> “龍涎木是什么?它的氣味又有什么問題,?”凌風(fēng)剛剛才險些著了道,,連忙心有余悸地追問。
“龍涎木是一種木頭,,木質(zhì)較硬,,帶有異香,一般用作熏香。它的氣味沒有毒,,卻最能招來各種蛇蟲鼠蟻,。”孟梅輝安撫地看了凌風(fēng)一眼,,“放心,,你沒有中毒。我們只是覺得這里出現(xiàn)這種味道很蹊蹺,,所以提醒大家小心為上,。”
“對哦,,我要是中了毒,,你也不會還有閑心在這里慢慢聊了!”凌風(fēng)洋洋自得地說,。
孟梅輝壓根兒不搭理他,,自顧自地繼續(xù)說道:“龍涎木容易引蟲,能夠在這種環(huán)境里面保存這么久,,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懷疑這下面還藏著些別的什么?!?p> “按照你這個思路,,這下面藏的東西肯定是能克制蛇蟲鼠蟻……”凌風(fēng)說到這里,突然慘叫一聲,,“我知道了,,一定是鐵血飛甲?!?p> 這一瞬間,,凌風(fēng)遭受到了莫大的驚嚇,趕緊原地一蹦,,遠遠退出三尺開外:“之前你們不是分析說,,那些鐵血飛甲是從其他地方跑到洞口去的嗎?我看多半就是這里了,?!?p> “不止鐵血飛甲,這地洞里面的玄機還多著呢,?!币恢蹦弥蛛娡渤磧?nèi)探照的蕭琢瑒也發(fā)話了,。
“琢瑒哥,,你又有什么發(fā)現(xiàn)?”古蘭陵問道。
“你們都過來,?!笔捵连?wù)泻舯娙硕紘^去,指著臺階道:“你們仔細看,,前面三步臺階的兩邊,,是不是都各有三個小孔?”
“對啊,,一到第四步就沒有了,。”凌風(fēng)道,。
“我懷疑這些臺階其實是個陣法,,一步踏錯,就會觸發(fā)下面隱藏的機關(guān),?!笔捵连勀樕亍?p> “琢瑒哥,,你覺得這是什么陣法,?能破解嗎?”葉淮問,。
“我暫時只有一個猜測,,還不敢確定?!笔捵连劙欀碱^,,“你們看到這些布置,有沒有什么聯(lián)想,?”
“布置,?它有什么布置?你是說,,接連三步臺階,,每步臺階都有三個孔?”凌風(fēng)滿臉迷茫地反問,。
“三步臺階,,三個孔……你是說,三才陣,?”凌風(fēng)這一問,,倒啟發(fā)了葉淮,他頓時眼睛一亮,,冒出了一個想法,。
“是的。天生萬物天地人,四時調(diào)和萬物生,。這種格局,,我能夠想到的就只有三才陣了?!笔捵连匋c頭道,。
“我曾經(jīng)在一本書上看到過,三才陣的布陣主旨,,取法于道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哲學(xué)思想,,有生生不息之意,,一旦發(fā)動起來,就會首尾相生,,永無休止,。”葉淮極力回憶著,,“但是我對陣法所知不多,,具體是怎么回事,我就說不清楚了,?!?p> “如果真的是三才陣,那么這三個孔就一定是機關(guān)所在,?!笔捵连劮治龅溃拔覀冃枰儆^察幾個地方,,然后做個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