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心雨看看葛飛又看看田暮雨,,沖著葛飛說道:“我今晚不回去了,,你走吧”。葛飛道:“你在這兒人家生活多不方便啊,,還吵著孩子學習”,。“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姐現(xiàn)在這房子這么寬敞,,還能沒我睡覺的地方?”,。紀鴻升瞟了一眼田暮雨,,見她又是一臉輕蔑的表情,便拽著葛飛往客廳去,,說道:“不管心心晚上走不走,,你既然來了就坐下呆會兒,我給你沏壺熟普”,。田暮雨拍了拍樸心雨的肩膀,,示意她繼續(xù)吃飯,就跟著紀鴻升去了客廳。
葛飛剛在沙發(fā)上坐下,,田暮雨就問道:“你倆昨晚吵架了,?”。葛飛聽了一愣,,知道樸心雨又對田暮雨和盤托出了,,答道:“不算吵架,就是爭執(zhí)了兩句”,?!盃巿?zhí)?”,,田暮雨冷笑道,,“哼,只是爭執(zhí)你抓她胳膊打她干嘛,?”,。“沒有啊”,,葛飛急道,,“我沒打她啊,天地良心,,我可從來沒動過她一根手指頭”,。樸心雨在餐廳吸溜著面條,聽表姐質(zhì)問葛飛,,忙說道:“姐,,他沒打我,,你別誤會了”,。田暮雨嗔道:“吃你的飯!”,。葛飛也沖著餐廳叫道:“心心,,你快點吃,吃完我們早點回去”,。沒等樸心雨回應(yīng),,田暮雨又說道:“她走不走呆會兒再說,你們昨晚吵架是為什么,?是因為我?guī)銈內(nèi)メt(yī)院看?。俊?。葛飛沉默了,,垂下眼皮盯著地面,田暮雨繼續(xù)說道:“這么多年過來了,有些話不說出來咱們也都心知肚明,,按理說這是你們兩口子的事,,我不是樸心雨的親姐,很多事情輪不到我管,。但是,,我們這一大家子的情況比較特殊,到我們這輩人全是獨生子女,,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即便不是一個爸媽生的也跟親的差不多,何況不管同不同姓,,血緣占比都是一樣的,,所以我認為我管我妹子的事不算多管閑事”。葛飛聽出來樸心雨連他說的“不同姓”的話都告訴田暮雨了,,不由咬了咬后槽牙,,說道:“我沒說你是多管閑事,可我們都是成年人,,這種私密的事情還是由我們自己解決比較好”,。“自己解決,?”,,田暮雨道,“呵……我是2008年結(jié)的婚,,我記得你們結(jié)婚是2010年,,我兒子今年八歲了,你們的孩子呢,?”,。紀鴻升聽田暮雨這句話說得過分,照這樣下去再說不了兩句這倆人很有可能打起來,,當年婚禮結(jié)束后的那一幕他可還一直沒忘,,忙制止她:“小雨,差不多得了,,別再說了”,,又沖著餐廳叫道:“心心,你還沒吃完嗎,?要不你今晚先跟葛飛回家,,我這周末正好要出差,到時候你再過來陪你姐,?”,。樸心雨還沒開口,,田暮雨就沖紀鴻升火道:“我話沒說完呢,走什么走,?再說樸心雨說了她不想回去,,你當姐夫的怎么能攆她呢?”,。紀鴻升無語了,,這老婆好像身邊就不能有男人在,兩人離婚的時候田暮雨的處事方式令他瞠目結(jié)舌,,可現(xiàn)在她似乎又恢復到離婚前蠻不講理的狀態(tài)了,。
為了避免事態(tài)進一步惡化,樸心雨把碗里剩下的幾根面條胡亂扒拉進嘴里,,趕忙起身到客廳說:“姐,,我今晚先回去,后天再來,,米飯周末不是也要回我舅舅那兒嘛,,到時我再過來陪你”。田暮雨瞪了她一眼,,說道:“走與不走都是你說的,,我這兒又不是賓館”。樸心雨說道:“米飯在屋里做作業(yè),,咱們一直說話對他肯定有影響,,我們走了好讓孩子專心學習,周末他走了我過來,,互不耽誤嘛”,。“隨你便”,,田暮雨道,,“周末你就是不來也沒關(guān)系,你只要把自己的事處理好,,別讓我操心,,咱們多久不見面都可以”,。
樸心雨兩口子回到家已經(jīng)十點了,,進門葛飛就嚷道:“樸心雨,你說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咱倆的事能不能關(guān)起門來自己解決,?能不能不讓你姐摻和?,!”,。樸心雨也惱了,,罵道:“誰腦子有毛病,?你有什么短處不能讓人知道,?你昨晚那么對我,我不找娘家人給我做主,,由著你以后打我罵我嗎,?”?!澳悄憷^續(xù)讓你姐給你做主呀”,,葛飛道,“你跟著我回來干嘛,?”,。樸心雨道:“你以為我愿意跟你回來,你倆都僵成那樣了,,我和紀鴻升要是再不攔著,,到最后田暮雨的巴掌就該打到你臉上了!”,。葛飛一聽樸心雨話里帶著輕慢,,語氣跟田暮雨如出一轍,怒道:“她田暮雨多有能耐,,管天管地不可一世,,再遇上你這個沒主見的妹妹,她更覺得自己了不起了,。你們家人買她的賬,,我可不吃那套!”,?!案痫w”,樸心雨道,,“這才是你的真面目,。跟你在一起那么久,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你是這種人,,你藏得真夠深的”,。葛飛愣住,被人當面揭穿的感覺太糟糕了,,樸心雨這兩天一再觸及他的底線,,他的理智一直游走在崩潰的邊緣,隨著樸心雨緊接著的一句“咱們離婚吧”,,他終于像火山一樣全線爆發(fā)了,。葛飛死死掐住樸心雨的脖子,,手指如同鉗子般箍在她的皮膚上,瞬間許多條紅印氤氳在葛飛的每根手指周圍,。樸心雨又驚又怒,,臉憋得紫紅,大張著嘴巴說不出一個字,,兩只眼睛盯著葛飛那張丑陋的面孔,,絕望,沒有別的詞語能夠形容她的心情,,就是絕望,。葛飛罵道:“樸心雨,別做夢了,,除非我死,,否則離婚這事你想都別想!”,?!半x,離,,婚”,,樸心雨艱難地從嘴里吐出這幾個字。葛飛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咬著后槽牙說:“你敢再跟我提離婚,,我殺了你全家!”,。
“我殺了你全家,!”……
樸心雨在葛飛松開她后癱坐在地上不停地喘氣,葛飛再次摔門而去,,這是兩天來他對她第二次動手,,并且越來越兇狠,樸心雨無法想象再這樣和他生活下去,,自己還能不能活到頭發(fā)白了的那天,,他最后那句話一直回響在她耳邊,她非常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樸心雨佝僂著身體扶著墻艱難地站起來,兩條腿麻木僵硬,,一步步挪進衛(wèi)生間,,對著鏡子來回撫摸脖子上的紅印,她想哭,,干嚎幾聲后卻沒有眼淚掉下來,。
樸心雨走到陽臺上,仰頭望向窗外墨藍的天空中數(shù)不清的星光,,明明暗暗,、密密忙忙,無需言語,,看著就是那么熱鬧,。而地上影子的輪廓卻清冽又孤單,同樣不用說話,,怎一個凄楚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