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心雨估摸著那兩個應(yīng)該走了,,就又去茶水間沏咖啡,,正趕上郜總的助理杜平來找她,見她辦公室沒人便追到了茶水間,,進門就嚷道:“樸經(jīng)理,,你們手腳也太快了吧,這個月連著做兩場活動,,你讓我們的方案怎么辦,?”。樸心雨轉(zhuǎn)頭看了看他,,說道:“這不是誰手腳快的問題,,策劃方案報上去最終還是行長拍板,經(jīng)費下?lián)芤驳眯虚L簽字,,預(yù)算有限,,當然是誰行誰上嘍”。杜平氣道:“這個月三場活動,,月初那場幾個副總都不在沒搞成,,剩下兩場全讓你們占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月底了,,就指著這場活動寫業(yè)績報告,,你讓我的月度總結(jié)怎么寫?”,。樸心雨兩手一攤,,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說道:“這種事的決定權(quán)不在我手里,,就是李總在她也決定不了,,咱們都是干活的,你來怨我也沒用呀,。下個月你們寫幾個創(chuàng)意好的策劃案,,搞成了別說月度總結(jié),,季度總結(jié)也能寫出花兒來,再發(fā)到咱們行網(wǎng)站上一宣傳,,年終還不評你個先進,?”?!澳?!……”,杜平被樸心雨一陣冷嘲熱諷,,竟不知道再說什么好,,此時門口已經(jīng)站了幾個看熱鬧的,正探頭探腦地邊聽邊小聲議論,。杜平跺了跺腳,,從牙縫里擠出一句:“算你狠”,就轉(zhuǎn)身大步走了出去,。樸心雨看門口的人還沒有散去的意思,,說道:“都沒事做是不是?閑的話我再給你們找點活兒”,。還是這招管用,,眾人立刻一哄而散。
樸心雨再次回到辦公室,,想想這個杜平也真是可笑,,不愧是郜總“培養(yǎng)”出來的,承襲了他的一貫作風,。自己業(yè)務(wù)能力不行,,工作沒做好,就找對手,、找上級吐苦水,、擺困難,把弱點通盤展示給人家看,,要安慰,、博同情,靠打感情牌來為自己爭取利益,。這種蠢辦法用在某些有圣母心的人身上可能一時奏效,,但在李琴琴這兒顯然是用錯了地方,業(yè)務(wù)競爭上她絕對不會給他們留一絲情面,。李琴琴最瞧不上的就是郜總在行里搞小團體,、小幫派,無論業(yè)務(wù)水平有多差,只要會溜須拍馬,,都能被郜總收編到他的隊伍里,,兩三個長年完不成指標,差點被行里辭退的信貸部的人都是在他的庇護下混日子,,這些人蛇鼠一窩,,心思不用在工作上,,整天想的就是通過“窩里斗”給“自己人”多撈好處,。上一任行長是和郜總從同一家銀行一起跳槽到這家銀行的老同事,兩人私交甚好,,行里的各方面事務(wù)行長都要找他商量,。李琴琴剛升任副總時,郜總本想拉攏她做自己的盟友,,誰知李琴琴是個軟硬不吃的主兒,,再加上上一任行長因故離職,新接任的行長對行里的情況不熟悉,,很多事情都要詢問李琴琴,,這就逐漸使郜總“只手遮天”的局面發(fā)生了變化,李琴琴也借這個機會培養(yǎng)了幾個自己信得過的人,,與郜總平分秋色,,最近一年更有趕超的趨勢。這個杜平的工作能力相較郜總那兒的其他人還稍好些,,所以郜總很器重他,,這就讓杜平產(chǎn)生了自己業(yè)務(wù)水平很高的錯覺。李琴琴常常提醒自己的團隊:對手人多勢眾,,咱們就只能業(yè)精于勤,,人多未必是好事,因為合久必分,,時間能證明一切,。
樸心雨下班時又是晚上七點了,她覺得這個點回家還是太早,,她不知道要跟葛飛怎么相處,。她決定去找田暮雨,盡管昨晚還在怪表姐摻和她跟葛飛的事,,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找表姐來當她的主心骨了。田暮雨剛搬了新家,,地方大,,如果她不想走還可以留宿一晚。她打車到了新家的小區(qū),這個小區(qū)的位置和環(huán)境她也蠻喜歡,,大人上班,、孩子上學都方便,要不是葛飛在新區(qū)有一套房子需要裝修,,兩人手里沒有多余的錢,,她就和田暮雨一起在這里買一套,裝修款可以拿來作首付,。
田暮雨開門見是樸心雨,,說道:“你來怎么不提前說一聲,我要不在家你不是白跑一趟”,。樸心雨見了表姐,,一肚子委屈即刻撒了出來,帶著哭腔說道:“我昨晚跟葛飛吵架了,,不來找你我能去哪,?”。田暮雨根本不用問為什么,,早猜到這場爭吵在所難免,,她把樸心雨讓進屋,正在給兒子輔導(dǎo)作業(yè)的紀鴻升從兒童房里走出來,,笑道:“小姨子來啦,,誰惹你了?姐夫替你教訓(xùn)他”,。樸心雨瞪他一眼,,說道:“沒人欺負我,我就是來你家蹭吃蹭住的,,你歡迎嗎,?”?!爱斎弧?,紀鴻升答道,“你來得有點晚,,我們剛吃過晚飯,,我給你下碗面吧?”,?!靶校S便吃什么都行”,,樸心雨道,。為了不打擾孩子學習,,田暮雨把她領(lǐng)進臥室鎖上門,遞給她一套家居服讓她換上,,問道:“你們只是吵架,,他沒動手打你吧?”,?!八銢]有吧”,樸心雨答道,?!笆裁唇兴銢]有?”,,田暮雨道,,“你的意思是他動手了?”,。樸心雨頓了頓,想該怎么措詞才能讓表姐不發(fā)火,,說道:“沒有沒有,,他哪敢啊,是我先動手要把他的煙扔掉,,他抓住我胳膊不讓扔而已”,。姐妹倆沒說兩句,紀鴻升就來敲門,,叫道:“出來吃飯吧”,。樸心雨開門問道:“怎么這么快啊,?”,。“炸醬面,,鹵是你姐事先炒好的,,就是煮點面條而已,幾分鐘的事”,,紀鴻升答道,,“你不是喜歡吃你姐做的炸醬面嘛,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田暮雨陪著樸心雨正吃飯,,就聽見門鈴響,從可視電話里一看竟是葛飛,。田暮雨本不愿讓他進門,,但又想問問他昨晚到底打沒打樸心雨,就按開一樓的大門門鎖放他上樓來。
紀鴻升給葛飛開門把他讓進餐廳,,葛飛跟他打了個招呼就直接對樸心雨說道:“心心,,吃完飯跟我回家吧”。樸心雨斜眼看看他,,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葛飛答道:“我打電話你一直不接,,我猜你可能是到這兒來了”,。田暮雨在旁邊沒說話,聽葛飛這么說心里一陣冷笑:真是神算,,平白無故地你就能猜到她來這兒了,?
這一屋子的男男女女,各懷心思,、暗中博弈,,誰還有幾分真心?誰又存著幾分假意,?不過是絞盡腦汁地利弊權(quán)衡,。你我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看誰是天生且稱職的演員,,能盡可能多的將它們掩藏,,不被拆穿、不留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