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玄恪這一走,便再也沒有回寢宮,,到了晚上李福傳了晚膳,,還端了一碗藥,,對她道,“郡主今日落水沾染了濕氣,,這是太醫(yī)開的祛濕的藥,,里面還有安眠的成分,您用過晚膳就早些休息吧,,陛下說今日不回宮了,。”
易言歡聞言眼皮一顫,,卻只是點點頭,,不再說什么。
李福搖搖頭,,皇上和郡主兩個人啊,,明明在意對方,為什么要相互折磨呢,,愛情啊,,真是磨人!
易言歡在桌邊坐了一刻鐘,,直到菜都要涼了,,她也沒動一下,李福擦了一把汗,,勸道,,“郡主,您吃一點吧,,不然餓壞了怎么辦,。”
易言歡搖頭,,“都撤了吧,。”
李福為難地道,,“那您好歹把藥喝了吧,,若是您有個好歹,奴才怎么跟陛下交代,?”
易言歡不想聽他再念,,端起藥便喝了,苦澀的藥味兒在舌尖彌漫,,她卻眉毛都不曾皺一下,。
李福退了出去,偌大的寢宮只有她一人了,,易言歡躺在龍床上,,一股龍涎香氣籠罩了她,,這是蘇玄恪最慣用的香。
易言歡蜷縮著身子,,緊緊抱住了自己,,不知為何,心中翻江倒海般的五味雜陳,,腦海中閃現(xiàn)和義父相處的每個場景,,以及義父慘死的模樣,恍然間又看到太子落寞的背影,,突然間,,一個畫面也抓不住,只聽到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喊著她,,“歡兒”,。
或許是藥里安眠的成分發(fā)生了作用,,易言歡只覺得意識混沌,,沉重的睡意襲來,她再也抵抗不住,,沉沉睡去,。
這一天天氣格外的好,早晨柔和的陽光從窗欞灑下,,照在帷幔上,,看起來暖洋洋的,格外的舒適和放松,。
床上的女子還在睡著,,這女子皮膚白皙,面容清麗,,不是絕色,,卻讓人錯不開眼,她的睡顏很靜謐,,讓人不忍打擾,。
不知過了多久,那女子終于睡夠了,,醒了過來,,一醒來卻嚇了一跳,她緊緊抱著被子,,看著眼前的人問,,“你是誰?”
男子豐神俊朗的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道,,“歡兒,,過來?!?p> “歡兒——”女子跟著念了一遍,,疑惑地問道,“這是我的名字嗎,?”
男子點頭,。
女子放松了警惕,問道,,“那你叫什么,?”
男子道,“你要叫我子恒,?!?p> “子恒”,女子又問道,,“我們認(rèn)識嗎,?我怎么好像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來了,?!保幽X中一片空白,,她使勁晃了晃頭,,只覺得頭有些痛,腦袋里依舊一片空白,。
男子制止她自虐的行為,,“歡兒,你先梳洗,,想知道什么,,我來告訴你?!?p> 女子高興地點頭,,重重地‘嗯’了一聲。
宮女進來為女子梳洗裝扮,,女子乖乖坐著,,任由她們擺弄,她開口道,,“你們叫什么名字呀,?”
兩個宮女受寵若驚,依次回道,“奴婢芷蘭”,,“奴婢華春”,。
女子真心贊道,“芷蘭,,華春,,名字真好聽!”,,說罷撿起桌上幾只步搖,,對兩人道,“這些真好看,,我都要戴,。”
芷蘭和華春對視一眼,,終是不敢違背她的心意,,將這些步搖都插在女子的發(fā)髻上。
沒一會兒,,兩人便替她裝扮好了,,女子輕輕晃了晃,十幾只步搖滿頭晃動,,她頓時喜逐顏開,,朝殿外跑出去,跳到子恒面前,,在他面前轉(zhuǎn)了一圈,又晃了晃頭,,無比期待地問道,,“子恒,這是芷蘭和華春幫我打扮的,,好不好看,?”
芷蘭和華春簡直不敢看皇上的表情,只覺得脖子涼颼颼的,。
這時候李福過來稟報,,“皇上——”,喊了一聲發(fā)現(xiàn)旁邊德清郡主夸張的打扮,,頓時噤了聲,。
女子糾正道,“你叫錯了,,他不叫皇上,,他叫子恒。”
李福瞬間汗如雨下,,“奴才不敢”,,他怎么敢直呼皇上的字。
蘇玄恪將女子拉到身邊,,“子恒這個名字只有你才能叫”,,說著已從她頭上取下了一把步搖。
女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摸著頭上只剩一支步搖了,,頓時小臉垮了下來,又見子恒把步搖都給了芷蘭,,她一把搶過來,,“這些是我的?!?p> 這女子便是德清郡主易言歡,,一覺醒來后,她忘記了所有的事情,,連自己叫什么也都忘了,,宮女太監(jiān)們壓下心里驚訝和疑惑,對此不敢說一個字,。
政務(wù)殿內(nèi),,蘇玄恪讓所有伺候的人都退下去了,殿內(nèi)只有他和易言歡兩人,,蘇玄恪在書案邊處理奏折,,易言歡不知從哪兒找到了冷暖玉棋子,自個兒蹲在邊上玩著抓子兒的游戲,。
蘇玄恪處理好了一份奏折,,朝她道,“歡兒,,來替朕研墨吧,。”
“嗯,!”,,易言歡興沖沖地跑過去,卻有些為難,,“我不會怎么辦,?”
“沒關(guān)系,朕教你,?!?,蘇玄恪研了兩圈,將墨錠遞給她,,“你來試試,。”
易言歡學(xué)著他剛剛的樣子磨了兩圈,,蘇玄恪道,,“沒錯,就這樣,?!保籽詺g仿佛受到鼓舞般,,加快了速度,,飛快地磨了幾圈,霎時間墨汁飛濺,,蘇玄恪制止她不安分的小手,,提醒道,“不能這么快,?!?p> “哦”,易言歡只好慢慢磨著,,子恒又不理她了,,她伸頭看了一會兒他手上的東西,可是一個字也看不懂,,也不知道他寫的是什么,,她便懶得看了。
研墨一點兒都不好玩,,她不要磨了,,易言歡扔下墨錠,坐在地上,,背對著蘇玄恪繼續(xù)玩起了棋子。
子夜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錯愕地喊道,“郡主,?”
易言歡被陌生男子盯著看,,急忙收起了棋子,害怕地躲在蘇玄恪身后,,蘇玄恪看著子夜,,子夜連忙錯開目光,,蘇玄恪問道,“何事,?”
子夜呈上一封信函,,道,“皇上,,這是安國的國書,。”
蘇玄恪點點頭,,道,,“你先下去吧?!?p> “是”,,子夜看了易言歡一眼,薄唇緊抿,,退了出去,。
易言歡拉著蘇玄恪的衣袖不滿地說道,“子恒,,你不要寫這些東西了好不好,?你陪我玩嘛?!?p> 蘇玄恪轉(zhuǎn)頭便看到了墨漬沾染的一張花臉,,此刻她委屈地看著他,一臉的楚楚可憐,,他心弦一動,,一把將她拉到了懷中,忍不住在她粉嫩的唇瓣上親啄了一下,,只是一下便放開了她,,她的模樣實在讓人太想侵占她了,他真怕自己禁受不住誘惑,,沉溺于女兒香,,荒廢了政務(wù)。
“歡兒乖,,你先自己玩吧,,朕晚上再陪你,可好,?”
易言歡摸著自己的唇,,純凈的臉上出現(xiàn)了些許迷惑,她點點頭走開了,。
易言歡在政務(wù)殿待了兩個時辰,,終于待不住了,,蘇玄恪叫子夜送她回龍泉宮。
出了政務(wù)殿,,易言歡問道,,“你叫我郡主,你以前認(rèn)識我嗎,?”
子夜垂眸,,默了一刻才道,“不敢說認(rèn)識,,郡主身份尊貴,,屬下們自然是見過您的?!?p> 易言歡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我的爹娘在哪里?我可有哥哥弟弟姐姐妹妹,?”
子夜道,,“這些問題,郡主還是問陛下吧,?!?p> 易言歡失望地哦了一聲,她是要問子恒的,,可是他忙了一整天了,,她幾乎找不到說話的機會。
腦袋里空空的感覺一點兒都不好,,她好像忘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可是再怎么回憶,腦袋里都是一片空白,,子恒應(yīng)該是知道的,,她有好多問題想問他,她想等他回來一一問他,,可是等著等著,,她便睡著了。
蘇玄恪剛剛登基,,事務(wù)纏身,,一直忙到戌時末才回到龍泉宮,回去便看到某個人兒已熟睡了,。
簡單地沐浴后,他讓所有宮人都退了下去,,動作輕緩地躺在女子身側(cè),,看著她靜謐的睡顏,,霎時間所有的政務(wù)上的煩心情緒煙消云散。
熟睡的女子似乎感受到旁邊人的體溫,,不自覺地往溫源處蹭了蹭,,蘇玄恪就勢輕擁住她,一個吻落在她的發(fā)間,,歡兒,,若是你能一直待在朕的身邊,這樣也好,。