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洞內(nèi)一指:“電筒光射程有限,,你們有沒有人可以再往下探探,,看看四、五,、六,、七這四步臺階上面,是不是都沒有孔,?而八,、九、十這三步又有,?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再探探下面一共有多少步臺階?!?p> “如果本事更大的話,,是不是最好能夠看清楚每一步臺階上面的孔洞,看它們是不是按照三步有,、四步無的規(guī)律,,一直交叉到最后?”凌風(fēng)看著蕭琢瑒道,。
“對,。不過我怕這個要求太高了,沒有人做得到,?!笔捵连劦溃爸灰軌蚩辞宄乙蟮哪切?,我們再做個實驗,,也就基本能確定了?!?p> “這里面除了腳下的臺階,,其余三面石壁都很光滑,,全沒個地方可以借力,又不知道有多深……”陳天水站在洞邊搔頭,,“要一探到底,,我看難?!?p> “你們看出陣法,,我們也沾了光?!泵缧銉和蝗婚_口道,,“不如就由我來負(fù)責(zé)探路吧。這樣就算我們雙方合作,,誰也不白占誰的便宜,。”
說著,,她也不等別人講話,,身子一矮就在地洞旁邊盤腿坐了下來,然后從背后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一只胖頭胖腦的小蟲子就從里面飛了出來。這只蟲子長得很像蠶,,背后卻生了兩只透明的小翅膀,,撲棱著飛起來,對著苗秀兒一陣搖頭晃腦的,,樣子非??蓯邸?p> “好可愛,?!惫盘m陵眼里開始冒星星,幾乎想上去捉到手里面玩一會兒,。
但是那只蟲子沒有給她機會,,一轉(zhuǎn)身,“咻”的一聲就飛進洞里去了,,身形靈活得和它胖胖的身體完全不相稱,。
“這是什么蟲子?難道不怕鐵血飛甲,?”古蘭陵悄悄問孟梅輝,。
孟梅輝一臉佩服的表情:“這叫渡魂線,是一種很難煉成的蠱,。主人可以把一部分神識附在它的身上,,通過它的五感感知環(huán)境,。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年紀(jì)輕輕,竟然就有這樣的本事,,實在難得,。”
“那它也不怕鐵血飛甲,?我看它這么肥肥白白的,,連個殼都沒有,怎么能夠擋得住那么兇殘的蟲子,?”古蘭陵擔(dān)心地問,。
“它才不怕呢?!泵厦份x耐心解釋道,,“鐵血飛甲再厲害,也不過是普通蟲子,。渡魂線卻是從千萬毒蟲之中廝殺出來的蠱。你別看它樣子可愛又軟萌,,其實可厲害了,。我怕鐵血飛甲看到它,跑還跑不及呢,?!?p> 她們兩人對話的時候,苗秀兒就盤膝坐在地下,,雙掌向天,,雙目緊閉,不言不動,,好像在入定,。過了好大一陣子,她才身子一抖,,睜開了眼睛,。
“看清楚了嗎?下面是怎么回事,?”宮銘遙連忙追問,。
“看清楚了,一共441級臺階,,和蕭先生猜測的一樣,,都是三步有孔、四步?jīng)]孔,,這樣交叉排布的,?!闭f到這里,她停了一停,,好像還有話說,,眼睛卻望著耿毅。
耿毅緩緩點頭道:“你還看到了什么,,都說出來吧,。我們雙方既然結(jié)了盟,就理應(yīng)要坦誠相待,。之前蕭先生看出三才陣的陷阱,,也并沒有瞞著我們?!?p> 苗秀兒點點頭,,又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壓下驚惶的情緒:“我看到臺階完了之后是一個石平臺,。石平臺外面都是空的,,那空間大得我無法描述。石平臺對面……”
“石平臺對面有個大得沒法說的青銅鼎,?”陳天水接口道,。
“看來你們對九鼎知道得不少嘛?!惫⒁阋豢疵缧銉旱谋砬?,就知道陳天水說對了,臉色頓時有些不虞起來,。
“耿先生,,你誤會了,我們的確是對這里一無所知,?!笔捵连勔晦D(zhuǎn)念間,已經(jīng)明白了他不爽的點在哪里,,“我們只是以前到過類似的地方,,并不是有意欺瞞做戲?!?p> “對啊,,如果我們知道,就不用這么多廢話了,。裝作落后一步,,直接讓你們踩進去,不是更省事,?騙你們這個,,對我們有什么好處,?”古蘭陵冷哼道。
眼看氣氛變得尷尬起來,,凌風(fēng)趕緊打圓場:“大家都別說了,,正事要緊。破這個三才陣,,靠的是大家聯(lián)手,。這眼看著就要成功了,我們又何必為些小事傷和氣,?!?p> “凌先生說得對?!惫芡怖死⒁愕氖直?,勸解道,“盟友之間要合作得成功,,既靠坦誠相待,,也靠互相信任。我們不要胡亂猜疑,,橫生枝節(jié),。”
“好吧,。”耿毅看著蕭琢瑒道,,“剛才我一時沖動,,多有得罪,還請見諒,。不過依據(jù)秀兒所見,,三才陣已經(jīng)是藏鼎地里面的最后一道關(guān)卡。那么是不是也就等于,,破陣之后,,咱們的合作就結(jié)束了?按照約定,,大家就可以各行其是,,不必再有顧忌?”
“沒錯,?!笔捵连匋c頭道,“就以我們所有人通過陣法,,踏上下面石平臺的那一刻為界吧,。最后一個人雙腳一沾地,,我們的合作就算終止。不過這都是后話了,,現(xiàn)在還是先破陣要緊,。我剛才說到哪里了?哦,,對了,,要想確定這個陣法到底是不是三才陣,還需要做一個實驗,。我們這就開始,。”
他從地上撿起幾顆小石子道:“這個陣法有兩種攻擊方式,,一旦走錯,,有孔的臺階會射出利器,沒孔的臺階會下陷,。發(fā)射利器的機關(guān)也可以回收利器,,形成永不停息的循環(huán)攻擊,以應(yīng)‘生生不息’的主旨,。但是道家又有‘三生萬物’之說,,所以陣內(nèi)逢三即有生機——利器連射三輪之后,會有一段時間的間隙,,一來便于回收利器,,用作下一輪攻擊,二來一切陣法皆有活路,,逢入必殺的那叫死地,。我們可以先觸發(fā)兩輪攻擊,試試之間的間隙有多長,,然后算好時間,,趁著這個間隙跳躍前進?!?p> “我來試吧,,你們注意計時?!惫⒁銚屔弦徊?,從蕭琢瑒手中拿過一顆小石子,彈到了第一步臺階上面,。
他的指力十分強勁,,那顆石子射到臺階上面,撞出了重重的“咚”的一聲,其力度竟不亞于一個成年人踩上去的重力,。
就在石子落地的剎那間,,突然“嗖嗖嗖”接連三響,前面三步臺階果然同時從左右兩邊各射出了一支外面裹著雕花木套的鐵箭,。三組六支箭矢相對激射,,在半人高的地方交錯而過,然后直直沒入兩邊石壁,,不見了蹤影,。一輪射過又是一輪,一直射了三輪才停下來,。
箭矢剛停,,耿毅又是一顆石子打在同樣的位置,這次卻沒有反應(yīng),。他不停地朝著同一個地方繼續(xù)扔石子,,差不多過了半分鐘,兩邊才又重新射出箭矢,。
“看來飛箭的攻擊間隙是30秒,。”蕭琢瑒?wù)f,,“再扔第四步臺階,,試試第二種機關(guān)?!?p> 耿毅照做了,。這次的反應(yīng)是四、五,、六,、七步臺階同時下沉翻開,形成一個大洞,。凌風(fēng)凝目一看,媽呀,,洞里面除了滿坑尖頭朝上的木樁,,還有無數(shù)鐵血飛甲亂撲亂爬。
“鐵箭外面的雕花木套,,還有這些木樁,,都是龍涎木做的。你們聞聞看,,那種香味是不是變濃了,。”孟梅輝輕輕說。
大家仔細(xì)一聞,,果然如此,。
“我猜這些龍涎木除了做武器之外,同時還是做誘餌,,為鐵血飛甲吸引食物的,。要不然這里什么都沒有,那么多鐵血飛甲吃什么,?”孟梅輝輕輕點頭,,“這想得倒也好?!?p> “對啊,。你們看,這些鐵血飛甲也不像之前那些一樣,,如饑似渴的,,見人就撲。估計這里不缺食物,,他們都是吃飽了的,。”凌風(fēng)道,。
“琢瑒哥,,我們要怎么破陣?”藍歡問,。
蕭琢瑒想了一下,,說:“先假設(shè)沒有任何耽誤,觸發(fā)第一輪飛箭之后,,我們馬上站上前面三步臺階,。先走的人,記得往前站,,站好就盡快觸發(fā)第二輪飛箭,。下沉的臺階不用管它,直接跳過去就是,。飛箭射完一輪要3秒,,也就是說,我們所有人必須要在27秒之,,從前面三步臺階跳到第八,、九、十步臺階,?!?p> “不能掐得太緊了,,還要預(yù)留一點處理意外的時間?!绷栾L(fēng)說,,“最多25秒,20秒最好,。我的天,,我們有11個人耶,時間這么緊,,行不行?。俊?p> “我覺得行,?!比~淮說,“11個人可以分成3組,,每組4人同時行動,。這樣算來,每組就有7,、8秒的時間來轉(zhuǎn)移位置,,應(yīng)該夠了?!?p> “有道理,。”陳天水說,,“那咱們快分組吧,。手腳麻利、功夫高的在前面,,差一點的在中間,。”
眾人都表示贊成,。最后的分組結(jié)果是由蕭琢瑒,、古蘭陵、耿毅和宮銘遙打頭,,孟梅輝,、管彤和苗秀兒站中間,凌風(fēng),、葉淮、陳天水和藍歡墊后,。
眾人依照計劃行事,,一陣手忙腳亂之后,果然都順利站上了臺階下面的石平臺。
最后下來的藍歡雙腳剛一落地,,雙方就很有默契地分站成了左右兩個陣營,。大家心里都明白,從這一刻起,,雙方的和平條約算是正式結(jié)束了,,接下來就要兵戎相見。
按照事先制訂的策略,,凌風(fēng)不負(fù)責(zé)對敵,,所以一下到洞底,他就把對方四人拋諸腦后,,專心打量起周圍環(huán)境來,。雖然接下了祭鼎的重任,他卻連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怎么做都不知道,,也只好睜大一雙“能看透一切玄妙”的眼睛,以期找到一點線索了,。
這里的格局和舜帝陵如出一轍,,石臺對面就是青銅鼎,鼎沿上也鑄著八個動物的頭形,。而不同之處在于,,這個青銅鼎的鼎身上沒有金線勾勒的山川河流圖,卻有一條粗長的青藤纏繞著,。青藤粗如成年男子的手臂,,上端系著鼎沿上的一個蛇頭,下端系著三條鼎足,。凌風(fēng)看到,,鼎沿上面那個被青藤系住的蛇頭隱隱泛著紅光,還時不時地發(fā)出若有若無的震鳴聲,。
他看完一圈,,再看一圈,直看得自己頭暈?zāi)X脹,,還是找不到蘇教授說的“感應(yīng)”和“機緣”,。
凌風(fēng)在這里心亂如麻,剩下的人則按他們之前商議好的,,分成了四組對峙,。葉淮拿出長刀,緊張地堵在宮銘遙面前,,蕭琢瑒則攔在他后面,,與葉淮形成夾擊之勢,。宮銘遙直挺挺地站在兩人中間,巍然不動,,面帶寒霜,。古蘭陵和耿毅一人提鞭,一人橫刀,,冷然對視,。陳天水和藍歡截住管彤,孟梅輝和苗秀兒也一觸即發(fā),。
突然,,管彤反手從背上取出三只箭矢,同時架到了弓弦之上,,然后一聲輕叱,,手指一動,三支箭矢竟然同時朝著三個不同的方向射出,,直取藍歡,、陳天水和凌風(fēng)三個人。
這一下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不但被攻擊的三個人連忙躲閃不迭,,其余的人也一下子看呆了。
趁著眾人這一愣神的功夫,,宮銘遙,、耿毅和苗秀兒同時出手攻向各自的對手。凌風(fēng)一方被逼得手忙腳亂,,頓時落了下風(fēng),。
管彤一招逼退三個人,卻并不乘勝追擊,,而是在原地盤膝坐了下來,,雙手拇指一劃,劃破了雙手中指,,從指尖上各擠出一顆血珠,。
她手腕一抖,兩顆血珠就像被看不見的東西托住了一樣,,急速飛向青銅鼎,,直撲被青藤系住的那個蛇頭。
凌風(fēng)等人雖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憑直覺也知道應(yīng)該阻止她,,只是苦于騰不出手來,只能眼睜睜看著血珠朝蛇頭飛去,。
眼看著血珠就要沾上蛇頭了,,耿毅一行也停下了攻擊,。十一個人就這么姿勢各異地呆望著。那兩顆血珠一沾到蛇頭上面,,就馬上“嗤”的一聲,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被瞬間蒸發(fā)了似的,,但又不見白煙冒起,倒更像是被蛇頭給吸進去了,。
就在血珠消失的那一剎那,,凌風(fēng)突然看到,蛇頭上面仿佛有紅光暴漲,,蛇的兩只眼睛也好像睜了一下,。他大吃一驚,連忙揉揉眼睛,,再仔細(xì)一看,,那些異狀卻又消失了,蛇頭還是原來的樣子,。
就在凌風(fēng)驚疑不定的時候,,管彤突然發(fā)出了一聲極為凄厲的慘叫,整個身子一下子委頓在地,。
耿毅臉色大變,,身子一晃就躥到了管彤的身邊,伸手扶起管彤軟軟的身體,,連聲低喊道:“阿彤,,阿彤,你覺得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